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凤沉默了许久,才默默地抬起那满是胡渣的脸说道:“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她只是有事离开一阵子,还会回来的。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可以找?我老了,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争。我只想走到哪里,便是哪里,死了随地一躺,尸体被处理掉,也就算完了。”
“你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爱情,害得你这么苦了吗?”翠*疼地掏出一块帕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污泥,脸上满是慈爱。这样的归凤,就好像个无助到绝望的孩子,让人怜惜。
“如果有来生,我不要爱上任何人。爱情,比药还要苦,还要毒。”归凤似是赌咒一般的说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来,我们不勉强你,但你要记住。除了爱情,你还有友情。我们会等你。”李竹牵着孩子的手,孩子再牵着翠花的手,一家三口渐行渐远。
“走好,不送。”归凤的声音喑哑,低沉。
白天,黑夜。白天,黑夜……就这样,昼夜交织,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大陆上死的人越来越多,瘟疫,战乱,洪水,地震……使得整个天下到处都是流民,乞丐。
“这个大陆油尽灯枯了吗?”薄荷站在皇城之巅,俯视着地面上悲苦的民众,不由一阵心酸。
“等人类灭亡了,这里便是我魔族的领地了。薄荷姐姐,你想让人类灭亡吗?”桃花看着薄荷道。
薄荷没有说话,跃下城墙,现身在吞月国的大殿之上。顿时,百官哗然,这么一个女子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能不心惊么?
“云薄荷?你还活着?”帝后木悠怜也在殿上,她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便不由厉声道:“云家犯上作乱,你身为罪臣之女,胆敢擅闯大殿,该当何罪!”
“身为后宫之首,不在后宫打理琐事,却跑到朝堂之上指手画脚,这又是什么罪?”薄荷嗤笑着反问道。
“本宫自有皇上的旨意,何罪之有?而你这个叛党却来自投罗网,本宫也乐得清闲,省的再去捉你!来人!把这个叛党凌迟处死!”木悠怜美丽的脸庞显得狰狞可怖。
一群侍卫听闻命令,不由分说便将薄荷拿下。
薄荷也不反抗,任由他们用绳子绑着。她轻笑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这个朝堂上所有的文武百官想必都是你们的人吧。你说对吗?木式尹。”她扭头看向那个站在皇帝身边的男子,那男子外表丰神俊朗,眉眼中透着一股霸气和暴戾。
“昔日的越王妃果然有两下子,你和你的前夫果然般配,可惜,越王的下场不怎么好,死于情伤。你说,害死王室中人,或者谋杀亲夫?这两条罪名怎么样?”木式尹微眯起眼,气势危险。
“皇上,你呢?能让大家听听你的意见吗?”薄荷忽而将目光放在自刚才起就未发一言的落言沭身上。
“有几成把握?”落言沭突然说了一句令在场众人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话。
“十成。”薄荷浅笑着说道,“我想要的你应该明白。”
落言沭微微点头。刚一点头,薄荷便微微挣开了绑着自己的绳子。幻化出薄荷叶,却装着从怀中摸出来,当成飞镖一样射向四周的侍卫,例无虚发。都是一击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