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下来,瑾曦的肚子已经隆起,明显看得出来身怀三甲。我每天和灵儿一同负责她的起床,洗漱,灵儿负责打扫,我则负责一切瑾曦的进食,每日的进食我都要一一询问过林太医才敢给瑾曦吃,除了林太医亲自带来的安胎药,其他妃嫔送来的补品一律拒绝,林太医负责药材,而我负责每天亲自为瑾曦熬药,三个月下来,不仅身子累也心累。呵,自己二十三岁还不曾有孩子呢,没想到瑾曦十八岁就有了孩子。
天气渐渐寒冷,北京城里开始下起了雪,红墙绿瓦铺上了一层白茫茫的棉被。十四阿哥最近也比较忙,没什么时间过来看我,每日,我都是干着相同的话,但是为了瑾曦,一切都值得。
今日一切活都干完,夜色也渐渐落下黑幕,因为孕妇要多运动,我今日便和她一起游逛御花园,也许是孕妇运动之后易困吧,今夜,瑾曦也比平日里早睡,而我,服侍她睡后,竟没有一点困意,也就出了紫云殿,走走!与其说是走走,不如说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十四阿哥。
内心极度矛盾,很想见十四阿哥,但是又担心雅知知道后给十四阿哥带来麻烦而不敢多见十四阿哥。而我听说青云姐姐已经出宫了,但是按照年龄,宫女应该是二十五岁才能够出宫的,青云姐姐按年龄来算,根本没到出宫的年龄,不是吗?我突然间想起我那时候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曾跟我说过有些事情知道越少越好,现在我能够去紫云殿里,好生照顾自己。总觉得那时候听她的话觉得怪怪的,现在她人已出宫,可想而知,她知道德妃娘娘太多秘密了,德妃娘娘放她出宫,并没有杀了她,也算是幸运的了。
走出了紫云殿,一个人无聊地边走边望今夜的月色。不禁想起了李白的诗——《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不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人家李白还有酒有月有影呢,而我一无酒,二无月,又何来的影?
在小石凳上栖息,突然一阵琴声传入耳。
琴声悠然,夹杂一阵伤情,如泣如诉,琴音袅袅,飘荡在空际中,空旷哀然。这么晚,是谁在弹琴?
我顺着琴声,寻觅着弹琴的人,每走一步,琴声渐浓,透过层层竹影,我看到了亭子里坐着的四阿哥!亭子后方是一个人工湖,没有月光的夜晚将湖面染成一片漆黑。
我不敢出现在他眼前,在我眼里,四阿哥一直是个冰冷难以亲近的人,对于他九子夺嫡之后对兄弟手足的残忍之情,我依旧历历在目,每次见到他,总会不由得打颤。
“既来之,何不现之?”
原来,他早就知道躲在竹子后面的我了,只是见我不肯出来,才发出了命令。
“四阿哥吉祥!”我只能恭恭敬敬地给他行礼。
行完礼节之后,我站在了他弹琴的不远处,静静地听着他的曲子。
我虽然对于音乐一窍不通,但是我依然可以听出他的琴声里隐藏的阵阵埋怨,似有怀才不遇之感。
是啊,现在他还只是一个贝勒,但是,过几年,他会成为雍亲王,最后成为雍正大帝,但是现在离他的梦想还远着呢,他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一曲作罢,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一曲终了,你听出了什么?”他停住了刚才在琴弦上挥舞的手,用冷冷的声音问道。
“奴婢不精通琴艺,不敢妄加评论!”
“弹者才讲究琴艺,听者何来讲究琴艺?如果我想传达的意思能够让没学过琴的人听懂,那才是证明我的琴艺高,不是吗?”他的目光依旧深邃犀利,从没抬头望着我,只是停留在琴上。
“奴婢只能斗胆引用苏东坡大师的《前赤壁赋》来评价了,不知道用“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来形容,是否恰当?”
“甚是恰当!”他看似伤感,打开了桌上的一壶酒,尽情地灌向自己,一壶又一壶,大有不醉不罢休之感,他对自己也这么狠,不顾命地喝酒,难怪对手足能够那么狠!
“四阿哥,不要喝了,奴婢送你回去吧!”
然而,此时他完全不顾我的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喝完一壶再继续和另外一壶。
我抢过他的酒壶,却又被他抢回去了,再继续喝着。
他这哪是喝酒,简直就是拿命在喝!看来,他今晚定是有什么伤心事了,而且这件事情足以伤透了他的心,他才会这么不顾形象地疯狂灌自己!
“难道十四弟得到的还不多吗?为何他还还要继续抢走我想要的一切!”
我怔住了,难道就是十四阿哥气到了四阿哥,四阿哥今晚因为这个亲弟弟而伤心?为何他说十四阿哥抢走他的一切。
他已经醉了,如果没醉,他又怎么将自己的心底想法毫无遮掩地讲出来?他那个冰冷的面具,那个整日带着的面具,已经不知不觉被他卸下了。
“四阿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没醉!”他挣扎开了我扶住他的手,继续喝道。“他抢走了我的一切,皇阿玛的关注,额娘的爱,就连我喜欢的人他也要夺走!我不甘心,为何上天要这么戏弄我!”
就连他喜欢的人十四阿哥也要夺走,难道,四阿哥喜欢雅知?
“四阿哥,雅知已经是十四福晋了,这种话不能乱说,奴婢扶你回去!”
我过去扶住他,却没想到他竟然捧起我的下巴,眼里饱含深情说道:“我不是说雅知,我是说你!”
什么,这怎么可能,四阿哥喜欢我,他恨十四阿哥夺走了我?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喝酒喝醉了,酒后发酒疯!
但是也有句话说,酒后吐真言啊!我究竟该选择信那句话?
他醉醺醺的,推着我*着我后退,退到了柱子边,靠着柱子,而他两只手借着柱子将我围住,困住了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去找李太医的罪证吗,你知道为何我要在小弦子杀你的时候救你吗?因为,因为我喜欢你,为何,我想拥有的十四弟都要抢走的,我不甘心,我不甘!”
可是,最后也只有你才笑到最后啊,皇位最后还是你的,你也抢走了十四阿哥想拥有的皇位,不是吗?有些事情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上天对每一个人是公平的,不是吗?
他已经醉醺醺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托住我的下巴,强吻了我,不肯放手!
不可以,四阿哥,你可以喜欢我,但我也有权利不喜欢你,而你更没有权利强吻我!
我挣扎着,而他却是疯狂地强吻。
不可以!我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眼前的这个人推开,幸好他在醉酒,力气抵不过我,最后还是被我推开。只是他因为醉酒,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扑通”掉进了湖里。
大事不好,他竟然掉进湖里,怎么办?我该不该救他,我救不救他?
内心再一次矛盾,他还在醉酒中,要是真的溺水而死,也是我推的,我白白害死一个皇子,我也是难逃责任,但是,救他,我心有不甘,他不经我同意就强夺我的吻,真是可恶。
亭子下的湖面,突然一片平静,平如镜面,算了,还是救人要紧!
我纵身一跃,也跳进了湖里。
我屏住呼吸,在湖面湖底摸索了,没摸索扑空一次,心里就会纠结担心一次,时间过去越久,四阿哥就越危险,不可以,我不可以改变历史,要是我亲手杀了雍正,那么这往后的历史还该怎么发展?
偏偏今晚夜色那么漆黑,没有一点光照,我就像一个瞎子,只能靠摸索来确定。很久才让我摸索到一个人,四阿哥,是你吗?
是,是四阿哥,我驮着四阿哥,往湖岸游去,费劲了一切力气才将他背上了岸。
此时的他,已经溺水了,脸色发白,我的手抖动地往他的鼻子下探索,还好,还有呼吸。
这可怎么办,又不能宣扬出去,四周安静,没有人经过,可是这明明就有一个生命,不管了,人工呼吸。
我平日当警察也有撞见这种情况,也碰到了护士急救溺水人员的时候。无论怎样,都要试一下,现在送过去给太医,那恐怕来不及了!
我笨拙地学着护士的样子,捏住他的鼻子,张开他的嘴巴,尽管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还是做了人工呼吸。
只是觉得很不对劲,头被一只手种种压着,而眼前的这个人,突然间就睁开了眼睛。我本是蹲着俯下身子做人工呼吸的,却被这个我要救的人环住了腰,一个反身,将我压住,他在上,我在下。
他是故意的,他并没有溺水,相反,浸水之后他比刚才强吻的时候来得更清醒。
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叱问道:“四阿哥,为何你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你,我想拥有你,我不想让你当十四福晋,我想让你当四福晋!”
他的手怜惜的滑过我的脸,不理会我的反抗,疯了一般地夺走我不想给的吻。
隐隐约约感觉,脖子上的纽扣已经被解开,四阿哥为何你要这般折磨我,我并不喜欢你。
我不能容忍他的无礼,我不许挣脱开,只是他已经醒了,力气那么大,不是刚才喝醉酒那样容易推开的!
我能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匕首!十四阿哥的送的匕首我一直带在身上,我摸索着掏出了匕首,指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四阿哥,请你尊重我,否则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当你的四福晋的。”
他似乎被我的威胁吓住了,痛心地看着我,“为何,你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说的铿锵有力,连死我都死过一次,我有何惧?
“可是我喜欢你!”他这声叫的歇斯底里!
“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只好死!”匕首已经划破了我脖子的皮肤,鲜血已经留下!
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开了我,我起身,一阵狂奔。
我不知道我要跑到哪里去,但是我是不可以留下的,四阿哥,为何你要这么残忍,你明知道我喜欢十四阿哥,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为何你要这么对我,我的吻我只会给十四阿哥,为何你要抢夺?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