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青衣有些无奈。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难不成王爷还担心我被人拐走了不成?”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应了。
“可不是,若是我再慢一些来,只怕是你会被你的那个二表兄拐走了吧。”
二表兄?提到他,青衣的笑意越来越淡,对于这个二表兄,她虽然不讨厌,可是也谈不上喜欢。
经过上一次的事,若是她还看不出来什么,那当真是一个傻子,只是平日里躲着他一些便好了。
知道沈云卿话中的意思,青衣道“王爷说什么呢,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再说了,他是我的表兄。”
他将怀中的人抱得更进了一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觉得冷。
“你当他是表兄,可人家未必当你是表妹,方才我来的时候可见到他了,远远的躲在树后面偷看你,若非看在岳母的面子上,早就让人拖出去打一顿,敢觊觎我的妻子,胆子真够大的。”
这话让青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没想到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亏的他没有让人将他拖出去打一顿,否则还真跟街上的纨绔子弟没我区别。
怪不得他之前在发呆,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听见,想必那个时候看到的二表兄吧。
“你一天究竟在想什么呢,左右不过明日他就要离开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若非如此,今日是怎么也不会让青衣留在将军府。
话又说回来,自从多年前一别,他便再也没有在将军府住过,今日不妨一起留下来。
青衣只觉得肩头一重,沈云卿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见他也没穿多少,青衣也不忍心看着他在这么冷的天站着吹风。
“我们回屋吧,我还没出阁时候住的院子,府里人不知道你要来,还未收拾厢房,等收拾好了你今晚就住厢房。”
他边走边不动声色的牵着青衣的手,对她的话有些不满意。
开口道“你我是夫妻,哪里有分房睡的道理?况且我又不是外人,就不用劳烦将军府的人,跟你挤一挤,我还是很乐意的。”
突然,青衣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只不过是低着头的。
“这不合规矩,王爷还是住厢房吧,否则让人知道,指不定还怎么笑话呢。”
“怕什么,我可是明媒正娶将你娶进王府的。”
只见青衣叹了一口气,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那么固执,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
闻言,青衣顿时红了脸,她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是觉得有些不妥罢了。
“既然王爷坚持,那就依了王爷吧,这里有些冷,还是莫要在外面久站了。”虽说沈云卿素来身子健壮,可是也要以防万一,莫要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青衣从前的院子,屋内,侍女们早已燃起了炭火,刚踏进脚,暖气迎面而来,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
解下斗篷,侍女接了下去,不一会儿便上了热腾腾的茶,手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一阵冰凉,心中一惊,他的手何时这般冷了。
目光落在侍女收下去的斗篷上,知道多说无益,便只能用行动来感谢他,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只是太过于烫,便放在桌上冷却一番。
牵着他的手,相比之下,青衣的手暖和多了。
看她这般关心自己,沈云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有她这般关心,做什么都知足了。
眼见茶凉的差不多了,青衣端起来,放在他的手中,见他喝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听说襄王今日被宫中的侍卫带了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着她,心平气和的讲道“违抗圣旨,是大罪,不过是带进宫打了一百棍罢了。”
闻言,青衣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百棍,常听父亲说过军营中犯了军规的人,可是最多也就二十棍,这一百棍,打在襄王的身上,岂不是命都没了?
“那襄王可有性命之忧?”她与沈暮云之间,虽然不像与栖梧之间关系那般深厚,可也是多年的情谊。
几番折腾,倒也有些担忧他的安危了。
“无碍,暂且性命无虞。”
性命无虞?青衣有些不相信,襄王看上去身板瘦弱,远远不比王爷,虽说会武,可是自小也是身子金贵,这一百棍下去,怎么可能会性命无虞。
再怎么着,人也得打废了,只怕是后半生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看着他虽然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青衣还是隐隐能够看得出来他眉间的愁容。他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内心里还是担忧襄王的吧。
“襄王怕是伤的不轻吧,可有请大夫?”他既然还活着,想来也是王爷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宫中所有御医都去看了,异口同声都说他的那双腿怕是没救了。”这事归根结底也是怪他,当初就是想看看柳絮究竟要做什么,所以当丽太妃请旨的时候,便欣然应允了。
可是最后,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害了暮云。
“如今,恐怕只有顾彦能够救他,只盼着吩咐下去的人能够尽快找到他,否则日子拖的久了,难免会生出什么变数。”
青衣附和的点了点头,伤势不宜拖的太久,否则就算是神医也束手无策,可是如今到哪里去找顾彦?
若是这般轻易的就找到,也不至于找了那么久。
也是可怜了丽太妃,一辈子就那么一个儿子,若是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那么襄王这一脉算是断了,府中姬妾众多,还尚未有后呢。
若是找到了顾彦,能治好襄王便吧,治不好,连同栖梧的事,系统责罚他,既然襄王挨了一百棍,那么顾彦就挨两百棍好了,都说医者难自医,她倒是要看看,顾彦能不能将自己医好。
第二日,天色未亮,青衣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侧头看了看身旁的人,还睡得正沉,见他难得睡的那么熟,青衣不忍打扰,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
还未走出去,就看见闯进来的上官钰,若非青衣向侧面躲开,两人非得撞在一起不可。
眼见他就要扑空,青衣拽住了她的衣领。
“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也不知道在军营里是如何以身作则的,亏的众将士还称呼你一声小将军,你也好意思答应。”
站稳了的上官钰揉了揉脑袋,尴尬的轻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许久未见的长姐。
没想到这么长时日未见,这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数落他,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表姐出嫁那日,也是从匆匆见了一面,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转眼间长姐就不见了踪影。
“昨夜回府,听闻长姐回来了,原本昨夜就要来寻长姐,可是母亲说怕打扰长姐,所以今日一大早就来看长姐了,长姐可知道,钰儿心里一直惦记着长姐,昨夜可是一夜都睡不着。”
见着青衣,上官钰就迫不及待的诉苦,为的只是得到长姐的几句宽慰。
果然,此话一出,青衣的面色便缓和了几分,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意,看到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青衣也忍不住笑了,之前的种种忧愁,今日也一扫而光。
“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怎么还这般毛毛躁躁,若是被父亲看到了,指不定还怎么说你。”
说罢,只见上官钰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臂,亦如小时候那般。
唯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像从前一样,也只有在长姐的面前,他才能永远的像一个小孩子。
“这不是只有在长姐面前的时候,钰儿才敢这样的吗。”
“长姐什么时候能够带我出去玩?小时候长姐总是骗我,把我独自一人留在将军府,还说出去遇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我带回来,可是每一次你出去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欣喜若狂的跑到长姐的院子,也只不过是一些小玩意,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小时候总以为长大了就可以像长姐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如今啊,除了将军府,便是军营,真是忙的脚不沾地。”说罢,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抱着青衣的手不停的晃悠。
青衣被他晃的头晕,还未将他的手拿来,便突然多了一只手,挡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青衣毫不意外的看向手的主人,只见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面色还有些不大好,这让青衣有些无奈,这人,怎么减钰儿的醋也吃啊,这钰儿与她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