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去练习射箭,其实我是躲着他,怕他用情至深。
“续雪,我们去玩射箭好吗?跟着你我也可以从哥哥那里学到一招半式的呀!”
诺敏蹭着我,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望着我,哀求道。
“不了,今日我困了,乏力了,还是改日吧!”
我摇了摇手,继续看着我的书。
“昨日你也这么说,今日你也这么说,续雪,你是不是在躲着哥哥呀?”
我怔了一下,“没有,也许我觉得射箭并不适合我,读书才适合我吧。”
门外,一个侍卫走进来,记着这面孔,应是大汗身边的人。
“公主,大汗有请!”
来得正是时候!诺敏十分不愿意但也只能跟着侍卫出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再蒙古包里,清清静静。
我独自一个人读着自己的书,读困了,就靠着桌子打了一个小盹。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还是没看见诺敏的身影,究竟大汗找她过去为了何事?
呆在蒙古包里也快要发霉了,于是我放下了书,打算出去外面透透气。
我掀开了门口的帘布,走出了蒙古包。
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丝丝香草的气息。偌大的天穹就像是一张铺开蓝色的底图,朵朵的白云层层飘荡,在天穹划下点点痕迹,描绘成一幅唯美的白色画卷。广袤辽阔的草原上,牛羊自在地奔跑着,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美食。
我就着草坪上坐着,欣赏着这美丽的画卷,享受其中。
“就一个人坐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其木格。
对于他的出现,我深感到诧异,其实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说的话用手指就能数的过来。
“嗯!”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他来,该不会是问我这事情吧?
“怎么没去学射箭?”
果然,他问起了这件事情,但是我该怎么说呢?
我是不是该坦白地告诉他我真正的想法,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过,担心万一说得不够委婉,怕是会伤害了他。
不说,越是拖延,对于彼此都是伤害,说了,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敢说话,内心里正在纠结着。
“也许是因为这几日提不起劲吧,怕是去的话,会糟蹋了你的心意。”
“你是故意躲着我吗?”
我怔住了,连他也看出来了,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会不会伤害他?
我该怎么回答他提出的问题?是否承认我是故意躲着他的?
他望着天空,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随着父汗一起去了北京城,见过皇上,再回来的路途中,见到了躺在路上的你,路边是陡峭挺拔的悬崖,笔直耸立着,我们估摸是你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就把你带回了蒙古,救了你。”
他的思绪像是回到了过去,将脑海里的记忆一点点抽出来,化成语言。
他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看着你昏迷不醒,我很是担心,可是又怕你醒过来之后,你有可能离开了这里。”
我默默地听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你醒了过来。你失忆了,也许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次,你和诺敏一起躲在后面看着我射箭,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想在你面前展示展示我自己,所以故意装作不知道。其实,你真的想问,你是否也知道我的心意?”
这该怎么回答呢?我正在犹豫之中,过来了一个小卒。
小卒对着其木格行了礼之后,转过头来问我:“请问你是续雪姑娘吗?”
“是的,我是,小哥找我有事吗?”
小卒来的正是时候。
“我是大汗派过来的,请徐雪姑娘到大汗那里去。”
这么说,我可以避过了这个问题了,也许这是个摆脱的好时机。
我随着小卒一起离开,前往大汗那里去。
我反而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解脱,只是有一个负担转移到了另外一种负担罢了。现在担心的是大汗究竟找我所为何事?
“小哥,你可知道大汗找我何事?”
“姑娘,其实小的也不知道。”
既然这么说了,我只能等待大汗给我答案了。
小卒为我掀开帘子,我进去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诺敏一把抱住了。
“太好了,续雪,你终于来了。”
座上的大汗见到诺敏这么冒失的样子,假装严肃地说道:“好了,你这样子可是会把人家吓到的。”
诺敏这才放开我,领着我坐下了。
“续雪姑娘,这次请你来,只是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帮个忙。”
原来是帮忙,不过既然我的命是他们救的,理应报答他们的。
“大汗,但说无妨,我的命是你们救的,忙是应该帮的。”
”哈哈!”大汗发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声。“续雪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地说了。事情是这样子的,前阵子我曾经去了京城里,曾经向皇上发出邀请来我们这边狩猎,结果皇上应允了,我们刚收到皇上的告知,说是半个月之后将会到达蒙古,我本来是想让诺敏跳舞恭迎皇上圣架的,但是这丫头一直吵吵嚷嚷地说要和你一起跳,不知道徐雪姑娘意下如何?”
天哪?居然要我上场跳舞,而且是那么大的场面,而且还是皇上面前,我又没有任何的舞蹈功底,居然让我上场,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不应该刚才答应那么爽快的。
“大汗,我是十分愿意帮您这个忙,只是我担心,我没有什么跳舞的功底,万一弄砸了,反而丢了大汗的脸。”
“这个续雪姑娘就不必担心了,还有大半个月,我们会请最好的舞者亲自教你们,你们一定会学会的。”
我还在犹豫,诺敏过来蹭蹭我,“好嘛,续雪,你就答应了嘛,刚才你已经拒绝跟我去练射箭了,现在不会又想拒绝我吧?”
正所谓骑虎难下,如今我可是真正体会到了。
我看看大汗,又看看诺敏,他们一脸的恳求表情,让我真的不好意思拒绝。
“好吧,那我就应了下来了。”
“太好了!”诺敏蹦着跳着,手舞足蹈。
从大汗那里退下来,我开始像一个泄气的球一样,没什么动力。
诺敏看着我答应下来,高兴地唱着蒙古歌给我听。
我们坐在草坪上,整个草坪荡漾着诺敏爽朗的歌声。
“诶,哥哥怎么去了父汗那里了?”
是呀,我也纳闷,我们后脚刚出,她就进去了。
该不会是跟他父汗说是要了我吧?
不可以这样!
不一会了,蒙古包里传来了一阵吵架声。
很嘈杂,随后又很快安静下来。究竟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一会了,就看见其木格从蒙古包里出来,他看了我一眼,停了一会,就走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好像惹他生气了。
“哥哥怎么了?”
在一旁的诺敏很紧张,对我说:“续雪,我们一起去看看哥哥吧!”
我卡住了,我怕我过去,只会是火上浇油,平息不了他心中的怒火,相反,可能会助长他的怒火。
“诺敏,还是你一个人去吧,也许,你哥哥更愿意向你倾诉!”
诺敏最后是一个人去了。我在做草坪上,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我的思绪很乱,总觉得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他会因为我而受伤,不顺着自己心意走,又怕对不起自己。
而刚刚在蒙古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木格为何跟大汗大吵一架呢?
我做了一个很坏的想法,是不是其木格向他的父汗恳求赐婚,而他的父汗不允许?
他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诺敏给我答案。
诺敏去了很久很久才回来,她坐下了就一直在叹气。
这是怎么了?
我着急地问她:“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叹气了很久,才说来:“哥哥听说你要和我一起跳舞就很着急,他喜欢你,他担心万一你到时候被哪一个王公子弟看上,就极有可能失去你。于是他跟父汗请求不要让你表演,但是父汗他又是很重视一诺千金,他刚刚说的话又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改变呢!于是他们大吵一架,父汗一气之下就让哥哥去漠北去了。”
都是我害了他,她要不是因为我,就不会派到漠北去了。
我就像一个罪人一样,伤害了他,让我也很自责。
我该怎么办?
算了,再拖延下去,只怕那刀子会割得越深。我还是决定了跟他讲清楚。
我去找了其木格,他正在收拾东西。
空气中有种淡淡忧伤。
“你来了?”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在收拾着东西。
“嗯!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清楚。”
“可以不要说吗?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一直以来是我想得太多了,也许去到漠北,那边冷一点,会让我更冷静的思考。”
我张开着嘴,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接着说道:“那是你的选择,你可以坚持,我不会怪你的。相信我,我从来不曾恨过你。感情并不是那么如想象中的完美。”
“谢谢你,希望你在那边过得好!”
也许,除了祝福,我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