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过短暂,不要为不值得的风景驻足,也不要在失去之后才后悔不曾珍惜。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何苦辜负这美好的青春。
闹钟在早上七点准时响起,坐起身,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手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关机,我摁下开机键,等待它的重生。
盯着屏幕,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两条短信,全部显示同一个人的名字。我点开第一条信息: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你到底在哪?至少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在宿舍楼下等你,等到你来为止。这是昨晚七点发的,他昨天就在外面傻傻站了三个多小时,然后看着我和方宇一起走回来?顾沉你这个笨蛋!
还有一条,是半夜12点的:小曼,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唐怡之前告诉我她找过你,可是你不相信她说的话。所以,我以为你只是还在怀疑她,我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让你们的关系缓和一点。我们不要再因为唐怡闹别扭好不好,她真的和我说清楚了只做朋友,就算你不相信她,你还不相信我吗?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还要犹豫,你明明就不相信我,又何必找这些苍白的理由?虽然我还是很生气,可是想到他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心头又略过一丝不忍,至少,他还是在乎我的。算了,先不想这些了,上午还有课,我穿好衣,准备下来洗漱。
宿舍里还是只有三个人,沈青青已经一个星期没回来了,课更是没去上,虽说她也经常不回来,可从来没像这次这么久过。我和她关系不好,可毕竟同学这么多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担心。我不禁对她两问道,“沈青青怎么还没回来?”
小丰说,“我也觉得奇怪,她以前没出去过这么久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管她的,反正她从来也不和我们说。搞不好又傍上哪个有钱的了,舍不得回呢!”杨二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着。
也许吧,大一到现在,沈青青身边的男生不知换了多少,丑的帅的,老的少的,他们的相同点只有一个——有钱。这一点,我是从她不断变换的名牌包包和各种衣服鞋子看出来的。虽说她家也有钱,但据我初中时对她的了解,她家里对她的经济控制还挺严格的。也许,这也是她总是选择有钱人的原因吧!
想到这,我不禁皱了皱眉,她和我们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连自己的人生都处理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
骑着车,和杨二一起去教室。路上经过物联网学院,杨二突然跟我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我问道。
杨二冲我一笑,“最近不是要考计算机等级证嘛,我就跟方宇说让他帮我恶补一下,然后他答应了,嘿嘿嘿……”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她那点小心思,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你懂得!”她朝我挤眉弄眼,然后又说道,“对了,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看到了两个帅哥吗,一个是你们家顾沉,还有一个就是他。”
“嗯。”我点点头。
杨二一边掌握着方向一边狐疑地朝我看,“嗯什么,搞得你好像知道一样!”
“我昨天也刚好碰到他了,然后就顺道走了一段。”我很自然地省略了和方宇聊天的片段。杨二这丫头,脑子里装的东西太杂太多,我可不能让她多想。
杨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然后嘟哝着,“我还叫了他一声,可能隔得有点远,他也没理我。哎,我觉得自己都快成一个怨妇了。”
我自嘲道,“也算上我一个吧!”
“哈哈,两个怨妇去上课咯!”
我笑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首歌: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想念最伤心/但却最动心的/记忆
顾沉,突然好想你。
如果人生是由无数次的赌注拼凑而成,你最不愿输掉的是什么?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做人,因为不管哪样,我都输不起。
我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顾沉,好几次拿起手机却没能按下拨号键,也许,我太过自尊,不肯低头主动示好。顾沉,你可不可以来找我?
吃过午饭,和杨二一起回到宿舍。意外地看到了沈青青,她躺在床上,不时地发出轻微的抽泣声。沈青青也会哭?我和杨二对视了一眼,正犹豫着要不要礼节性地问一问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然后就听到沈青青声嘶力竭地叫喊:“高明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啪”,伴随着清脆的落地声,机壳和机身顺利被分离,杨二朝我使了个颜色,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移了地点,默默地干着自己的事。
但仅仅是几分钟之后,原本的呜咽突然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我感到不对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沈青青,你怎么了?”
“痛,肚子好痛!”她低声呼唤着,我连忙爬上去,看到一条浓浓的血线正从她的大腿处顺势直下,蔓延到脚跟。我惊呆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张大了嘴讶异道,“血,怎么会有血?”
沈青青听到我的话,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僵住了,她大喊着,“不,不要!我的孩子,我不能流产,不能!快,快送我去医院,求求你了,快送我去医院……”她哭着抓住我的手,泪水冲花了她的眼妆,那样子,让人看得心疼。我认识的沈青青,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过?
我连忙叫着杨二打急救电话,杨二看到了这一幕,惊慌失措地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却被沈青青止住了,她叫道,“不要让救护车进来,你们想让全学校的人看我的笑话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意这个!杨二吼着,“你要是真嫌丢人还会干这些事!真是……”
“杨二,别说了!”我打断她,对沈青青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叫辆车送我去医院吧!”她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这个时候就算叫车也要去校门口啊,她这个样子拖下去可不行。我突然想到了顾沉,但愿他在学校,否则只能直接叫救护车了。
管不了还在和他闹别扭,直接拨通了电话,他刚接我就直接问道,“顾沉你在学校吗?”
顾沉连忙说,“在,小曼,你终于肯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
来不及听他说这些,我匆匆打断了他的话,“顾沉我们两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开车到我们宿舍楼下,人命关天,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小曼你别着急,我马上到!”听到我语气很急,他也没多问,直接挂了电话。
沈青青听到了顾沉的名字,又开始挣扎道,“我不要他来,不要!”
我知道她想的什么,可这个时候由不得她了,我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再拖下去不仅孩子没了,你也会死的!”听我这么说,沈青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顾沉就上来了,我和杨二把沈青青扶下了床,顾沉看到了她,不由得愣住了,我忍不住跺跺脚,“别傻站着,先救人啊!”
随意地给沈青青披上外套,顾沉就背着她下了楼,一路急匆匆地奔向医院。
急诊室外,三个人焦急的等待着,我祈祷着,但愿不要有什么事。很快,护士走了出来,我们连忙走上前询问着,护士问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我们摇摇头,但我马上说,“我们是同学,我们想知道她和孩子怎么样?”
护士回答道,“医生还在里面抢救,你们还是赶快通知家属吧,需要签字的。”
家属家属,这个时候我上哪给她找家属啊!可是救人要紧,我横下心,对护士说道,“我来签,出了事我负责!”
杨二上前止住我,“小曼,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顾沉也说,“杨颖说的对,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不用这样的。”
我摇摇头,“不行,既然把她送来了就要负责到底。护士小姐,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说完,她又走了进去。
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我们只能在门外傻傻站着,什么也不能做。杨二来回踱着脚步,顾沉抓着我的手,用力地搂紧我,告诉我不要担心。等待,原来这么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走了出来,我松了一口气,期待着他能告诉我一个好结果。他却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是没事了,可是孩子没能保住。而且,病人好像不止流过一次产,她的子宫已经受损,恐怕今后很难再怀孕。现在她的身体很虚,需要好好调养,另外,要照顾好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受刺激。”
我以为我听错了,不由得再问了一句,“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她,她怎么会不能再怀孕呢?”
医生摇了摇头,“不会错的,病人之前肯定强行用药物打过胎,这对身体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而且我刚才在做手术时,发现她的腹部有伤痕,也许,这和她流产有很大的关系。她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这件事吧!”
我呆住了,为什么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沈青青,她才21岁啊!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美好的青春,难道她的人生就要因为几个臭男人毁了吗?我该怎么对她说,我该怎么让她面对这一切?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世间事,如此难料。我们的青春,本该绽放出最绚丽的色彩,却为何偏离了最初的轨道,变成一出无言的黑色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