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 I
冬尘2018-11-07 14:342,775

  最后,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现在我住的地方,有一种空旷的宁静,让我在每次开门关门的时候,都有种将这宁静狠心打破的负罪感。­

  前几天公司会开个不停,早晨七点多杜老就催我去公司,一项又一项的工程,一本又一本的合同堆积在我眼前,从日出时分直至暮色四合,整整十五多个小时。晚了,开车回家,杜老已经将晚餐准备好放在了桌上,还散发着点点温热。我想这个看着我长大的老人应该是时间拿捏很准刚刚才走的吧。­

  隐约间不远处像是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引擎声。我端坐在桌前看着这些饭菜,突然开始怀念以往王林煮的饭菜,还有那段我们六个人的日子,那段我不知道是应该用来怀念,还是用来忘记的时光。­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心情变得烦躁。那辆好久没用的迈克拉伦重又开了出来,将整个城市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黎明时分。在加油站加完油便直接去了公司,把昨日未处理完的文件一一审阅。这样又过了一个白日,如此匆忙,如此焦燥不安。­

  可是,如果不让自己投入到这繁忙沉重到让自己停歇不了的工作里,那么我所面对的,就是对你无尽的念想。­

  你。­

  我是应该叫你诸葛嫣然,还是陈静静呢?­

  在二中与你再见,我以为我们会很欣喜。在二中,没有家族的阻挡,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宣布你诸葛嫣然就是我欧落羽的妻子。我这样以为着,我以为我会很幸福。­

  而那时候的你,你那时候的名字叫陈静静,我不能叫出你的真名,那对我知根知底的王朔一直在我身边,所以你也只能装作与我是初相识,像其他女同学那样,将信塞进早已被塞满的抽屉里,让我不得不一封一封地拆,一封一封地看,我总是要找很久才能找到你的那封。­

  是在哪一天呢,你开始对我躲躲闪闪。即使与诸葛家族划清界限,叛出家族也不和我在一起。是我不够好么?我一直没想明白。后来,实在是累了。对这世界丧失了力气,便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每一次想你,我就要心痛一次,这日日夜夜翻来覆去仿佛不会停歇的疼痛似乎永远都不会让我将这疼痛忘记抑或麻木。最后只好将这疼痛用繁忙封碱,不让它有重见天日咯机会。­

  诸葛嫣然……呵呵,这已经是你过去的名字了,我还是叫你现在的名字吧。陈静静,陈静静,静静,你活泼过头的性格似乎与“静”这个字没有任何关联吧。原来如果一个人改变不了环境,那么环境就能把人改变了。于我而言,所有关于你的往事都那么长,长到我即使将生命中的呼吸次数用尽也想不完。可又能怎样呢。往事再美好,也敌不过这现实的残忍。我也正慢慢习惯着没有你的生活。­

  我不怪任何人。­

  ­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写的一首歌,歌词是这样的:­

  依然是这个季节依然在这个屋檐­

  天空忧郁的可以闪出苍白的过去­

  雨水滴出了结局我所执固的誓言­

  像是破旧的钢琴弹不出完美旋律­

  想忘掉忘不掉最后却苍白了潮汐­

  寄没有署名的信写满彼岸的思念­

  此岸消失的脚印阳光也暖不开心酸­

  用宣纸把爱封碱见证寂寞被尘埃­

  风吹散你的背影霰离鸟说了再见­

  牵的手分了手点缀天空的媚明­

  冬天。或许可以用一个爱字来表达。爱到深处才明白,无论结局如何,我们爱的是人,是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若我能把结果看得淡些,甚至是忘掉,或许我未尝不会不可能骗不了自己说,我很幸福。­

  冬天。我把记忆中一切的一切聚集在一起锁进橱柜,等我老去,老到我把你忘记的那一天。临死之前再打开橱柜,最后在对你的思念里为我的生命划上最后一个句号。­

  前面的那首歌,是在某个寒冷的冬天,天气晴朗有温暖的阳光,公司事务不多所以杜老放我一天假让我休息。在午后的咖啡时光,阳光穿过胸膛,一股温暖让我手指打动,于是翻起了钢琴盖,擦拭去琴键上的灰尘,重又弹了起来。­

  只是弹到了一半,我突然感到了一阵极度冰冷的温度,瞬间冻住了我的手让我再弹不下去。­

  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个人,喜欢对我笑,对我撒娇,会对我生气的一个可爱活泼且善良的人。只是因为想起了这个人,我无法再弹下去。这首歌也成了一首永远是未完成的歌。那是我无论用多少光阴,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权利,多少的金钱都无法完善的歌。只是因为我想起了这么一个人,使我流了泪,使我对这个世界丧失了勇敢面对的力气。­

  她的名字,叫诸葛嫣然,而不是陈静静。­

  上礼拜的某一天,我把张生约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喝酒。他的性格与我是如此的相像。刚接触他的那段时光,因为他并没有家族标志性的暗银色苍发和浅蓝色瞳仁,所以我并没有往他是我弟弟这方面想过。只是因为性格的相同和一股莫名的悸动使我想和他在一起。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上礼拜的那次再见,他也突然这样跟我说。

  那天,我与张生彼此面对面沉默,空气宁静的只有酒杯相撞的声音。直到在不清楚喝了多少杯之后,他突然泪流满面。是的,正如你所想的一样,他想王林了。简轶说过,能让张生有强烈的情绪波动,除了王林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我又何尝不是。我可以日日夜夜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但是这是要除却所有想你的瞬间。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想念与他对王林的想念谁更强烈,但我能明白他心中的悲伤。

  那一天,我反复弹唱着《哪年花开那年花败》和《我在想起你》,我与张生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在不停唱着,杜老在一旁添酒,直至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说到音乐,演艺圈的黑暗大家有目共睹,像简轶的实力派已经少之又少,即使是我也不想埋没了他的才华。我是真的欣赏,只是你却以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跟简轶*并捧红了他。你错了,简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得到如今的地方,甚至在他火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所*的唱片公司,世纪唱片公司的总裁其实就是我。当我知道你为了这个而跟简轶吵架,说实话,其实我又那么一丝丝高兴,为我有了那么一丝丝寻得你回的机会而快乐。

  但性格上并不允许。最后我亲自向你道歉并说明了一切。说来也够嘲笑的,这么多年来我低下我的头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可就这么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的抛弃尊严,全是因为你。

  嫣然……陈静静小姐。从杜老上午给我的资料,我知道你过的很幸福。诸葛家族并没有再找你的麻烦,你也找到了份很不错的工作。简轶最近在演艺圈里也正红的发紫。但是你们还是要谨慎,要注意狗仔队,绯闻是致命的存在。我也只能在暗中帮助几次,再多的话聪明的你就会发现。我不想你恼我。

  陈静静女士,前面那大段大段的无关任何的文字若是不小心被你看去,请你忘记你之前看过的一切。因为那些太过苍白而无力,苍白无力到就连我桌上堆积如山的合同都比它更有生气。所以,你只需这样记着:这个世界至少有一个人这样想你,这样爱你。我这样爱你。

  大脑越来越困乏,连续一个礼拜的熬夜,身体已经到了最极限。借用王朔的一句话给这篇不是合同的文字做结尾吧。

  他说:“有多悲伤,就有多坚强。只是希望这坚强可以破碎黑暗,还世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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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年花开,那年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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