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饭时分我放弃了,即使我现在见到她,她也见不到我,而我更无法同她说话,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飘离了乾国的皇宫,行程很快,中间见到那个具有忧郁气质的燕国太子燕回,他正和阴月在一起说话。
然后是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那模样深深印在我脑海中。
属于别人的幸福,终将只是别人的。
灵魂状态后的我心情十分不稳定,常常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对着山谷大喊,然而那种回荡的声音,终究只是有一股无情的风吹向我,将我从山顶上,迅速吹到山下。
至那日后,我就特别讨厌风,它总是不让我待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曾经那样的高处就是我魂归他乡的原因,也是我穿越到此的一场悲剧之地。
风虽然能够吹走我的灵魂,却并不是只要有风就可以,只是有着某些特别的风才能将我吹离原地,我在山脚下等待着这场风过去后,再费力的爬上去,说爬其实一点也不合理,而是用飘的形式,那种双脚离地,让自己完完全全失去重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但是,这次再到山顶上,我发现一个意外。
山顶处的一块大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个人,一个白衣人,猎猎寒风正吹动着他的衣服向后而去,与长长的头发搅合在一起,如果他在有一只萧,这情景该是有如何惊艳。
想到这里,我立刻飘到他身边,然后就是转到他面前,这个霸占了我刚刚坐这地方的人,面目俊秀,他好似在想着什么,使得一双丹凤眼大而无神,可即使那样,他那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气质,完完全全俘获了我。
白衣人的手中并没有萧,不一会后,眼睛才终于转动开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条绣带,古人衣物上用的东西,相当于我们现代人用的腰带,我沉思的坐到他身边。
那条绣带一看就只是女子的作品,其绣工精细到一只蜜蜂都活灵活现的样子,上面绣的图样,正是一副蜜蜂采花图,也不知是这女子将自己比成了蜜蜂待要采摘眼前这朵倾国之花,还是眼前的倾国之花与之相偎相依在一起生活。
有人的地方,永远有着一个故事,那些故事或短或长,或感人至深,或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很多年后我就在想,若不是当初白衣人那样的举动,我会不会因为好奇而跟着他回去。
白衣人将绣带在手中仔细抚摸,一看便知是万分珍惜的样子,然而不到三分钟后,那条绣带就被他一扬手抛弃。
大石块实则是位于山崖边上,我之所以认为下方是个山谷是因为从来分不清山谷和山崖到底有着什么区别,同样深不可测,同样粉身碎骨,亦或者只是两者只差在伤亡时,那个更完整些。
白衣人仰起脸时,尖尖的下巴,如同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羊脂玉,滑而有着一种冷情的感觉,伴随着他的一声叹息,绣带随着风,迟迟不肯掉落山崖。
我惊慌的从他身边站起,失声道:“你怎么把它给扔了?!”
身边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回答,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我,而我奋力的飘到空气中,追着绣带而去,因为白衣人的脸上流出的那滴泪,分明有着眷恋。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因为他人的事情感到难过,感到惊讶,会上前帮助,因为当我深陷宫中时,没有哪个人能够理解我的心情,没有人陪伴着我走过孤独难挨的夜晚,甚至到了最后,还被乾夜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从我掀开被子看到落红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这皇宫中的人,其实真的没有我君如若值得信任的,阴月不是,冷无心亦然,而乾星或者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绣带并未因为我的追逐而停留下来,当我的指尖擦着它而过时,我才知道,君如若是真的死了,什么东西也触摸不到,什么东西也无法享有,包括心中渴望得到幸福的心愿。
当我再飘回到白衣人身边时,只无力的看他一眼,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眼泪在他脸上已经干涸。
可我却再也忍不住,在他身边嚎啕大哭起来,我,君如若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谁的事,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惩罚我,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乾夜要如此对我,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和乾星离开,为什么燕国的太子要来到这里,那一笑,那一哭怎能给了乾夜那么好的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