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曦离开了,我不知道她会存在哪一个空间,哪一个时间,既然她已经离开了皇宫,我也没有留在皇宫的理由了,是时候搬十四阿哥府邸住了。
再次回到十四阿哥府邸里,那一夜的场景有一幕幕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当晚的欢声笑语现在留给我的是一丝丝的愧疚自责,我的一切幸福都是瑾曦为我争取的,而我却没能够为她尽力做到一点事情,连瑾曦的第一个孩子都没有能力为她留着,我何地自容?
十四阿哥从皇宫里将我接了出来,我是一个刚嫁的新娘,却在第二天离开了十四阿哥府邸,这府邸我依旧还没来得及熟悉。
我没有看到雅知的身影,那是必然,因为她是不可能出来迎接我的,十四阿哥和我走到我的房间,坐下。
“若轩,答应我,你要坚强,瑾曦也不希望你永远困在忧愁的牢笼里!”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而充满鼓励。但是我也看到了他的双眸里含着血丝,兴许是因为担心我而难以入睡吧。
“胤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突然间失去了自己的好友,就像死神来到我的身边,我需要时间缓过来。”
“我知道,瑾嫔是一位善良的好女孩,一辈子能有像瑾曦这样知己好友,谁有憾呢?前些日子皇阿玛叫我去统管侍卫营,但是我想留更多的时间陪你,但现在依然还没有回复皇阿玛。”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将来的命运我知道,军事力量是他九子夺嫡的宝器,雍正之所以时刻提防着他,不正是因为他手中的军权么,他万万不能失去,如果输了,那将是九子夺嫡中最大的输家,那么他的命运将不会只是困在皇陵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的命运,但是却不知道我的命运,唯一知道自己命运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十四阿哥,你去吧,我没事的,皇上委托的重任,你应该承担,不许为了我。”
“若轩!”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宫里的太监来禀告,说是皇上有要事召见十四阿哥,兴许就是那件事情了。
“十四阿哥,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既然你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那么就不要浪费时机。”
我笑着说着。
我只能不让他再担心我,他才会安心地接受任务。
十四阿哥进宫去了,房间里之剩下我一个人。
自从十四阿哥接过侍卫营里的事务,他便越来越忙了,有时候还只能呆在皇宫内,回不来府邸里。
深夜里,我一个人睡在一张偌大的床上,想着就是不在我身边的他和瑾曦。
我和雅知之间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见面也只是客气地问问,总之对她,我采取的就是敬而远之,接触机会减少,因为我没心思想着如何对付她。
“主子,这几日奴才见你闷闷不乐的,不如出去街市外面走走吧!”
这是我进了十四阿哥府邸里的丫鬟,她叫新菱,一个不大的稚嫩小孩,就像一个小妹妹般。
她跟我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就我嫁给十四阿哥的这一个来月,而我这一个月来脑海里想的都是瑾曦,到时常常忽略了她。
“也好,在家里困得也发霉了。”
“是,主子。外面热闹,奴才见主子整日闷闷不乐,奴才心里也不好受。”
小小年纪的丫头,说起话来,嘴挺甜的。
换上了便装,我便和新菱走到大街。
街上热热闹闹的,到处弥漫着吆喝声,繁杂的声音却不能埋没我内心对瑾曦的思念。
不知不觉,我看到了曾经和瑾曦遇见的那条街,曾经美人救美人的那间客栈。我失去了唯一的好朋友,顿时内心空虚。
“主子,你看!”
新菱扯着我的衣角,手指着前方说道。
“那是嫡福晋是吧!好像遇到麻烦了!”
我顺着她指的看过去,见到了雅知,一个抢劫犯想要抢走雅知头上戴着的金钗,而雅知却紧紧拽着,死活不肯放开那根金钗。小偷着急了,从兜里透出了一把刀。
刀光映着阳光,放射出一道亮光。
“不好!”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应该上前去救雅知。这兴许是出于警察的本能,维护社会治安吧!
我上前冲过去,紧握着了小偷的手,除了用上了平时警察的功夫,也用上了十四阿哥上次教我的功夫,而小偷,却不是练武之人,只是一个地痞流氓,我三下两下就将他搞定,他吓得一溜烟地跑了。
雅知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也不指望着她谢我,便掉头走人。
未走出几步,便被她叫住了:“等一下,若轩,谢谢你!”
第一次听到雅知嘴里说出了谢谢的话,我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示意了一下:“不用客气,下次注意点安全!”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谢谢你。平日里我从来都是对你横眉冷对的,而今日,但我遇难,你却慷慨出手相救,你不恨我往日的张扬跋扈么?”
“皇宫里有的是这样的人,我已经习惯了,既然你知道你这习惯不好,如果你肯醒悟的话,改了也是好的!”
“我一定改,若轩,你能够赏脸吃个饭吗?”
吃饭?我没听错吧?从不敢想象,雅知竟然主动要请我吃饭?
“我知道我以前不好,但是正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读过圣贤书,这一点我还是懂的。就当做是对自己以前行为的检讨也好,对你的感谢之恩也好,若轩,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改过自新么?”
既然她也如此说了,盛情难却,我也只好答应了。
客栈里,我和她坐着。
她亲自为我倒茶。
“若轩,你知道吗?你一定很奇怪,我一个堂堂的十四福晋,怎么会小气到只要金钗不要命呢?其实这个金钗对我意义重大。她使我额娘临走之前给我留下的,她说,她等不到我嫁人的那个时刻,她只好提前给我留了金钗当做是我的嫁妆!”
原来,那是她的额娘临走时的遗物,就像是我,我也会好好收着瑾曦送我的耳环和那只金鸳鸯!这情意,我又怎么会不懂呢?
“以后要好好收着!下次出门多带点人就是了。”
我喝着茶,不忘了仔细叮嘱几声,这是一个女警的本能吧!
她掏出了手帕,擦拭脸上的泪。
“与你相比,我真的是自愧不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四阿哥这么喜欢你了,那是因为你还有一个善良美好的心灵,我曾经那么对你,你完全可以不搭理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嫡福晋了,可是你没有这种欲望和想法,她救了我。这是一个这个时代女人不常见的品质,这种品质,让你着实迷倒了十四阿哥,也迷倒了我。”
看着她落泪,我的的确确是震撼住了。
我没想到,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竟然在我面前落泪。
“其实,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伟大,我也是女人。作为一个女人,谁不想拥有丈夫完完整整地爱,只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注定是不能够独享自己的丈夫的。必然,分享就会燃起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理,一切的问题也就变得自然了。”
“若轩!”
她叫了我的名字,却犹豫了一会。像是有话说,却又吐不出来。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她依旧有些许的担忧,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其实我也像瑾曦那样,成为你的好朋友,我自知道自己比不上瑾嫔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我也像能够有一个知心的好朋友,一起笑,一起哭,彼此之间,不许算计,不许争宠,快快乐乐地过着神仙般生活。”
她的眼里流露着对这种生活的向往。
是呀,谁不想有这样的生活呢?
“若轩,你能让我成为你的知己好友吗?”
她的眼里真诚,让我觉得自己怀疑她那是对于自己良心的谴责。
“好的,我答应你,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现在,我们就喝了这杯,从此就是好姐妹了!”
“嗯。她兴奋地欢呼,喝过这杯茶。
“太好了,两位福晋如果和睦相处,不禁十四阿哥宽心,整个十四阿哥府邸也会充满和谐的气息的!”
新菱拍着掌,欢呼道。
自从这次,我和雅知之间的柏林墙就慢慢地融化了,我们也走得越来越近了。
我们经常在花园里逛着,在街上溜达着,就连十四阿哥也宽心了很多,如果我们没有矛盾,他也就不并为家事忧愁,也不用那么担心我不再拥有像瑾曦那样的好朋友。他就能专心处理侍卫营里的事情了。
御花园里。我和雅知逛着。
“嗯!好香啊!”
“妹妹好鼻子,姐姐今天刚换了一个新的香囊,闻闻!”
她凑着将香囊拿给我闻,这清新淡雅的香,有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
“嗯,好香,而且这香气一点也不呛鼻子!”
“妹妹,这个给你吧!”
但是我还是最终没要,因为这只有一个,我不能夺人所爱。
只是往后的日子,十四阿哥越来越忙了,而我和她越走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