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跑出来好吗？”浪花芬从帐蓬里出来了，问我。
我说：“我要自由！我宁愿放弃了我的肉体！”
她说：“你以为你自由了？”
灵魂脱离了自己的肉体，还不自由吗？
我动了一下浪花芬的身体。在我的眼睛里，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我的面前，她老老实实，任我动，好象就是我的女人。头发，脸颊，耳朵，鼻子，嘴巴，脖子，胳膊，手……我好象一个外科医生，检查着她的肉体。我细细地检查，细细地欣赏，没有负罪感，因为她是复制品，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没有众多的期望…
在别人的肉眼里，绝对看不到我。但我却能看到我自己。
就是这样。
我带着她走到树林里，躺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一棵棵青草就像一根根手指，把我们当成琴来弹。
我要脱她裤子，她就猛地坐起来，推开我。
我愣了：“为什么？”
我现在忘掉了拉妮，忘掉了责任，只想着肉欲，——以前没有过的；但是她却硬硬得阻止了我。我心里懊恼和委屈。
“你真的想看？”她是认真的。
我故意装糊涂：“想看什么？”
“你真的想？”她还是认真的。
我还故意装糊涂：“想什么？”
她突然站起来，面对我，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她问：“你看到了什么？”
一切就更暗更黑，所以什么也看不见。
她好象说梦话：“你看到我吃东西了吗？”
她出现的时间短，我没有看到她吃什么。于是我摇一下头。我的头发从她臀部划过，她的身体就颤了一下。
“我不吃东西，身体就没有那东西。”
“你想让我看到什么？”既然她是我的秘书翻译，我就要多问。
“我想让你看到的，可是我身体上并没有。”她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闭上眼睛。
那是女人最珍贵的地方，可把那东西拿出来，牵着女人的眼泪，担心，女人的心理也许承受不了。
“不要闭眼，”她却急了。“你快看！”
我没有睁开眼：“不！”
我想离开。
告诉你：“我没有那东西！”
我的心突然放松了——刚才我实在是紧张，好象躲在了老虎的嘴巴里，心里七上八下，害怕，不安。
我这才看清她的了，那里就像平坦的草原，没有树，没有水，也没有好看的风景。
原来是这样的，她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我对她说：“穿上裤子。”
她弄好以后，坐下来，躺到我怀里：“明白了吧——不要把我当成女人。我只是你的一个机器，你随叫随到，喜欢叫我做什么就叫我去做。”
我紧紧地抱住她。女人没有了最神圣的地方，就不能叫女人。我抱着她也没有了那份感觉和激情。
她猜测地问：“你厌恶我了？”
我急忙说：“不。相反，我更信任你了。离你更近了。”
她苦涩地笑了笑：“真的？”
“好了……真受不了……”她哀求。“——对了……对了……”她有话要说。
“说吧。你说吧。”
“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地脱离自己的肉体？”她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想了想：“也许是我头发的功劳——它们捉住了往我身体上输送能量的通道……”
“有一点。但是不完全对。”她摇头。长长的头发就磨擦着我的手臂，很舒服。“你知道不知道，美一号和美二离家以后，家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个可以想象得出来——父母焦急，四处寻找……
“她们家里留下了真人，躺在床上，病魔缠身，气息奄奄……而她们的复制品却在这里，无忧无虑，一心一意要赢得你的欢心……”
“哦……”
“他们的家人正焦急万分，悲痛焦急的心情形成了一股能量，传得很远，锁定在真人的身体。这能量对真人不起作用，因为有你的存在。你却可以借助这股能量，脱离你的肉体……能听明白了吗？”
我承认：“好象很有道理。”
她坐起来，面对我：“你来艳福了——你可以循着这股能量到达美一的家，或是美二的家……”
“那我到她们家能做什么？”
“这个……这个……如果你到了她们家，你就要浪费我们成为人怪的时间了……依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会在那儿呆很长时间的……”
“做什么？面对一家痛苦的人，我能做什么呢？”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