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花君天,我转身下台,快步上楼。
房内情景仍旧如那日一般,步倾城身着白衣背对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步倾城为何你每次来都是这般神秘?”
虽心里已知道这个男子不简单,但他三番五次进出我的闺房如入无人之地一般,我仍是有些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并未回答我,看看我,右手拍拍身旁的椅子,道“过来坐”
我依言来到桌旁坐定,问道“可否告知我你是何时来的,又是如何来的,为何我竟没有发现?”
他转头看着我,笑颜如花,眼睛深邃迷离,薄唇微启,轻声道“我很早就来了,不,应该说,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这么说他竟一直在看戏,从台下男子开始喊价,直到我被武强出言侮辱他一直都在,思及此处我竟有些微怒“一直都在,这出戏可好看呢?”
步倾城放下手中酒杯凑近我,玩味道“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有何资格质问我?”
听他此言,我忽地惊醒,是啊,有何资格,他此刻已是这具身子的主人了“我没有”
“没有就好”他坐直身子,将酒杯放在我面前“来吧,做你该做的事,陪我喝一杯”
原以为他会有所不同,此刻看来是我多想了,再如何不简单,他始终是男人,男人眼里我始终是个供人取乐的青楼女子,端起酒杯苦笑笑,仰头一饮而尽“公子,今日奴家便陪你一醉方休”
伸手拿起桌上的葡萄,放在他嘴边,抬眉,示意他张开嘴。
他忽地变了神色,略有些不悦地拨开我的手,沉声道“不要像个婊子一样,还记得我说的话吧”
“婊子?我本来就是,哪里有什么像不像”
“你恨花君天吗?想报复他吗?或者你已经不恨他了。”
将手中的葡萄捏的粉碎,汁水顺着手掌流进手臂,竟变成眼泪,流出眼眶“恨,如何能不恨,我恨不能拨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可是恨又能如何,我伤不了他毫分,只能用自己这具身子让他变成笑柄,即使这样,他仍那般奢华的活着,活着。”
步倾城手中不知何时竟拿出了我的月牙项链,对我笑笑“只要你恨他,你便可以毁了他,你只要知道只有我可以帮你,只有我。”
我伸手欲夺,他竟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将项链高高举起,见心思已被识破,我坐定,复又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你为何要帮我?你又如何帮的了我?你真奈何的了他吗?”
“我是谁现在你不需要知道,我说过,我会是你未来的夫君,怎样你打算何时与我成婚。”
我看着他,越发的不解,他到底是何人,“成婚?别忘了我是青楼女子,我从未想过要成婚,更何况还是与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成婚。”
许久他未言语只是看着我,眼里好似要看出一朵花来“你一定会与我成婚的”
我不解,以他这般容颜,这般手段为何偏偏要我,心思想到哪里,我便问道哪里“为何偏偏是我?”
“因为我被彼此需要,因为我们同一种,为了活着而活着,就这样。”
我知道他定不会告诉我,摇摇头不愿再讨论这个,伸出手掌,看着他手中的项链“还给我”
哪知他好似打定主意不还给我一般,竟将项链贴身放好“等你我大婚之日我定会给你,在这之前还是由我保管”
拿不到项链,我也不再与他谈论“我累了,公子请便”
话毕,望着他,哪知他竟大步走到床前,将白色长袍脱下,丢在一旁,作势便要宽衣解带。
我忙转身,又惊又羞,捂着双眼,声音有些发抖“你、、、你这是要干嘛?”
半晌步倾城都未言语,我略侧过身,欲看看他是否还在,转身却撞在他怀里,我忙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抬起头来”言语间,他伸手扶起我的下巴“问我干嘛?我今日以十万两黄金买下你,忘了吗”他低头靠近我,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的让我脸红,近的我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眉毛,细致的皮肤,一瞬间我竟期望他吻下来,忽地他弯腰将我抱起,在我耳畔悄悄说道“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期望,不要爱上我,我是没有心得人,我们两都是带着面具的戏子,爱情对于我们这种人太奢侈,也太遥远。”
我红着脸靠在他怀里,闭着眼,不敢看他,怕从他眼里看到戏谑,不屑,他将我温柔放在床上,然后合衣躺下,右手搭在我腰间,闭眼有序的呼吸。
我全身紧绷,所有思想全部集中在腰间的手臂上,我想此刻我的头发都是红色的,良久,他都未有其他动作,我轻声问道“只是这样吗?”
“怎样?不满意吗?你在等待什么?”他忽地将手臂收紧,我被迫与他面对面,闭着眼,紧要牙关,可颤抖的身躯,仍是将我出卖。
“就这点胆子,还想报复,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明知他是在激怒我,可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怒,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望,从他眼睛里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紧张,慌乱,害怕,莫名的我有些生气,气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学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他腰间,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做出亲密的动作,以此告诉他,我并不胆小,我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咚咚的心跳声。
他未动,只是由着我这般动作。
忽地头上传来他吃吃的笑声“好了,睡吧,我不会动你,你大可放心。”
我有些懊恼,自己此时竟像个小丑一般,被他几句话便激怒。
我动动手欲将放在他腰间的手收回,哪知我刚略行动,便听他说道“不要动,就这样”
说来也怪我竟靠在步倾城怀中,安睡整晚,待我悠悠转醒,身边早已不见了步倾城,
枕边只有他的书信一封,虽寥寥数字但也足以说明执笔者的功力“我走了,还会来,等我,”
看看自己仍是穿戴整齐,看来那步倾城真如他所言一般,并未动我。
“叩叩叩”思索间,门外传来敲门声。
看看窗外,天已大亮,我竟睡到此时“等等,就来了”
忙起身穿鞋,快步移至门口,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笑颜如花的翠姐“翠姐,何事?”
翠姐上下打量我一番,神色暧昧的笑笑“无颜昨晚累坏了吧,可休息好了?”
我知她此话何意,也懒的解释,“谢翠姐关心,不知翠姐找我何事”。
“哦,我来是为了告诉姑娘,您仍可在这里居住,不过不用接客,只管当成自己家住着便好”
“翠姐此话何意”昨日我已本步倾城高价买下,按理今日我原是不该住在这里的,可为何翠姐会有如此安排。
“是昨日的金主吩咐的”
原是步倾城安排的,这男子竟如此细心,我点头笑笑,道了声谢谢,微笑着送走了翠姐,关门洗漱。
将步倾城的书信,叠好,放入抽屉。
撩起盆中清水,轻轻覆与面颊。
“无颜姑娘,无颜姑娘”
擦干面容,开门下楼,在楼下喊我的原是胭脂楼的打杂,看摸样约莫十一二岁“找我何事”那小孩许是有些怕,发抖的将手中的信举高“有您的信”
我笑着接过他递来的信,道谢后,转身上楼。
我着实猜不出,这信是何人所来。
关门,看着手中的书信,信封上并无落款,到底是何人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