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有大臣开始议论纷纷,而宁王解除禁足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只怕长此以往,会突生变故。
青衣虽然重要,可是跟天下相比,终究还是比不过的。
“青衣可有消息?”沈云卿没有理会他的话,冷静下来后,开口问道。
只见沈暮云摇了摇头。
他又道“若生死不明的人是君栖梧,你会怎么做?”
“皇兄!”沈暮云面色微变,也不禁仔细的想了想皇兄的这个问题,若今日生死不明的人是栖梧,只怕他也会跟皇兄一般吧。
慢慢的,他松开了手,将画递还给沈云卿,接过画,沈云卿连忙宝贝似的放好,似乎这不是画,而是青衣本人。
看着他的模样,沈暮云渐渐失了神,多说自古帝王多薄情,可是他的皇兄,却是一个例外。
“其实这一次出宫的时候,朕就知道她走了不会回来。”因为她太过于平静,平静的有些异常,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将军府,还是跟她关系最亲近的君栖梧都不知道,甚至没有带上毕影。
“所以朕才会跟着她一起去,想用真情打动她,好不容易两人就要重归于好,她却消失了。与其这般担心她的安危,朕倒是宁愿她是自己离开的。”
至少这样,她还是安然无恙的。
“朕与她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可我却不能告诉她实情,就是怕她难过。”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怕不怕的呢。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等青衣回来之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日。
青衣,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暮云,你可有想过,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坐上这个皇位?”
闻言,沈暮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卿,连忙跪了下来。
“皇兄慎言。”
天地可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不会有觊觎皇位的心思。
“你这般慌张做什么?”沈云卿将他扶了起来,这更让沈暮云觉得惶恐,从小到大,沈云卿在他心里都是一个严厉的兄长,从不敢接近。
光是一句话就能让他害怕,居然会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这段日子朕也是看出来了,你适合这个皇位,处理政务,也是游刃有余。”
“皇兄…”
沈云卿没有停止的意思,还接着往下说,这让沈暮云更加的慌张。
“皇兄若是不想要这个皇位,当初又为何费尽心思,从端王到摄政王,再到如今的一国之君,每一步,皇兄都是步步为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拱手相让?”
从前…
沈云卿失笑出声。
“从前只不过是为母妃报仇罢了,原以为做了皇上,便可以让她一辈子平安无虞,可是才坐上这个位置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相比之下,朕倒是怀恋从前在王府的日子。”
纵然是有人惦记他,可是手也伸不进王府。
青衣,你究竟在哪里?就算你要躲我,也该让我知道你现在平安无事吧。
一连半月都没有青衣的下落,沈云卿的心越发沉重,来到了当日青衣遇袭的地方,一站,便是一日。
他不敢想象,青衣一个弱女子,当时是怎么面对那么多刺客的。
直到太阳西下,身后的阡尘忍不住上前,拱手行礼道:“皇上,天快黑了,该走了。”
闻言,沈云卿看了他一眼。
当日,若是执意将阡尘留下,想来她也不会失踪了。
只见他点了点头,又极不情愿的离开。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背影,阡尘叹息了一声。
这些日子,翎儿在家中也是一样,抑郁寡欢,让他着实放心不下。
从前心中是有一些不喜欢这位皇后娘娘,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倒也没那么反感。
现在他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早日平安归来,这样皇上会开心,翎儿也会开心。
只见有人骑马匆匆而来,彼时还是一声战甲,是边关八百里加急。
迎面而来,到沈云卿身前时,连忙下马,递上急件,接到手中,沈云卿便将它打开,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挥了挥手,送件之人起身离开,阡尘明白,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上官钰已经抵达庸关城,想来不日便会开战。”
阡尘没有说话,沈云卿便说出了口,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他听。
这话一出,沈云卿便不在开口,阡尘便开始接到“皇上为何让上官钰带兵前往?他毫无作战经验,若是有岭南侯,想来胜算会大一些。”
且不说他没有作战经验,就说他不过十五六岁,只怕也难以让士兵信服,况且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皇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接这话,正好也可以让皇上想想其他的,不再一心惦记皇后娘娘。
说罢,沈云卿又道:“朕知道你再想什么,这般安排,自然是有朕的道理。”
上一次蛮夷公主失踪,是他暗中使的手段,可是这一次在和亲的路上失踪,自然也是有人做了手脚。
至于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放眼整个胤国,除了宁王身边的李承轩,还能有谁?
也只有他会有这个动力,会有这样的能力。
李承轩…
想到这个李承轩,沈云卿不禁眯了眯眼睛,露出危险的神色。
似乎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自从南下归来,也没有见到过他上朝,正好青衣失踪,这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巧合?
看了一眼身后的阡尘,连忙吩咐道:“连忙送信给襄王,让他立刻带兵包围岭南侯读,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进去,更不要放出来。”
“皇上?”
阡尘不解,好端端的,为何要带兵包围侯府?岭南侯府毕竟世代相传,如今的岭南侯又手握重兵,能与上官将军平分秋色,若是带兵包围,只怕是不妥。
见他犹豫,沈云卿露出不悦的神色,说道“朕吩咐你去,那便去,明日启程回皇城,朕要亲自前往侯府。”
去一探究竟。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人摸不清头脑,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做什么,可是能让皇上分散注意力,阡尘自然乐意去做。
休书一封,飞鸽传书。
第二日一大早,沈云卿便吩咐人立马启程,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殊不知,这一消息送到皇城的时候,也同时送到了李承轩的手上。
看了一眼从鸽子上取下的信笺,李承轩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屋外晒太阳的青衣有些依依不舍,有时候看着她,竟然会觉得她看不见,也不是一件坏事。
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快马加鞭赶回皇城,出来那么久,也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收到消息的沈暮云虽然不明白皇兄的用意,却还是照做了,还听从了吩咐,亲自前往,不分昼夜的守在岭南侯读。
前段日子李承轩突然告病,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人影。
起初他也有疑虑,好端端的怎么会得了重病,可是有看见进进出出的大夫,又打消了疑虑。
守在侯府外已经有五日了,却还没有见皇兄回来,还有李承轩,侯府被包围这么大的事,他应该知道的,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让他忍不住多想。
不知道在第几次反反复复的琢磨皇兄用意的时候,沈暮云还是走了进去。
只是守门的侍卫毫不意外的将沈暮云挡在外面,随后,身后的禁卫军皆拔出了刀剑。
墨羽剑指守门的侍卫,怒斥道:“好的胆子,襄王也敢阻拦?”
侍卫面面相觑,若是平日里,没有侯爷的吩咐,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挡在外面,可是今日不一样。
侯府已经被皇上下令包围,他们还能反抗吗?
见侍卫没有动静,沈暮云径直走了进去。
从前因为跟李承轩的关系,这侯府倒是常常来,故而对侯府并不陌生,熟门熟路便找到李承轩住的地方。
远远的,就闻见了从里面飘出来的药味,极为难闻,这药味,想来也是日积月累累积的,否则不会有这般浓郁。
他…真的重病了?
不等他靠近,只见从里面又出来了一个人,是九夜。
看了一眼沈暮云,随后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沈暮云的方向走来。
“小的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今日前来,可是探望我家主子?”
沈暮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里面,随即点头道:“对,许久未见承轩,听说他病了,却一直没有理会前来探望,正好今日无事,所以来看看。”
说罢,就要往里面走,九夜连忙拦住他。
身后的墨羽再一次拔剑。拔剑的声音不小,九夜寻着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