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凤带着玉翠怒气冲冲地回到绿水阁,她气愤地坐到椅子上,目光森冷。
一奴婢小叶战战兢兢地奉上了茶,垂手立于一旁。
谭凤瞟了一眼那茶水,心中的怒火没处释放,于是她一把将茶杯扫到了小叶身上,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将小叶的整个手背烫红了。小叶低低地痛叫了一声,却不敢再多言语。
谭凤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便又对着小叶指责说:“我叫你沏茶了吗?谁叫你这么自作主张的。”
小叶连忙跪了下去,澄清道:“大夫人饶命啊,奴婢只是见大夫人匆匆从外面赶回来,怕大夫人您口渴了,所以才沏了这杯茶想给您解解渴。”小叶一脸懊恼地跪在那里,心里不停地暗暗埋怨自己为何那么多事,刚好撞上了大夫人心情不好。
“哦,这么说来,错的人倒是我了。”谭凤不乐意地盯着小叶喝道。
小叶连忙摇头道:“不,大夫人,小叶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了。”
谭凤瞟了一眼此刻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叶,正想命令别的下人将她拖下去时,一声大喝打断了她。
张迁一进绿水阁便看到眼前这么一番景象。谭凤志气高昂地坐在上座上对着底下跪着的女婢大吼,完全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地的茶水以及破碎了茶杯也在无声地向张迁昭示刚刚发生的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张迁一面说一面走近谭凤。
谭凤听到声响,连忙抬起头来,见是张迁,连忙站了起来,屈膝道:“见过老爷。”又心虚地说:“老爷,您怎么来了?”
张迁绕过她,径直走到上座坐下。他扫了一眼室内的情景,阴沉着声音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谭凤恶人先告状,她指着小叶说:“这个贱婢,叫她泡个茶都泡不好,居然还把茶杯打翻了,差点烫伤了我,我一气之下便指责了她几句。”
张迁盯着小叶说:“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叶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张迁,仅一眼,她便又低下头去,心里暗暗寻思着,老爷这般问自己,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吗?还是什么?她迟疑地偷偷看了一眼谭凤,却见她正以凌厉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叶看着目露凶光的谭凤以及此刻高高在上的张迁,思虑了一下,终是压下心头浓浓的委屈与苦涩,毕恭毕敬地说:“回老爷的话,确实是奴婢一个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差点烫伤了大夫人,是奴婢的错。”
谭凤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她也不是一个不识相的人。
张迁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如此,你就自个儿下去领十大板吧。”
小叶颤着声音道:“是,老爷。”
见小叶走了出去,张迁将视线移到了谭凤身上,他开口道:“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何用意?”
谭凤一惊,连忙跪了下去,道:“回老爷,妾身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你可知你的言语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冷凝。”张迁一脸愤怒地说。
又是因为这贱人。谭凤银牙暗咬,袖中的手握的紧紧的,长长地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中。她极力地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说:“老爷,妾身当时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太过担忧老爷了,才会在听到老爷受伤的时候胡言乱语,望老爷谅解。”
“我不管你说那些话的意图是什么,这次我便不再追究了。但若有下次,若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害冷凝的事,说什么伤害冷凝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是。”谭凤含着眼泪说,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张迁,心里满是痛楚。
窗外的冷凝看着室内的景象,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地冷笑。谭凤,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爱恋的男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