是因为要见到她吗？一早便心情飞扬。
说有事出去的肖力到现在还未回来，不由得看了看表，自己动手收拾起衣服来。
门传来声响，并未回头，莫寒语气略微轻快：“回来了，什么事这么急？”
身后没有回答，只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莫寒放下手里的东西，收起脸上那淡淡笑意，一脸淡漠回过头：“怎……”
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脸色苍白的顾妤潼。自从那件事后，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因为愧疚，甚至没有直视她的眼，只淡淡开口：“怎么来了？”
顾妤潼眼里的泪滴落下来，“是不是我真的不懂爱？”质问的话语，却带了凄凉的味道。
莫寒一怔，随即道：“你多虑了。”
“我以为我对你的是爱，我那么用力，那么努力。可我没办法做到纯粹，你懂不懂，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学到的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想要一份纯粹毫无杂质的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眸光渐渐移向眼前的女子，“是啊，我们这种人没资格谈爱，如果不是遇见，或者说不是那个错误，我想我和你会结婚，然后……”
“够了，都够了，你们莫家都是没有心的人，你没有，他也没有！”
说完，转身冲出病房。
莫寒看着微微轻颤的房门，扬唇轻笑，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上自己的弟弟了吧。那个孩子，确实有让女子动心的资本，再过几年也许……
收回思绪，还未见到肖力的踪影，刚才的好心情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多年的相处他知道，只因信任，才未去琢磨，不用勾心斗角的日子，很怀念。
夏恒最终报了病历走向莫寒的病房。脸上努力营造凝重的表情。
“你来了？”莫寒轻笑，站起身走向夏恒。
夏恒吃惊，他难道知道自己要来？
“嗯，昨天的检查各项功能都不错，只是有一项可能存在一些疑点，需要核查，所以今天能不能……”
说完抬眸看向站在眼前的男子。
“不回去？”莫寒笑，拍了拍病床：“坐下，我们谈谈？”
一脸笑意的莫寒与平日完全不一样，让夏恒摸不到门，只能犹豫着走向莫寒，坐了下去。
“还准备瞒我多久？”还未想好会谈什么，身侧的人已开了口。
忍不住站起身：“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既然我知道了，是不是该坦白？”
夏恒一脸纠结，这个谎漏洞很多，可此刻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自己是全部都说呢，还是少说一点？于是小心翼翼看向身侧的人的眼，眼里一片迷茫，什么也看不清，然后收回目光，垂下眼。
“你都知道了，我看不用说了吧。”
莫寒摇头，“我希望亲耳听你们说。”
那淡淡压力有那么一瞬间让夏恒喘不过气。
“这……”夏恒站起身：“我看还是让肖力来向您汇报比较好。”说完，转身冲出病房。
一把抓住肖力的衣服，眼神仿佛要吃掉人：“你到底和他说了很么？”
“怎么了？”一看夏恒的样子，已经猜到情况不妙。
“他说希望听我们说，是不是已经……”
“没看少爷又任何反常。”肖力沉思。
“快进去吧，这个问题交给你搞定。”烦躁地退了肖力一把，夏恒闭眼平复心绪。
“我去很可能刺激到少爷。”肖力一脸为难，心里没底。
“难道我去就不会吗？”夏恒狠狠道，第一次发现他做医生做得窝囊。
“要不？我们一起？”肖力商量道。
用眼斜了斜病房的方向，叹气：“走吧。”
莫寒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开了口：“来了。”
肖力被推了一把，大跨步向前，站稳身子的同时低下头，声音小了下来：“少爷……”
“怎么？”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少爷，您是不是知道了？”不自觉带了哭腔，看向莫寒的眼里有愧疚、慌乱。
“你觉得呢？”还是平淡的语气，却让肖力一阵无力，这样的少爷他害怕及了，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不由得回过头向夏恒看去，示意，夏恒上前。
“你们怕我承受不住？”有轻轻的自嘲声，却让两人震惊。
“少爷……”
“莫少……”
“说吧，最近了解到的情况。”莫寒闭起眼，又睁开。
心底一阵苦笑，他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呢？在去之前，她的表现就太过奇怪，虽然说，自从知道怀孕后她就安静得不像话，只是多年来在商场的历练，让他具备了敏锐的观察力和强烈的直觉。
果然，还是决定一个人悄然逃开么？她真的只喜欢那个人，却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而离开？不，她不是那样的人，是因为身份吧。还有自己的自私，不愿放手的自私逼走了她……
眼前男子眼中的落寞那么明显，让站在一侧的两人心里一紧，这个一直清冷坚强的男子，这一瞬间的软弱那么明显，而他们却无力安慰……
嘴唇挪动几次，终于开了口：“我们查了她购买过机票、火车票的几个城市，也让各分公司密切注意消息，可是依然没有任何情况。”声音很轻，肖力每说一个字都紧紧盯住莫寒的表情，很怕，稍不留意，眼前的男子并会倒地。
夏恒也一脸严肃，注视着眼前男子的变化，这次手术虽然说是成功，可他心脏的机能衰退得很快，最好能找到合适的心脏，否则……
“她不想被找到。”说完，收起脸上那抹寂寥，转过头看向夏恒，脸上变得严肃认真：“到她预产期前两个月，我的身体能撑到吗？”
夏恒吃惊，难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
莫寒轻笑出声：“怎么，以为我真能被你们蒙在鼓里？”
两人无语。
“你只需要告诉我距下一次手术的时间，或者死亡期限。”死亡两个字就那么自然地从嘴里说了出来，第一次有了不舍和不甘的情绪，却又无可奈何，如果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见她，还会不会如此挥霍自己仅剩不多的生命呢？
夏恒沉声道：“只要有合适的心脏……”
“先告诉我时间，或者期限。”莫寒冷冷打断，语气不容拒绝。
“三个月。能赶上。”每一个字都那么艰难，他从未想过，眼前的男子的坚韧和那种提到生死时候的淡漠，是经历过什么，才让他成了这样？
“好。”说完，站起身：“既然决定出去，就陪我走走吧，如果一直不露面，就算知道我生病，可具体情况还是会被人查到，那个时候小晔他……”
肖力不忍，大步挡住莫寒：“少爷，您可不可以只考虑自己一次？”
轻轻搭上肖力的肩，轻拍两下：“放心吧，我没事。”
“走吧。”夏恒走过来：“我去去办公室就来，快去，别让他开车。”
肖力立刻敛住心神，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