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眼光都盯着这个穿着睡袍的“神经病。”
她上了车。打死以后也不送他了,他要真的再喝醉了酒,打死她也不会再多看一眼。重重的关上车门。
天涯。你去死吧。死了我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她的头还有点晕晕的。死天涯。你这个绝情的坏蛋。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穿着睡袍啊。”李阿姨给海角披上一件大衣。
“哦。今天一大早是我头有点痛。所以我去买了点药。我妈呢?”穿睡袍不是问题,问题是别让妈妈看见了。
“夫人已经去公司了。”
真是老天爷保佑。还好妈妈已经去公司了。她得学会撒谎才行,李阿姨一定会把这事告诉母亲的。
海角拨通母亲的电话。
“妈妈。我感冒了。想向您请一天假。”她想在家休息一天。昨晚可是冷了一夜。
“严重吗?看医生了没?”海媚担心的问。
“已经买药了。那我挂电话了。我要休息了。”
“好。我也要忙了。”
天涯拿出手机。看看通话记录。他的手机就两个人的电话号码,是白荷和海角的。海角的通话记录上面记录着,最后一次通话二00九年十一月五日,02点23分。是昨天晚上没错。天涯把这两个号码都删了。手机扔进抽屉,他决定不用手机了。这手机是为了白荷才拿出来用的。现在为了白荷又把它放进去。
白荷拨着天涯的电话。拨了一次又一次。
“您拨的用户已关机。”天涯到底怎么了?平时都是很早就来店里了。今天为什么还没来?
她都没心情做事情了。来剪发的,洗头的都被她拒绝了,还叫他们去别家理发店。
她想去找他。只知道他住在xx区的哪栋公寓。早知道那时候天涯叫她去他家玩,就应该去的。
她换了身衣服,去了xx区。
这里有那么多公寓谁知道是哪栋呢?
天涯。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店里了?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你不爱我了?白荷纠结着。
“大叔请问您,你有没有看见你们这栋公寓住着一个染着橘黄色的头发,有点高,然后有点瘦的男孩子?”白荷问一个男士。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老奶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染着橘黄色的头发,高高的,眼睛很大的男孩,他住在这片公寓,您有见过吗?”白荷有问一个老太太。
“没看到。”
白荷快疯了,一见人就问。可是都说不知道或是没看到。
她发现她没有了天涯会活不下去。天涯。你快点出来啊。她的脸和手,都冷得通红。出着的气,像吐着的一口口烟雾。混在雾里都辩不清楚谁是白荷吐的气,谁是天上下的雾。她穿梭在这片公寓。不把他找出来,她就不罢休。
“你好。请问你看到了一个染着橘黄色的头发,高高的,有点瘦,喜欢穿黑色的男孩吗?他叫天涯。”她问一个年轻的男士。
“什么天涯?我还海角呢?”那男士瞪她一眼。
“不好意思。打扰了。”白荷向他鞠个躬,表示歉意。
“阿姨,你认识一个叫天涯的人吗?他染着橘黄色的头发。很高,有点瘦。您认识吗?”看这位阿姨挺面善的就问问她。
“天涯?你找他啊?我看姑娘挺正派的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啊?”阿姨打量着白荷。
“什么意思?”那种人?天涯是哪种人?
“你不知道吗?他们全家都得了艾滋病。就你问的那个天涯的妈妈啊。就是得艾滋病死的,他妈妈生前事开酒吧的,一个女人开酒吧,就跟开妓院差不多。我看姑娘你人挺温柔可爱的千万不要接近那种人,小心得艾滋病啊。所以我劝你不要去找他了。为你好啊。”阿姨说着打了个寒颤。
白荷听了更是寒心鼻酸,全家都得了艾滋病?艾滋病?
天涯昨晚的表现难怪这么失常,她回想着昨晚天涯说的那几句话:“对不起。”
“白荷。我不能也不可以给你幸福。”
……阿姨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天涯昨天明明就很奇怪。难道天涯真的有艾滋病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的?她的脑子嗡嗡叫,她后悔了,她不应该问那个阿姨,听到这么残忍的回答。她说的一定是假的吧?她是开玩笑的吧?一定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白荷慢慢走回店。眼泪不停往下掉。艾滋病?
“姐。”白薛在店外守了好一阵子了。
“你怎么了?怎么在哭啊?谁欺负你了?是那个天涯吗?”看她哭得那么厉害,他把她抱进怀里。
“我就知道那小子会让你掉眼泪。”
“白荷。就让我照顾你,做你男朋友好吗?让我一直在身边陪着你好吗?”白薛一直都默默喜欢着白荷,看着她伤心难过,他像要死掉一样。
“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姐。即便不是亲姐姐。可还是你姐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白荷擦干的眼泪又流出来。
“白荷。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看到你难过我就会比你更难过。看到你流眼泪。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的疼。”白薛对白荷的爱都长期的压抑在心里,今天总算有勇气说来了。
“白薛。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你姐姐。”白荷万万没想到弟弟竟会对她?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彻底释放着,吼着。
“你怎么可以对我有那种想法。我是你姐姐。你清醒点。”白荷也借此发泄着。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你又不是我亲姐姐。为什么不可以爱你。可我就是爱你。我爱你。”他吻住了白荷。
白荷推开他。煽了他一耳光。
白薛掹着脸,眼睛里闪着泪。
“弟弟。对不起。”白荷进了店,关上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叫我弟弟。我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白薛朝着她的背影吼道。
他望着天空自言自语的说:“白荷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弟弟了。你为什么不爱我?而爱天涯呢?”好希望可以下一场雪。可不可以下一场雪?
白荷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白薛在外面望着冰冷冷的玻璃门,她哭得很厉害,她跟天涯怎么了?分手了吗?白薛想进去安慰她。他推开门,轻轻走进去。
白薛递给他纸巾。她没接。
“姐。不要哭了。”难道只有叫姐姐她才会理他吗?
“你进来干嘛?看我哭吗?我哭的样子很好看吗?”她用衣袖擦着眼泪。
“你跟他怎么了?”他把纸巾放在桌子上。
“谁啊?”她还是拿起了纸巾擦着眼睛。
“当然是天涯,不然还有谁?”
“你管这个干嘛?回去管好你自己的店吧。”白荷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眼睛肿肿的。
“嗯。好。我回去。”他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以后不要再跑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好好的做美发。找一个真正你喜欢的女孩,好好生活吧。”
“好。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找你了。祝你和天涯恩爱到老。”白薛的语气很坚定,也很生气,还有些愤怒。
他推开蓝色的玻璃门,他发誓。他在踏进这个门。他就不是人。
男人有时候会在乎尊严,一个女人如果无意伤害了他,会慢慢的酝酿成痛苦,从痛苦变成恨。
越恨似乎越爱,所谓爱之深,恨之深。
寒风悄悄的说:“这个冬天,比悲剧还悲剧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