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不能碰的东西,总会有个人怂恿着好奇心去探寻。
“你来了。”这次那个男子依然在黑夜里背对着苏羽脉。
“嗯。”苏羽脉望着朱仙点点头。
“你是想告诉我,杀我的凶手是谁吧。”朱仙显然知道羽脉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神并没有激烈的亢奋。
“是那个叫王强的杀了你。”苏羽脉还是要把知道的事告诉羽脉。
“是他。但是,羽脉,别再插手了,既然我已经死了,找到那个元凶也没有什么好挽回的。”朱仙转过身来,他用一种焦虑凝望着羽脉,“现在的你不开心么?”
“我要找出那个杀你的人。不然我不会心安!”苏羽脉坚定的望着朱仙。
“听我的别去了。徒劳的事情不要再做,你的生命因为我的死才得到,这也算是缘,我没了身体但还有你,我并没有完全的死去。所以别去为我报什么仇,活好自己的人生就好了。”
苏羽脉的拳头拽的紧紧的,他似乎还是不甘心,但不久松了下来,“好吧。”
他望着梦里的星空,真是另一番奇特的情景。
“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不会再常来这梦境,除非你需要我聊天的时候,我会来的。”说着隐到黑夜里不见了。
头脑里有些昏昏沉沉,苏羽脉张开朦胧的睡眼。
“醒啦?”李泗彩已经点了支烟坐在那里了,“睡得还挺沉的。”
苏羽脉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李泗彩,欲言又止。
“是梦到朱仙了?!”李泗彩望着羽脉呆若木鸡、死气沉沉的样子,惊觉道。
“嗯。”苏羽脉好像在梦里还没缓过来,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他是说什么了吧。”李泗彩追问道。
“嗯。”苏羽脉扶了下额头,若有所思。
“说什么?”
“他…。叫我不要插手这件事。”苏羽脉把梦中所见说了出来。
“为什么!”李泗彩奇怪的叫着,“好不容易有线索已经很明确,一定能查出来,将他绳之以法。为什么要半途而废。”
“他…。。他可能只是担心吧。”苏羽脉还是想弄清楚是谁主使的。
“不行!我们一定得查清楚。王强赌钱的赌场正巧在苏州,我们去苏州把事情都解决掉。即使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揪出来!”李泗彩咬牙切齿,似乎是要将那个元凶碎尸万段。
“嗯,我也要找到他!”苏羽脉冷冷的说道。朱仙这就是我自己的决定,也是自己的人生。羽脉默默的想着。
“王强的钱的来源,那个时候我就查过,但是似乎是有人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些卡的持有人都并没有更赌场有任何关系。现在,只能到苏州去走一步算一步了。”李泗彩分析着。
“嗯,等唐诗做完月子,我们就出发。”
“唐诗产期就要到了,也不能在其中时间去,这段日子我想你有事在心里也过不安生。但还是忍一忍。”李泗彩考虑着权宜之计。
“在这之前,我要去趟苏州找她,你安心在家。一旦此去有什么消息,或者要查的人或事我会告诉你。”苏羽脉决定了先去见小依一趟。
“也好,那件事,我知道你肯定不问个明白不会罢休。你和朱仙还真是不一样,朱仙可以糊涂的过一辈子,你不行,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李泗彩望着羽脉有些发愁,庄家的势力,不可以小看的。
“是不会一样。但一样的执着。”
“也好,过几天你就出发吧,小心些。”李泗彩起身准备穿衣服。
“嗯。”羽脉稳稳地应道。
五日后,苏州城外。
天空下着丝丝缕缕的小雨,那片山丘依旧在那里,安静的伫立,几万年不曾变更。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那片湖泊里,溅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涟漪,像极了一朵朵绽放在春天里的白色小花,平平淡淡,一年又一年的开着。
苏羽脉站在湖边,没有撑伞,没有画板,一件灰白色格子的衬衣。任凭雨水淋着微微卷起的发丝。湿润润的发丝显得漆黑,光泽。苏羽脉凝望着远处,微微的烟雾飘荡遮盖住了远处的光景。
可惜只有一人,孤独的一人,站在这里,几度又小雨,还是一个人站在细细的雨里,凌乱着发丝。
“小脉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最高的那片云朵上。”小依稚嫩乖巧的神情依旧在心中荡漾。
“小脉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小依最后的承诺。
可能一些事,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冲散吧,冲散了承诺,冲散了你和我。
“怎么都不撑伞,会感冒的。”朦胧中听见了一个女声。
苏羽脉回过神来,才发现头顶上已经盖起了一把淡黄色的伞。一只皙白的手握着伞柄。
“是你。”苏羽脉没有回头。
“嗯,回家了吗?”那个女声问道。
“看过他们了。”苏羽脉望着远处的淡淡的雾。
“他们好吗?”
“嗯,都很好。”苏羽脉转过身,“叶寻依?”
庄小年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一闪即过,“我叫庄小年。”
“是有什么原因,所以不能回来吧?家再破,也是我们的家啊。”苏羽脉望着这位穿着粉红衬衣的女子。
“什么家?”庄小年很不解的问道,“我家在苏州啊。”
“没……。只是你长得太像我一个妹妹。在孤儿院里,她对我很好,很好。我一直把她当成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爱她。”苏羽脉故意拖长了最后两个字。
“真的吗?那她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吧。”庄小年的眼角闪出了点点泪光,却依旧强忍着,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她总会默默的,和我一起坐在大堂门口的青石板上,望着天上纯白的云朵,和湛蓝的天。”苏羽脉望着庄小年的眼睛,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要瞒着他。
“……。”庄小年不再说话,她只是望着远处淡淡的雾,朦胧的只是像一个梦境。
“我……。我很想知道,我在她心里,究竟是不是很重要,是不是比那万千财产重要!”苏羽脉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声音有些颤抖。
“我想她一定也很爱,很爱你吧。”庄小年已经没有些释然。
“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为什么她不回来,为什么!”苏羽脉震动着双臂,有些亢奋。
庄小年望着羽脉,“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她会回来的。”
“或粗,她已经不需要羽脉了,或许她不会再回来了。”羽脉说着,转生朝着山头走去。
庄小年转身,望着苏羽脉渐行渐远的背影,低语:“小脉哥哥……。”
小依都是为了小依哥哥,小依不会离开小脉哥哥,小依要保护小脉哥哥。
翻过山丘,苏羽脉的衬衣已经淋湿。
小依,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会把你找回来,总有一天,我会陪在你身边,不让别人欺负你。
“小脉哥哥,我刚刚把纸飞机飞到了树杈上,帮我捡回来好吗?”小依眼睛里很惋惜,是苏羽脉折下送给她的纸飞机。
“嗯。”苏羽脉,站起身,朝着树走去,是一颗不小的树,粗壮,结实。
“喏。”苏羽脉,下来后,看见小依欣喜的笑了。
“谢谢小脉哥哥。哈哈。”小依拿着纸飞机转了好几个圈。
苏羽脉下来的时候被树杈划了一个大口子,他用衬衣袖子裹住胳膊,不让鲜血流出来。
他怕小依看见了担心,他不想让羽脉担心,其实小依不知道,任何关于小依的事,苏羽脉都会拼尽全力,去做到。
呵呵,很幼稚吧。有时候,爱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此较真,如此执着,却是最最动人心弦的。
苏州城内,一家地下赌场。喧嚣,热闹。里面大都是些男人,年轻的年长的,还有少数几个看上去有钱的阔太太。他们都张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桌子上五颜六色的色子、牌、筹码。似乎将自己的生命都要注入在里面。
“输了,输了…。”一个中年男子灰头土脸的向赌场外走去,精神恍惚。
“哎哟!”中年男子撞倒了什么,他抬起头,看见一个头发卷曲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带着些歉意。
“真晦气,输了钱还撞了了个档门神。”中年男子摇摇头没好气的骂着,走出了门。
赌场还真是算的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