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被絮,温暖的胸怀。
梦里遇见一个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醒来一切如常,他在她身边,环着她的腰肢。她真的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几点几分进的门。
梦里只有一个人轻柔的抱过她,在她耳边叫想儿。依稀之间听到另一个飘渺的声音,饱含着思念,颤着音叫骆儿。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秦想,还是骆锦;那个叫她的人又是谁,楚曦,还是晏楚。心拼命的疼着,眼眸倏然挣开。
身侧的人似乎很快的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环着她腰上的力量略略加重,将她紧搂在身前。她亦是紧紧地与他贴在一起,借以消除心底的恐惧与慌乱。
她有一种可怕的冲动,她想离开他,去到没有他的地方。
“想儿。”
呼吸瞬时浓重,他吐气在她脖颈上。她小小的战栗着,他却已经覆上她的唇,动作轻柔的像是怕弄坏了她。
他喝了很多酒,洗浴以后依旧留着淡淡的酒气。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却不给她留半分机会,唇齿交缠一番以后,邪魅的勾开了她的衣扣。
“楚曦。”
被他弄得难受,秦想娇憨的唤起他的名字。他似乎很受用,喉间吐出一些轻笑,很是愉悦。
“想儿,我爱你。”
本来不想哭的,却止不住眼角的麻痒,偷偷滚下几颗水珠。
我爱你,这三个字,她曾经思考过他会以怎样的方式说出来,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之下。
“嗯,好。”
她漠漠的应了一声,勾住了他的颈。他喝醉了,一定是的,醒来以后他会忘记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转过了光阴,当楚曦参透秦想那晚的娇憨主动,她已不在他身边。
她的指尖越过他的黑发,颤颤巍巍的送上自己的唇,虔诚供奉。他毫不客气的享受她的娇媚,翻身将她困在狭小空间里。
她似乎在笑,笑的特别灿烂,又似乎在哭,哭的特别凄凉。但他被她深深蛊惑,又想起她挽着何辰墨时的笑,一时间乱了心绪,只想狠狠的折腾她。
楚曦楚曦,她媚媚的叫他,小声的哀求,后来是低低的抽泣。
一夜苍凉,他从不曾那样迫切到不顾她的情绪。星星之火,燎乱草原,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许碰她。
……“楚曦,你真的就这么任由秦想离开吗?”
“不然呢?”
楚曦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连手里握着的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晏筱禾一时气恼,夺了他手里的笔,扔到了地上。
“楚曦,你可以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晏筱禾勾着眉眼冷笑。秦想看似软弱,实际上却决绝,竟然带着他的孩子跑了。
“晏筱禾,这事情你推脱不了干系。”
晏筱禾心一颤,楚曦从不曾这样冷漠的与她说过话,这次他似乎真的怒了。但她,她怎么可能想到秦想会将离婚协议书快递到她那里,还说是神秘文件不许偷看。
楚曦冷笑着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笔,一笔一画的描着图。此刻眉眼冷落,眸中却有丝丝温和缱绻。
秦想那个女人,他参不透她的思维。
她说,楚曦,我想去看一场电影。
他笑笑问她想看什么电影。
她说,回顾一遍大话西游吧。
他嗤笑一声,说,俗。
但他还是陪她去看了,电影院里,紫霞仙子在至尊宝心里留下一滴泪。秦想靠在他肩上小小的哭,他一转眸,看见她苍凉的神色。
他隐隐的觉得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交缠。他问她哭什么,她说,楚曦,改天我也留一滴泪在你心里吧。
为什么?
秦想笑笑,不再说话。
回家的路上,他给她买下大束的玫瑰,她轻轻的嗅了一番,说,楚曦,俗。
他揉乱了她的头发,她笑着躲开,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他宠她,她接受。但,这样的美好只是瞬间,玫瑰还没枯萎,她却已经不见了。
那天他回家,她不在,他没在意,以为她不过是回了秦家,或者是去了晏筱禾那边。但是到了深夜,她也没有回来,打电话被告知已关机。
他满世界的找她,却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秦想这个人,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忽然想起,在这之前的一天,他在阳台上给花草浇水,她站在他身后,轻轻的说,楚曦,我们离婚吧。
他想也没想,说,不准。
秦想颤颤的抱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宽厚在后背上。她说,楚曦,我们在一起,我很痛苦。
他轻佞的说,秦想,你这个时候跟我说离婚,合适吗?
她反问他,有什么不适合。
他扣着她的下巴,说,秦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晏筱禾不瞒他,一早就把这事告诉他了。他不说,希望她能亲口告诉他,她却装作不知道,还在这时候与他说要离婚。
秦想沉默了许久,回了房间。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看他跟许潇宁的照片,他心急的解释说,他跟许潇宁真的没有什么。她却笑笑说,楚曦,别解释了,你让我觉得像在掩饰。
他于是果真不再解释,只是轻轻的阖了门,在书房里呆了很久。沉默的时光特别悠远,他们再相见的时候,他答应跟她离婚。
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在书房里是怎样的纠缠。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含着眼泪的模样,她说,楚曦,改天我也留一滴泪在你心里吧。
他不要她的眼泪,他要她在他身边。心口隐隐的作痛,他见不得她受委屈的模样,出了书房竟与她说,他同意了。
他说完这话,她却哭了。他心疼的将她抱住怀里,轻吻她的额头,说,秦想,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她含着泪,却倔强的说,不,楚曦,不行的。
结婚,离婚,他与她将人生大事玩成了游戏。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说的话,楚曦,你其实不曾真爱过任何人。
爱么,不爱么……他忽然烦躁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