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朝殿内。
景仁帝、太子、几位皇子以及一干大臣正在讨论蓝歆郡主的婚事。景仁帝清楚的看到她羞滴滴的指向老三。顿时觉得无力,他懂得老三对芸儿丫头的心意,他也非常想成全。谁知现在突然插出一个郡主,如果可以提前预知,也许就会早早做主将芸丫头只给老三了。
“江南王明确表明,蓝歆郡主要嫁于承亲王为妻,以缔结和平条约。你们有什么意见?”景仁帝语气意味深长,看看这群老滑头可有提意见,要是有就好办了。
谁承想,几乎所有人都点头同意,除了承亲王本人。
“儿臣拒绝。”蓝轩寒跪倒在地,口气强硬。
皇帝听后陷入沉默,五皇子却开口道,“三哥,您也差不多该成婚了,没有正妃不说,您现在连个妾都不娶,这郡主长的真不错,您就收了吧。”
“老五,没大没小,怎么跟你三哥说话呢。”训人的正是太子爷。五皇子缩回身子,顽皮的吐吐舌头。
“其他人有何意见?”景仁帝坐在龙椅上再次问向底下的臣子。
骆宰相站出,“回皇上,此桩婚事不好回绝,承亲王已到成婚年龄,又无王妃,若是拒婚又以何理由呢?”
“是皇上,此桩婚事又关乎我朝西南边疆安宁的问题,不宜轻易拒绝。”冷将军郑重的说道。
景仁帝听完冷将军的话,真是想骂这个呆瓜将军,怎么自己女儿的意中人就这么想推出去,还是不知芸丫头的心意?
“将军太严重了,只是本王不想娶郡主,不代表其余的皇子不愿意。”说罢他拿眼扫向各位皇子,察觉视线几位皇子赶紧回头装看不见。
“三哥,人家郡主选得是你,怎么往弟弟们身上推呢?”只有这位素来跟太子和承亲王较亲的六皇子迎上了蓝轩寒的目光。
景仁帝立刻笑容满面,“这样吧,后日,老三带着你这几个没成亲的弟弟,老五老六一同陪蓝歆郡主出游,也别叫郡主一个姑娘,怪寂寞的,怎么说都是小子没人说的上话,冷将军和骆宰相回家告诉芸丫头和微丫头也一起去吧。”
“臣遵旨。”
“嗯,老三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景仁帝最后发话。
“儿臣、臣等告退。”众人领命退下。
殿内独留坐在龙椅上的景仁帝和站在下面的蓝轩寒,一片寂静。
还是蓝轩寒先开口,“父皇,儿臣……”
话没有说完,但是作为他父亲的景仁帝已经明白,“老三,你那点子事朕明白,作为父亲当然想成全你和芸丫头,可是为了国家,朕不得不再次考虑。”
“父皇,儿臣明白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那若有若无的话。
“老三,不要尽出风头,注意收敛一下光芒,有时你以为自己并不显眼,却意外的锋芒毕露,后天,大可坐在一旁,看你两个弟弟表演,也许郡主会改变心意不说。”
景仁帝话音刚落,蓝轩寒不等回答,殿外传来公公的通报,“骆宰相求见。”
怎么又回来了,“传!”
门外传来细小的声音,“大人您进去吧。”
殿门推开,骆宰相跨过门槛,进入大殿,撩起官袍跪下,叩首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景仁帝费解,这走了的人怎么转头又回来作甚?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蓝轩寒,“老三你先回去吧,朕再考虑考虑。”
蓝轩寒告退了景仁帝离开玉朝殿,他明白只要父皇说考虑,就一定还有转机。
“是什么风又把骆宰相刮回来的?”景仁帝笑看着一脸惶恐的宰相大人。
“皇上别拿老臣开玩笑了。”骆宰相越说越惶恐。
“行了,起来吧。什么事赶紧说,人都走净了。”景仁帝一脸你那点花花肠子,朕还不清楚的样子。
“皇上,臣说实话,您别不爱听。”见景仁帝摆摆手,那意思就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臣明白皇上的打算,您想把冷将军的二女儿指给承亲王。可您想过没有,冷将军手握兵权,大女儿是太子妃,二女儿若在成为承亲王王妃,那冷将军可说权倾朝野,那时对朝廷影响对您的影响都不会好。当然臣明白冷将军不会做出任何对您不好的举动,他一直忠心耿耿,可皇上,其他大臣会如何想?”一口气说完,骆宰相再次跪了下去,他知道此番话乃大不敬,他等候皇上的处罚。
景仁帝听后若有所思,骆宰相说得有理,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老臣,最终只能说道,“骆大人请起吧,看来朕真该好好想想了。”
这日,冷水芸一早梳洗打扮之后,走到中厅和母亲一起用早饭,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郡主选驸马,带着另外两个女子去干吗,给她做丫鬟不成?
早饭还没吃完,家丁来通报,接冷水芸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冷夫人见女儿起身要走,缓缓问道,“不吃完么?”
“别叫人家等久,还是不吃罢了。”冷水芸正想走,看到秋儿一脸兴奋,难不成这小妮子认为我会带她一起去,摇摇头,离开的人,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话,让秋儿哭笑不得,“秋儿在家替我照顾母亲。”
唔,秋儿命苦,又被小姐丢下。
马车出了城门来到郊外,在京郊北部有一片皇家园林。慢慢停下,门口等候的婢女立刻上前搀扶,“就等冷小姐了。”
“是吗,还请您带路。”冷水芸客气的说。
“小姐客气,请随奴婢来。”婢女走在前面引路,冷水芸跟在身后,那婢女很是尽职,几乎连一个台阶都要提醒。
站在走廊,远远看见湖边的亭子内坐着五个人,然就在骆依微和蓝歆郡主身后,分别站着一个婢女,冷水芸笑道,也许只有她这么独立的小姐。
蓝轩寒听他们闲聊,天南地北的胡扯,自己这俩弟弟什么学问自己还不知道,还跟骆依微这个才女在这拼诗词,看着就可笑。抬头眼神乱扫,一抹如雪的身影出现在走廊身处。
距离虽远,眼神交汇,心意想通,各自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晃晃荡荡进入亭子,身子微俯,“爷吉祥。”
“冷小姐请安真是简单明了。”六皇子调侃。
“妹妹自己来的,也不带个伺候的?”骆依微诧异的问道。
呃,大大笑容挂在脸上,“谢骆姐姐关心,都赖我家秋儿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在这时候病。”
而在府中替冷水芸收拾屋子的秋儿正巧打了个响亮喷嚏,怪哉,病了不成?
“冷小姐来之前我们在作诗,都作过就差你一人。”五皇子马上刁难,他那个太子妃姐姐贤淑聪明可惜没什么心眼,估计这个妹妹也是。
“五爷见外,叫我水芸便可。请问五爷,以何为题?”冷水芸正襟坐下,双手合十放在膝盖处,蓝轩寒第一次感觉她也可用端庄来形容。
“水芸听好,我们以你身边的那位来作诗。”冷水芸诧异,两边看看一面是蓝轩寒,一面是蓝歆郡主,嘿这位置还真不怎么样。
蓝歆见她看来,羞涩的低下头,突然想到那日看楼她见到自己说的那几句,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冷水芸同样看见她的害羞,“花红遍地深春处,绿水桥旁芙蓉笑。不知倾国倾城时,毋须惆怅语不休。”
六个人嘻嘻哈哈闹过一会,五爷六爷要了鱼竿在尺子边垂钓,蓝轩寒独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刚巧能够看见亭内三位女子,貌似在聊些什么,蓝歆郡主温婉,骆依微内敛,而冷水芸是很随性的。
“呀钓到了,哈哈五哥,钓到了钓到了。”六爷兴奋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声咒骂传来。
“说好的五哥,输的请客。”六爷不依不饶。
原来,在两人开始钓鱼前有个赌约,先钓到算赢,后钓到为输,输者请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