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改变命运却改变不了死亡,上天下的死亡令无法更改,从每个生命降临的那一刻,上天就已经给每个生命下了一道死亡令。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时的黑暗。
那种无际无涯的黑暗,那种没日没夜的黑暗,那种无黑无白的黑暗,那种没有时间没有生命的黑暗。昏天昏地永无明天的黑暗。
死亡就是黑暗的枷锁。永远的枷锁。
或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死人不能到达活人的那段根本就没有路程的距离吧。
而活人却可以到达死人。
距离,近而远,有时候近得触手可及,有时候远得永远也没法到达的无限遥远。所以距离是极端的诞生。人也是那样渐渐极端,一会近,一会远,一会像泡沫永远消失不见。而消失似乎没有词可以去说清楚,就当它跟死亡差不多吧。
一个人死了,也可以说他消失了,消失在红尘滚滚的世界。
消失在时间里,还有人记得吗?
有人听说过吗?那一段消失你曾把他放进心里,然后随着你的消失而消失吗?
有一天,一切的一切像接力赛一样慢慢消失完消失尽。
有一天,消失尽消失完的消失也随着早晨的太阳重新开始一段旅程。
有一天,重新开始的旅程的结束而再随着新的一段旅程埋没在过去的时光里。
在有一天,没有人听说过死忙和消失,也没有人把一段路变成一段路程。
直到那一天。
她终于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而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那一刻,她也早已化作空气里的一粒尘埃。
尘埃终于可以飞到天边去,找她的天涯。
她要等多久啊。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象天边的路程。飞过茫茫的光秃秃的高山秦岭。飞过茫茫的天空。飞过已经变成一片沙漠的大地。飞过太空。飞过宇宙。天边?到底在哪里?
她飞了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