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芸进了书房就见父亲坐在书桌后面,一脸愁容,忧心忡忡的,面色还有一些憔悴,应该有很重的烦心之事。
“父亲有心事?”冷水芸行过家礼后问道。
冷将军抬头看着自己的二女儿,美丽出众,文武才智也是超俗。她自小就是知书达理,自从离家五年后再次回来,作为父亲,他更可以看出女儿的成长,他五年不见的女儿变得聪明睿智,不逊于男子。
冷将军看着眼前令自己自豪的二女儿,又想着温柔知礼的大女儿,想想她们那命运,都是自己不能掌握的,不由满肚愁肠。
“这事我还没跟你母亲和姐姐说,对外界,人家会认为这是皇恩在上,可为父认为这也许是咱家的劫难。”冷水芸见父亲停下不再说话,她选择继续静静地听着而不是插嘴,因为她知道父亲还会有话说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冷将军继续道,“其实前几天下朝皇上就问过你姐姐,皇上说你姐姐温柔贤惠,品行端庄,问为父愿不愿意做皇室的亲家。”
冷水芸听后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叫姐姐嫁入皇家,去那个华丽而堂皇的鸟笼中生活。其实姐姐应该嫁给一个爱她惜她的男子,那个男人不需要多好的家世,只要他足够的爱着姐姐。而不是叫姐姐去成为皇家的一个深闺妇人,去和其他女子分享一个男人的心。然而像姐姐和我,像我们这样的官家小姐,有几个能逃过那一纸诏书。
她虚弱的问出,“叫姐姐嫁给谁,太子么?”
冷将军见小女儿撑着桌子坐下,不禁闭目轻轻颔首。
冷水芸在椅子上坐下,她默默地说,声音犹如小虫鸣叫,轻而浅。“其实咱冷府做了皇室的亲家,多么的光宗耀祖。”她口上这么说心下却在呐喊,所有人一直在等着看冷府衰落,皇亲国戚么,那是多高的荣耀,那种荣耀会将冷家推向风口浪尖,若是一个不慎,便是尸骨无存。像姐姐那般柔弱的女子,哪里可以适应,深宫那种明争暗斗,冷言热讽的生活。
“爹爹,圣旨还没下,都说不准的。”对啊圣旨还没下,圣旨没下,我和爹爹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她这样劝着自己,劝着父亲。
冷水芸出了书房,直接走向姐姐那里。
冷水芝听见敲门声,将门打开看见芸儿站在门口,“表情这么神神秘秘的,怎么了?”
看见姐姐温柔的笑脸,冷水芸突然平静了许多。她拉过姐姐白皙素手,很温暖呢。她的姐姐那么美好,应该配上一位很爱她的男人。可是万一,只是万一要她嫁给太子,姐姐会不会很伤心。
“妹妹怎么愣神了?”
“啊,没有。明天妹妹安排姐姐和无音见面好不好?”
冷水芝一笑,算是回答。
“妹妹天冷了,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小心病着。”冷水芝反握妹妹的手关心道。
“姐姐放心,妹妹现在不像以前弱不禁风了,不冷的。”她把手搭在姐姐纤弱的肩上,额头抵着姐姐的额头,说道“姐姐,妹妹永远都希望你可以幸福,知道吗?就算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即使拼了性命。”
冷水芝心头一悸,难道出了什么事么,为何芸儿会说出这话。可是芸儿你知道么,姐姐怎么样也不会叫你去为了我拼掉性命。水芝水芸,舍我其谁呢,我们姐妹本就是同根生,那一株并蒂莲就算花谢,也要是一起的吧。
翌日。
冷水芸钻在衣橱内翻找着,不一会拿出一件白色锦袍,往冷水芝的身上比比,然后摇摇头,“为什么,姐姐会不适合男装呢,我们明明长得很像。”
冷水芸丢下那件锦袍,又埋头于衣橱内,再拿出来的是一套浅绿锦绣荷纹罗裙,“就这套吧。”
冷水芝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任由秋儿为她上妆,轻化修长娥眉,轻涂淡红胭脂,轻点朱唇。稍一会的功夫,冷水芝上好妆后,面朝冷水芸。
这时的冷水芸也已经换好装束,穿的就是刚刚那套白色锦袍,墨发束冠,更加衬出她修长的身材。
冷水芸将姐姐拉近,从梳妆匣内挑了与罗裙同色的碧玉簪子,斜插进姐姐的发髻内,“朱红伴绿翠,美得紧。”
“只知道拿姐姐开玩笑,也不看看你自己,这是哪家的俊公子?”冷水芝反口回击。
“呵呵。”冷水芸笑道。然后冲秋儿说道,“半个时辰后,你将大小姐送到永洺楼,可记住了,别出了闪失,否则你自己提头来见。”
“秋儿记住了。公子,可是提头了还能见到您么。”秋儿学着小厮的样子唯唯诺诺地说道。
冷水芸听后怒瞪秋儿,好丫头,好的不学竟学坏的,看我以后不收拾你。秋儿被他盯怕了跑到大小姐身后躲了起来。“别跟爷说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做自己想好了,记住了。竟跟人学嬉皮笑脸的。”
秋儿赶紧连忙应是,然后冷水芸朝自己姐姐说,“妹妹先去流芳阁找奚无音,若是姐姐先到了永洺楼,便等芸儿一会。”
“好,你路上要当心。”她温柔的笑着,看得冷水芸又是心里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