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不知道菲戈哭了多久,但是,空荡荡的医院里一直回荡着菲戈源源不断的哭声。
哭了很久很久,菲戈也累了,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着了。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菲戈怕……怕怕……”在梦中,菲戈嘴里不停的吐出爷爷的名字。爷爷,是菲戈唯一的支柱。奶奶对他要求很严格,每次在奶奶的鞭子下,都是爷爷在保护他。他不能让爷爷有事。
大概是感应到菲戈的召唤吧。爷爷的手指动了动。但也只是轻微的动了动。菲戈却感受到了。
“爷爷爷爷,你醒了么?爷爷!”菲戈见爷爷的手指动了,激动的说。
爷爷勉强的转了转头,稍稍睁开眼,看见菲戈,笑了笑。
“爷爷……”菲戈又哭了。不过这次,他是激动的哭了。爷爷,终于醒来了。
爷爷动了动嘴,示意菲戈靠近他,他有话要说。
菲戈缓缓低下身,把耳朵贴近氧气罩,“……菲戈……你……你要照顾好……你奶奶……她一个人……不容易……没了我……她会孤独的……”
说完,爷爷原本搭在菲戈身上的手垂了下去。
菲戈仍是靠在爷爷身上。他早就知道,爷爷是救不好的了。他赶来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对他说过,他爷爷伤到了脑袋,出血过多,除非发生奇迹,不然,他爷爷是活不过晚上十二点的。
菲戈抬起手表,指针刚刚经过12。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爷爷的回光返照。医生说过,病人回光返照就说明他救不活了。爷爷是学医的。是一名好医生,他知道自己回不来这个世界了,所以才趁着回光返照的时候,交待菲戈,那些话……应该就是遗嘱。爷爷的遗嘱,一生的愿望。
爷爷爱了奶奶一辈子。也疼了奶奶一辈子。致死都不忘记要他照顾好奶奶。菲戈也知道,照顾好奶奶是爷爷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菲戈也知道,当年,以爷爷精湛的医术完全可以进大医院。可是,为了奶奶,爷爷甘愿留在那个小乡村,做了奶奶一辈子的私人医生。
菲戈的眼泪此时却流不出来了。他知道,他记得,爷爷曾经说过,男子汉是不可以说的。即使爷爷他老了,病了,死了,也不可以哭。
“爷爷,这么多年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祝您安息。”菲戈欠身,对着已经死了,却还带着微笑的爷爷鞠了个躬。
然后把被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爷爷盖上。就关门,走了出去。
靠着爷爷的病房门前,菲戈滑坐在地上,捂着嘴,开始哭起来。
由原先的很细小的声音,渐渐扩大,扩大……
夏莱天家。
“夏天,菲戈他……不会有事吧。他爷爷……”曳言问夏莱天。毕竟是夏莱天告诉菲戈的。他应该了解情况。
“没事?怎么会没事呢。菲戈他爷爷,其实已经死了。”夏莱天抱着头,闷闷的说出这句话。眼泪,却不小心滑落了出来,滴在地上。
什么?七七和曳言都难以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
“菲戈……菲戈他爷爷……夏天,这不是真的吧。”七七小心翼翼的问夏莱天。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假的,她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在昨天晚上医生给我打电话时,就已经说了。失血过多。你认为,还会是假吗?我难道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七七听了,愣了好半天。菲戈……那么善良的菲戈,他的爷爷……那么,菲戈岂不是和她一样了?他只有奶奶了,就好像……她只有爷爷了。
七七靠在沙发上。她了解现在菲戈的心情,她也知道菲戈会是什么心情。就像是她奶奶去世时一样。
菲戈,七七望着窗外正忙着眨着眼睛的星星,你要好好的。爷爷没有消失,他在天上看着。菲戈,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