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如果来的太快,势必消失的更快。
秦想怎么也没想到,她与楚曦会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许潇宁的那些小动作,她一直都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亲眼看见的时候却又换成了另一种局面。
若不是那日晏筱禾非要拉着她去打牙祭,她也许依旧固执的以为自己紧握着幸福。
晏筱禾尴尬的说:“秦想,他们还是朋友。”
秦想笑笑,说:“嗯,他们关系还不错。”
即便是在你知我知的情况下,她依旧习惯性的维护他,为他编排起理由。
“秦想,真巧。”
许潇宁得意的朝她打招呼,她清晰的看见楚曦微微变动的脸色,略有慌乱。她着实不懂,他何必慌乱,若真如她所言的朋友而已,他不必做出这样的神色。
但秦想是一个矫情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只是灿烂的笑着,挽着楚曦的胳膊,说:“楚曦,怎么不等我们呢。”
这样的场面像不像捉奸?
在楚曦与许潇宁亲密相处的时候,她与晏筱禾突然出现了。他不是一直表现的不再爱许潇宁了吗?为什么现在情况转变了?为什么她竟然毫无察觉?
或者,他真的只是给她造了一个梦,她却浑然不觉。
“你来了,坐吧。”
楚曦已然神色自若,替她拉开了椅子,小心伺候着她入座。
晏筱禾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做理会。
“筱禾,我家楚曦昨晚还说要请你和小王子吃饭呢,不如你把小王子也叫来吧。”秦想戳戳晏筱禾的手背,笑嘻嘻的说着。
晏筱禾白了她一眼,扯开唇,说:“敢情你们俩都在床上讨论我们家的事呢。”
秦想脸一热,眼眸飘过许潇宁,果然看见她变了脸色。再精致的妆容又如何,照样抵不住惨白的脸色。
爱情就是这样,你陷得越深,受的伤也越重。
秦想又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最是明智,浅浅的爱,无悲无伤。她其实不懂,若是爱,何来深浅。能有深浅之分的,决计不是爱情,不过是欢喜罢了。
“呸,大庭广众的,也不害臊。”
晏筱禾满不在乎,撇了许潇宁一眼,说:“你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学人家装害臊,也不嫌被许小姐笑话。”
好吧,这话是说给许潇宁听的,秦想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对象就是在座的楚曦楚先生。
秦想忽然便失去了调笑的兴致,夺了楚曦的碗筷,挑了自己爱吃的菜色来填肚子。本来有一副好胃口,这一下却全然不见了。
晏筱禾显然不打算放过许潇宁,继续问:“许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许潇宁眼眉微微撇过楚曦,神色尴尬,却佯装平淡的说:“我不比你们,如今还孤家寡人呢,倒是想找个好人就嫁了。”
“哟,许小姐,这可不成,凭着你许氏大小姐的名号,要怎样的人没有,可不带这么随便的。”
秦想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曦微凝了一眼,说:“晏筱禾,吃饭。”
晏筱禾笑笑,说:“还真有点饿了。”
在这样的场景下,谁又能有好胃口,精致美味的菜肴在桌上摆成了风景。只有秦想埋头苦吃,嗯,虽然胃口不佳,但花了钱总是要吃回来才是。
只是,今天的胃口实在不好,这美味的佳肴吃下去竟生生的觉得恶心,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好吃吗?”
楚曦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尔,脸上更多的是能滴下水的宠溺。宠溺,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他此时的神态倒也相衬。
秦想扯扯嘴角,懒懒得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她很想问问他,如今这样的局面,他打算如何收场。但他显然并不在乎,只是凝神想着什么。
她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人了,莫不是事业好做了,性子也变了?若真是如此,她估计又要后悔了,当初是不该支持他独立的,为了他莫名其妙跑到了欧北手下。
天天眼见着欧北与何辰墨秀着小恩爱,呼呼,虽然她心里也没了什么嫉妒吃醋的心思,但总还是觉得别扭,这个男人,她毕竟是惦念了很多年的。
何辰墨曾经约她见过一次面,言语之中颇有一些惋惜,她只笑笑,说,何辰墨,你其实不喜欢我,只是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罢了。
何辰墨沉凝片刻,漠漠的说,秦想,或许你是对的,允许我保留对你的一点点心动。
她莞尔,说,不怕我告诉小北吗?
何辰墨挥挥手,欧北过来了,秦想于是无奈的笑,迎着欧北晶亮的眸子,说,我如今大概只会跟着楚曦了。
坚定自己的选择,那一刻才开始。她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她害怕错误,所以害怕选择。
晏筱禾下车以后,秦想便不再开口,楚曦也不说话。流动的空气似乎停滞不动了,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喉咙有一些堵,想说的话哽咽在喉间。
解释吧,楚曦,你快解释吧。
但最终,楚曦并没有解释,他像是在等待她的质问,又像是笃定的料想到她不会过问。那样的淡定神态又惹着秦想了,她不高兴,甩了车门,蹭蹭蹭的跑上了楼。
楚曦看着满是怒气的小女人,嘴角勾出浓浓的笑意。但想着白日里的一些事情,心情又烦躁起来。
到此时此刻,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接受许潇宁的邀请,去参加许氏举办的酒会,为了结识更多的能人吗?
显然是借口。
“秦想,开门。”
他站在门口,清晰的听到秦想来回走到的声音。
略略急躁的脚步似乎显示着她内心里一点一点的不安与烦躁,她似乎想了很久,才缓缓的开了门。
眼眸微红,却扯着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秦想……”
楚曦刚想开口,秦想却已回转了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被他宠着的日子里,她长脾气了,也懂得如何任性了。
“楚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依在门口,冷眼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面皮戳破去窥探内里的想法。她甚至想,如果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此不再计较。
但她诚然已经不懂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为什么吝于一个解释。
“秦想,你该相信我。”
秦想笑笑,依旧没心没肺,托着自己的下巴。
“我信啊。”
他的话,她从来都是信的。大多的时候,我们很容易相信别人,但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