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事,官宦人家并不少,只是没有拿到台面上说罢了,毕竟是宅院之事。
沈云卿面色尴尬,不做解释,只道:“一同去吧。”
“什么?”青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天子,是皇上,一同前去成何体统,怎么能让他见了这后宅的腌臜事儿?
而且他明知道,却还要跟着去,是安的什么心?莫不是来看笑话的?
青衣再一次看向了上官廷,只见后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让皇上费心了。”
看得出她们心中所想,靠近青衣的时候,沈云卿说道:“岳父大人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外人知晓。”
上官廷点了点头,皇上亲自过问后宅之事,只怕从古至今,他们上官家是独一份吧。
上官廷也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滋味,只好跟着一同前去,原本是想去看看夫人的,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夫人也不会听,唯有等事情水落石出。
他可以肯定,那一日绝对没有碰过绮月,好歹也是一个男子,有没有碰过人,难道自己不清楚?
青衣有些不愿意,可是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似乎是同意皇上一同前去,既然父亲都没说什么,她又何必多说。
走在前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咳、咳……”上官廷的咳嗽声传来,青衣身子一僵,又连忙放慢了脚步,慢慢的,与沈云卿并肩而行,甚至比他慢了半步。
两人靠的近了,青衣才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人家后宅院之事也要插手管一管?”
闻言,沈云卿看了她一眼,说道:“将军府曾经是你的家,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为何不能管了?”他突然抓住青衣的手,青衣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紧了。
“之前孩子的事,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吗?就因为我迟迟没有查出真相,我不是查不出来,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而事到如今,此人不能留了。”
“什么?”青衣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绮月做的?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一直以来,二人皆是无冤无仇,况且绮月也没有通天的本事,能够买通太医。
“你只需要看着就行,我会让你明白一切。”
一路上,青衣惶惶不安,若真的是绮月,她身后一定有指使的人,可是谁又能指使母亲身边的人呢?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关押绮月的地方,刚开始看到上官廷的时候,本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毕竟她怀了孩子,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将军的,谁又能查的出来?
可是在看到青衣,还有她身旁的沈云卿时,顿时有些害怕,这件事皇上怎么也插手了?
她的嘴被人堵住,手脚也被人绑着,只能拼命的摇头,两眼含泪,别提有多可怜了,只是从头到尾,上官廷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沈云卿对着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个眼神,那人授意,上前将堵住绮月嘴的东西拿来。
刚一拿开,绮月便对着上官廷哭喊道:“将军救奴婢,就算你不喜欢奴婢,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若非手脚被束缚,只怕她还要上前,沈云卿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太吵了。
不等他说话,一旁的侍卫便呵斥道:“放肆,皇上年前,岂容你这般无礼?”
许是声音太过于凶狠,被他这么训斥,绮月连忙闭上了嘴。
环顾四周,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沈云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此事是谁指使你的,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
绮月不明白他的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奴婢只是一个女子,怀了将军的孩子何错之有,何来旁人的指使。”
“真当朕什么都不清楚?”
绮月失笑,看着沈云卿,突然没有了畏惧,只是觉得可笑:“奴婢三生有幸,没想到怀了孩子竟能让皇上这般关心。”
沈云卿哑然,他并非关心她腹中的孩子,而是关心她身后的人,原本可以自己揪出来,可还是想她当着青衣的面说出来。
只是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沈云卿知道,此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冷声唤了一声“阡尘。”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阴影,青衣回过头,之前阡尘抓着一个男子的衣领进来了,而那个男子浑身是血,显然是被动过酷刑。
青衣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此人她不认识。
倒是绮月,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慌之色。
“李郎?”绮月开始颤抖,害怕的看着阡尘手中的人,见她开口,阡尘将人狠狠的扔在地上,绮月朝着此人爬了过去,被绑着的双手想要碰他,却又不敢。
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并不简单。
绮月是母亲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母亲对她极好,若是她有了心仪的人,母亲定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是这么久以来,青衣也没听到母亲说过绮月要嫁人了。
绮月泪流满面,抬头环视了屋内的所有人,又突然笑了,笑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你们有什么直接问奴婢好了,为什么要折磨他,他是无辜的。”
她靠近那个叫李郎的人,他已经昏迷了,不过还有呼吸,他还活着。
“皇上当真厉害,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奴婢?”只是她不明白,就算是有人指使她,又何以惊动皇上?
“还不从实招来?”开口的人是阡尘,自知皇上不想与此人多费口舌,所以替皇上开口。
沈云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奴婢说,只希望皇上还有将军不要为难他。”她低头看了一眼,目光深情。
看着她的深情,青衣觉得很熟悉,就像当初她与沈云卿恩爱的时候,看着他熟睡的容颜,青衣也是这个神情。
“奴婢腹中的孩子其实是他的,只是身为奴婢与人苟且是死罪,奴婢死了不要紧,却不想连累他,不曾想这件事居然被表姑娘知道了。”
“柳絮?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听她提起柳絮,青衣有些站不住,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绮月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
“表姑娘拿这件事还有他的命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那日给将军下了迷药,只是扒光了衣裳放在床上,其实什么都没做,表姑娘的的意思只是想让将军跟夫人不和。”她心里只有李郎一个人,就算将军丰神俊逸,又怎么会委身与他?
只是她也不知道表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将军跟夫人不和,她也没有好处,夫人还是她的亲姑姑呢。
“你可知诬陷旁人,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奴婢自然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娘娘问问皇上便知道,皇上既然能够查到李郎,想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一清二楚了吧。”
青衣与上官廷同时看向沈云卿,只见他神色一如既往,也就是说,绮月说的是真的。
不等青衣问他,只见他薄唇轻启,吩咐道:“将柳絮带过来吧。”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青衣本想说什么,可是想起他当白说,有关于孩子的事,便安心的等待。
起初还疑惑,好端端的,他怎么想起来管别人家中的事,莫不是关于孩子,所以他才插手的?就为了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这件事牵扯到了絮儿……
从前,她虽然不喜欢絮儿,也知道她做的一些事上不得台面,可这些事她又怎么做的出来?
看了父亲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头,有疑惑,也有愤怒。
很快,柳絮便被阡尘带来了,起初还觉得疑惑,当看清楚里面的绮月,还有她的李郎,顿时一张脸变得惨白。
也不过眨眼之间,脸色又恢复如常,只是她的异常还是落去了青衣的眼中。
靠近了一些,柳絮才对着屋内的人行礼。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待柳絮起身,青衣迫不及待的问道:“絮儿,绮月有孕在身,她说你威胁她,让她说这孩子是父亲的,想让父亲与母亲不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絮强扯出一抹笑意,一脸茫然的模样,说道:“表姐说什么呢,絮儿怎么听不明白?”
却是,仅凭绮月的一面之词,的确难以让人信服,青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云卿,后者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她的一起,随即上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靠近了一些。
柳絮低着头,双手不停的缴着手帕,脸上虽然装的很像,可是动作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