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凝神倾听,琴声优美动听,古琴之声本是哀怨多于明快的,这曲子凄婉悲伤,让人不自觉想起伤心地事情。如这般勾人不开心的曲子还是少听为妙,即使弹得再好,意境到了,换做不同的人来听,却未必喜欢这类伤心地曲子。还是要看人啊,不然只是对牛弹琴。薄荷不由想到,却不知自己无意识间竟把自己比作了牛。
一曲终了,屋内的人都毫不吝啬地给了掌声。嫣红虽然还是冷冷的模样,但自己的琴艺被人鼓掌,眸中喜悦之色还是难掩的。
“嫣红献丑了。”嫣红微施一礼,道。
“姑娘你的琴声固然引人入胜,但我想,到这里来的人并不会喜欢这样哀怨凄婉的曲子,毕竟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段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姑娘你也切莫太过执着了,凡事看开些的好。”薄荷想能弹出这样的琴声的女子定然是有过那么一段故事的,这才有了后面那句话。
“嫣红不过是个妓女,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嫣红顺势将手搭在薄荷的肩上,欺身向前,吐气如兰。
“姑娘行事都是这般轻浮的么?”翠花上前一把拉开搭在薄荷肩上的手。
嫣红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只见她低着头,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气氛只觉得沉默。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翠*知自己似乎用力过猛了,连忙伸手要去扶起她。
“公子的声音可真是独特。”嫣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有些独特。”柔儿柔柔地附和道。小甜甜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面上略带狐疑。
翠花顿时慌乱起来,下意识地躲在李竹身后。莫不是让人听出来是女子了?
“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我们花钱来这儿不是让你们说道的。”李竹见翠花的动作,顿时心中十分满足,站上前来说道。
三位姑娘脸色顿时不好看来,还有一丝愤恨,只是这恨不知是针对自己,还是对方的。
“住口!若非有难处,没有人愿意当妓女的。”薄荷厉声斥责道。随后挂起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对那三位说道:“我这个朋友不会说话,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几位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身份卑微,担不起公子这话。但公子肯说出这话小女子也别无他求了。”嫣红缓缓行礼道。没有再提翠花的声音问题了。
“姑娘不恼便好。我们今日来此不为寻欢作乐,只为听故事。”薄荷见嫣红等人并未有任何不悦之色,便点明自己来此的目的。
“听故事?”小甜甜疑惑地问道。
“要听故事应去茶馆才是,怎的来这怡红院听?”柔儿紧接着问道。
“自然是不方便在茶馆说的故事。听闻滇南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所以在下想向姑娘打听,若是姑娘也不知,顺带交个朋友也是好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薄荷怀里揣着银子,想想还是没有拿出来,若是朋友是不适合沾染这些俗物的。
“想听什么便问吧,我们会把我们知道的全部告诉公子。只是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嫣红思虑片刻,点头说道。
“何事请说。”薄荷微微抬手示意道。
“等解决公子的问题后再说吧。”嫣红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你们都坐吧。我是想问滇南可有与猫有关的传说?”薄荷端起茶抿了一口,道。
“猫可是狗的天敌,我们吞月国以天狗为主要信仰,关于猫的故事大多都是负面的,这个公子也应该知晓。所以嫣红不知公子想要知道的是哪一个故事。”
“可有说到猫的骨头的故事?”薄荷试探性地问道。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这几个妓女。
“嫣红姐姐,是那个!”小甜甜一下子惊呼出来,好像回想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那个?什么那个”柔儿不解道。
“公子,此事非比寻常,还请屏退旁人。”嫣红一开始也很害怕的样子,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嫣红姐姐!你真的要说吗?你就不怕……”小甜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嫣红截断了。
“小甜甜!我相信花公子会帮我们的。”嫣红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
“你们都退下。”薄荷从中嗅到一丝麻烦的味道,沉声道。
“哥,我们也要?”翠花不解道。
“这里留我和嫣红姑娘就够了。竹影,相信我。”薄荷对翠花说道。
翠花默默地点点头,和李竹一起出去了。小甜甜则是拉着面色奇怪的柔儿出去,临走时,看了看嫣红,却只是别过了头,没有多加言语。
“这里没别人了,你说吧。”薄荷心想这次事态严重了,木家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隔墙有耳,公子。还请到帐中来,这里或多或少可以掩人耳目。”嫣红盘坐在床上,说道。只是却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薄荷虽是疑惑不解,但还是入了帷帐之中。毕竟若是寻常男子,应该不会拒绝这么一个美人的邀请,她此刻扮作男子,自然要装得像些。
“公子可曾听过人身上总共有206根骨头?”嫣红微微启唇道。
“略有耳闻。”薄荷应道。
“接下来小女子说的可能有些荒诞,若是公子不信我也是无法。”嫣红露出一抹回忆的神色。
嫣红说的是滇南的一种极其诡秘残忍,并且失传已久的禁术。传说中猫有阴阳眼,具有锁定灵魂的功效。据说将骨头打磨成的骨针刺入猫瞳汲取其定位的力量。然后将骨针摆出人的骨架的形状,在动物皮毛制成的纸上写上那人的姓名,便可控制其人一切行为,让本人都觉得自己和平时没有两样。若是用猫骨制成的骨针便定是为了控制了吞月国的帝王,因为吞月国信仰天狗,而猫与狗是天敌,所以作为信仰天狗的领头人物自是与猫也是天敌,用猫骨便可制住帝王。
然而这个法子之所以被禁,不只是因为它对帝王的威胁,而是因为纵使猫与吞月的信仰相冲,但它们终究是鲜活的生命,此法对于猫来说太过残忍,一旦实行此法,便是血流成河,不仅对国家产生动荡,对于猫的种族也无法延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