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夜色迷蒙,漆黑的天色模糊了殿宇与院中的所有,晚上没有月,星是极稠密的,四周很是寂静,恐怕是个绣花针儿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出声音。黑洞洞的天空中点缀着的繁星,历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假如加上个如眉的新月,那就完美了,可是这世间不如人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如同此时一样。
冷苑宫外沉寂一片,但在冷苑宫中灯火昏暗的寝殿里,却不似外边这般安静。
许炎逸的薄唇轻附在我的唇上,我想躲开,却被钳住了下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逼近我的唇,接而肆意狂妄的掠夺起来。
“绯红,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许炎逸抽出一只手抚在我脸上,原本温凉的指尖仿佛带了火苗,在我脸上轻轻流连。
精致俊秀的五官,黝黑深邃的黑眸,淡淡的龙涎香气,让我顿觉眩晕。
许炎逸将薄唇从我唇上移开,温润发烫的唇轻轻覆上我的发随之缓缓下移,带着专属他的清香,撬开我的唇齿,辗转吮吸。微湿的黑发垂下来与我的发丝纠结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我皱紧了眉头,不断的抗拒着,被他扼制住的手腕,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他的身躯,手心渗出的汗慢慢润湿,衣衫粘腻的贴在我的脊背,让我忽觉浑身不适。
唇瓣慢慢肿胀疼痛,许炎逸的呼吸开始变得灼热混乱,炽烈的吻离开我的唇,从下巴,耳垂,颈项一直延伸到纤细的锁骨。
“许炎逸,你个卑鄙阴险下流的混蛋!”我睁开眼,神色愤然的怒斥着他。
他的黑眸变地愈加深邃,隐隐又有赤红的火光在眼底流连。原本抵在我脑后的手抽了出来,动作粗暴的抬起我的下巴勾唇一笑道:“你不是想报仇么,你不是想杀尽害你夜家之人么,那就答应朕,只要你做朕的女人,朕什么都可以满足你,你应该知道的,没有朕的帮助,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那白皙袖长的指尖,轻扶过我的锁骨,又慢慢下移到脆弱不堪的衣扣上,一一挑开……
我咬紧了唇畔,不知该如何反驳他那满含戏谑意味的话语,其实他方才口中所说的那句话,也未尝不是实话。
凭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是无法报仇没错,手中也没有丝毫权利可言,更别说地位了,先帝的嫔妃已在先帝殡天的第二日悉数殉葬,我此时这太嫔身份在这阴谋暗涌的后宫,又算得了什么!我根本没筹码,没势力去跟别人争,去和别人斗,更别说要为爹娘复仇了,恐怕连我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的住。
就算我真的傻到想以这太嫔的身份,打破平静继续施行自己的复仇计划,还不是照样得征求他许炎逸的同意,若没有他点头,他支持,我这位份就算在高,也是形同虚设,没有一点实权可言。
此时的我已是入网之鱼,就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怕是也无法逃离眼下的困境,许炎逸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根本不是我心中所向之人,亦不是我渴望许身的夫君,可是怎么办,我的命运现在已经握在他手中,我又有何筹码与他抗衡?
他如今是北国的皇帝,一国之君,手握天下生杀大权,而我呢,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先帝遗妃,没有权利背景,根本不能与之相较。
我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若是无法复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先帝临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的深意,他口中所谓的路,就是现下摆在我面前的这条路,他没有态度强硬的将我送出宫去,而是让我迁至冷苑宫中,为的还不就是想让我成为许炎逸的人么。
这些年来,我时常思索着这番话的深意,谁想,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所指的路,让我能够放心踏上去的路,就只有成为许炎逸的女人这一条而已!
明明不想将自己的一身就这么随意托付了,明知与段青泽不可能有结果,却还是在心底痴痴的念着,那年萌生的情,他所给予我的回忆,都很美好,可是这些再美,终究还是抵不过我心中的愤恨与冤屈。
“我,我答应你。”我强忍着鼻间的酸楚之意,闭上眼,从齿间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
许炎逸闻声抬头,凤眸一眯,饶有兴趣的瞧着身下的女子,继而狂暴的掠去她的凄然冷媚。
段青泽,对不起。
若有来生,但愿咱们还能相见,到了那时,我愿与你在续前缘。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内心不自觉地涌起一种悲凉,衣服越来越薄,滑过面颊的泪水,越来越多,心,也随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