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泽怔怔的瞧着那一脸笑意的女子,胸口像被撕裂了一般,硬生生的疼着,他的脑中不禁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每个片段,每个表情,每句话语。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口中那句掷地有声的逢场作戏,狠狠地打破,碎了一地。
他眯起双眸想从她的面上瞧出一丝端倪,无奈,她伪装的实在太好,恕他眼拙,他根本瞧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嘴角扯了扯,挤出了一个生平最僵硬的笑容,他笑的是那般凄凉,那么苦涩。是啊,她都说了一切都是做戏罢了,我又何必把那些回忆,刻在心里无法忘却呢?
早上还好好地,这晚上却像变了个人一般,人心真的好难猜测好难懂,动情之时眸子似水,情意绵绵,狠心时目光如刃,刀刀刺入命脉。想要忘记却偏偏记得清楚,想要记得,却在一瞬间忘得干净,这就是人心。
段青泽眸子不经意间的一瞟,竟无意瞟见了夜绯红瞳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痛,心中顿然明了。他缓缓地开口声量很低的冲着我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丝毫不在意我们相处的那些时光,不愿跟着我走么?”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很轻,语气里夹杂着丝丝哀怨,目光清澈如水。
不知怎么的我脑中突然回想起,他那些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那温柔的话语。“我啊,不想看见你哭泣的脸,也不想看你悲伤痛苦的表情,我想让你永葆笑容,一直开开心的。”那轻柔的话语,至今还在耳畔边徘徊缠绵。我心中一痛,险些失声说出实话,刚要开口却又在下一秒将它们扼杀在喉。
我狠狠咽了口口水,强抑住胸间的痛楚,波澜不惊的说:“跟着你走?笑话,你能为我做什么?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能力来保护我?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空话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冷笑了一声,眼神中尽是讥讽之态,神情极其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他轻哼了一下,苦笑着道:“我明白了,我这个无能之辈,不会挡着你的路了,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段某我在这祝小姐您一路顺风,前途无阻。”他朝我拱了拱手,神情是那般自若,口气是那么满不在乎。
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么?我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会感觉到心痛?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毅然转身走了。在转过身来的那一霎,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间的痛楚,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胸腔内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一般,疼得我不能顺畅的呼吸。
我紧捂住胸口,任由冰凉的泪水洗刷着面颊。似是喃喃般地自语道:“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还未传入他的耳边,就迅速的被呼啸而过的风声吹散了。我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我说了假话,我并不是一点也不在意,我其实很在意,只是碍于现状,不能表达罢了。
我也想跟着你走,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远离纷扰安安静静,一直开开心的。可是天命不遂人愿,我身上背负着东西,太重,不允许我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生活,不能与你缔结情愫。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真的不可以。我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也忘不掉那遍地的尸骸,那是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我这一生注定了要为心中冤屈的愤怒的活着,也注定了要献身于嫉恨的血水之中,你是个好人,你是那么地俊美温柔,但我却没办法把那温柔占为己有。你会遇上那个能够让你舍命爱护的女子,而我只不过是你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而已,没有那个资格与你相伴。
若有来生,我不是生于贵家的千金小姐,你也不是为了活命奔波的人,我愿和你在一起,跟你夫唱妇随狼狈为奸,一起远走天涯,朝夕相伴,我再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