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亲热!”
“这儿才好呢,深深的树林,寂静的草地,还有无比强大的狼群和野猪怪物保护着我们,树林做天,动物做床,让我们同床共享!”
“不能在这儿亲热,你也不要我和亲热!——我是美丽浪花,不是美丽鲜花!”
“哦哦,对不起,是我搞错了。”
“什么是你搞错了?——是你故意搞错的,就想得我的偏宜。你总在人面前说,美丽浪花比美丽鲜花漂亮,叫我听起来舒服,叫姐听起来觉得你在爱惜我,你却想得到我,占有我,想尝尝两个美丽如何不同……”
“男人都这样,想尝遍天下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当皇上?而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
“我不想当皇后,我却想当皇上。”
我躺在一边,听着美丽浪花和刚才要用剑刺我的男人讲话。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在乎我。也许在他眼里,我现在中了毒针,成了一个草包,一个废物。
美丽浪花就从我身边,看到我眨着眼睛,故意和这个男人多一点话,好象就是说给我听的,给我解闷。
“啊——啊——”那个丑陋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脸上被我捅上了针,脑袋又挨了我重重的石击,不知是中了毒,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而美丽鲜花就出去采药要给他治疗。
本来这个男人也出去采药,但是却早早回来,缠着美丽浪花。
“给我水喝!”丑陋男人轻轻叫了一声。
美丽浪花就起身,在她们带的口袋里寻找:“黄雄,我们带的水呢?”
原来这个男人叫黄雄。他也过去看看:“早就喝完了吧。”
“可是喝完了应该有空瓶子呀,现在连瓶子都没有了。”美丽浪花叫起来。
“我哪知道?”黄雄说。
美丽浪花说:“是不是叫你把瓶子扔了?瓶子里有治疗大哥皮肤的药物,你不喜欢……”
黄雄说:“我的好小妹,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明明是你反瓶子弄掉了,反而来说我,这不俊美啊!”
美丽鲜花回来了,她手里拿一些草:“你们说什么呢?”
她找两块石头,把草放在其中一块石头上面,就用另一块石头轻轻敲击,一会就把这几种不同的草弄得细碎,然后又把采到的一些蜂蜜和上,把草药弄成两个饼,一个贴在大哥全身上,一个贴在他的头上。
“宫长!宫长!”美丽鲜花轻轻地唤着。
黄雄就悄悄对美丽浪花说:“看,她拿他比对我都要好。好象她是宫长的情人,而不是我的情人。”
美丽浪花说:“谁叫我不认识草药呢?是姐姐爱我们大家,不要吃醋了吧。”
说完,她就过来,用一片树叶划了我的脸一下:“你感觉如何?能听见我们说话吧?——中了我们匈奴针毒的人,听力都会丧失。”
可是我能听见他们说话。
既然她以为我的听力丧失了,那就丧失了,反正我不喜欢说话,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光听他们说就行了,还能多了解一点他们的情况。
黄雄起身出去找吃的,美丽鲜花又出去找水,而宫长又昏过去了。
“你别装了,你什么都听见!”美丽浪花悄悄对我说。
我还假装听不见。
“其实宫长头发时的针早没有毒了,——我们一起被雨淋过,雨水把针上的毒都冲走了。姐姐叫我换针,我又把装毒的瓶子弄洒了,瓶子里只好装了清水,他头发里的针所以就没有毒了。”
她没有骗我。
这个女人很聪明。
原来如此。
我只好开口说话:“那我刚才为什么晕倒了?好象睡了一场。”
她说:“是你太累了!看看你自己,眼睛沉陷着,骨头要撑破皮了,——没睡好,没吃好,人怎么能不倒呢?——从现在起,你在我姐姐和黄雄面前,绝对是哑巴。明白?”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说明白两个字。
我指指宫长:“他到底怎么了?”
她说:“中了你的毒针了。你的毒针是什么毒?”
我吃了一惊:“我的针有毒?”
“当然有毒了!”美丽浪花生气地说,“装什么装,不给解药就算了。——你现在也可以对我发动袭击,叫我中毒针。”
我急忙说:“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针里有毒啊。再说,你这么好,我怎么可以对你动手呢?”
“你说我好?”她喜欢别人夸她。女人都喜欢这样。
“是你真好。”我的确感觉这个女人不错,我也喜欢她。
“那你告诉我,针上是什么毒?”她期待我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
“也许你不知道。那你就说说,你的针从哪来的?”
我现在怀疑,美丽鲜花和黄雄同时离去,就是要给我和美丽浪花一个谈话的机会,叫她*我说出毒针上有什么毒。但是我的确也不知道。这些针是桃儿的针,她有没有往针上放毒,我却实是不知道的。
现在,我也不敢告诉她桃儿的事情,怕她们去找桃儿的麻烦。
“你不说是不是?”她生气了。
我张了一下嘴,又闭上。我不知要说什么。
“原来你有难处。”她理解地说。“都是心爱的女人给往头上放针,你怕连累了她呀!——她长得漂亮吗?”
美丽浪花太聪明了,在她面前什么事情也隐瞒不了。
突然,天空闪了一下,好象打了一个闪,紧接就是一个巨大的雷,“轰”的一声,旁边的树被雷击倒,宫长的身子猛地动了一下,他被雷吓了一跳。
感觉到土地在抖动,树在抖动,草在抖动,天在旋转,树在摇摆。
美丽浪花喊:“地震了!”
“轰隆隆!”不知是雷鸣,还是山倒。也许是雷也鸣了,山也倒了。
“轰隆隆!”这次是一个响雷,豆大的雨点就“哗哗啦啦”从天而降。
美丽浪花就从口袋里拿出两块油布,扔一块给我,她拿一块给宫长盖好;我已经把油布伸好,她就钻进油布里,和我呆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陪宫长?”我问她。
“我害怕地震。”
“轰隆隆!”一个闪电抽下来,雷就狠狠地砸下来,仿佛把地砸了一个窟窿,地就猛烈地颤动,摇晃,她就抱着我。
“我还害怕死人!”她喊。
“不好!”我突然叫起来。
“什么不好?”美丽浪花问。
大地突然倾斜,平地变成了一个很大的坡,宫长就往坡下滚动,转眼就不见了;我和她用手捉住地上的草,但是头上边有响动——一块巨石滚下来,我急忙跳起来,用手捉住旁边的一棵小树,再把她一拉……
“咕噜噜……”巨石带着很多小石从我和美丽浪花身边滚过去。
她惊叹一声:“好险!”
这儿的坡度越来越大,地面几乎跟天垂直,草了,树了,都好象钉子一样,钉在墙壁上,我和美丽浪花就被吊在崖壁上。
美丽浪花感叹道:“刚才平坦的草地,现在倒变成了崖壁,真叫人难以置信。——你刚才就感觉到要发生这样惊险的事情?”
她的手已经捉住了另一棵小树,这样,我们就被树吊在空中,好在脚下还有小树可以落脚,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美丽浪花善于健谈。
她追问:“你有预感——要发生大地倾斜的事情?”
我回答:“我哪有预感。”
“你不什么吞吞吐吐?”她紧追不放。
我说:“和我一起来的女朋友还在石洞里,又发生了地震,不知她什么样了。”
“唰唰唰唰……”雨还在下,我们身上的油布早掉下崖壁,我和美丽浪花都淋透了。
“我们得赶紧去找她呀!”她说。不知她是不是说的实话。
“你大姐和黄雄不知怎样了?”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两个人现在怎样了。说真的,我不希望这两个人还活着。他们活着,对我的威胁很大。
“他们两个?——一点事也没有,你放心好了。”美丽浪花说,“我现在就担心宫长,不知他怎么样了。”
宫长摔死才好呢!
他们这些匈奴人过来,带着狼,带着怪物,就是想杀光汉人,他们好占有所有的地方。
不过,我却不能这么说。
“我们去找宫长吧?”我提议。
于是我们在崖壁上移动,手里不是捉住草,就是捉住树,移动倒也顺利,不一会儿就下到崖底,——宫长正躺在一棵树上,好象没有什么事,他从崖上滚下的时候,油布缠到了他的身上,保护了他。
他真幸运。
雨停了,风也停了,而崖壁上的泥土和石头不时“咕噜噜”地滚落下来。
原来我们所处的山塌方了,山坡大面积滑落,山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山都变了样。
“妹妹!浪花!”美丽鲜花一边叫,一边走来了。
美丽浪花就悄悄对我说:“别忘了,你是哑巴。”
我点点头。
黄雄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山羊:“你们傻呀——快离开这儿,这崖快要塌了!”
他的话刚说完,崖壁真的就塌了,像一片洪水,向下冲过来,我拉起美丽浪花就跑……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流把我和浪花推倒了。随即,我们就被一股浓浓的尘土掩埋了。
美丽浪花紧紧地捉住我的胳膊。
等尘土落地,我突然发现宫长就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还是躺在一棵树上。他真是命大。而美丽鲜花和黄雄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两个也抱在一起,倒在地上。
“不用找水了,到处是水!”美丽鲜花走过来说。
她长得和美丽浪花一模一样,两人站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黄雄就跑去找干柴,就点火烧山羊吃。
我和两个女人把宫长从树上弄下来,擦掉他身上的尘土。他还活着,睁开眼睛,直直的眼光老看着天空。
“浪花,我们得把他弄到山上的村子里住上些日子,不然他真的会死掉。”
“姐,就叫他带我们去吧。——他是当地人。——对了,我先来的时候,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不知他把那女人藏到哪了。要是找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会对我们有用处的。”
“什么用处?”
“这个女人亲人,我们威胁她,要是她不听我们的,我们就杀掉她家的人……她就会听我们的了。”
“那你和这个男人去找找他的女人。”
浪花就过来扯了我一把:“走,带我去找你的女人。”
她推着我——不,是我拉着她,寻找着小灯所有的石洞。不见了老虎。但是那股恶臭的味道始终存在。
这说明怪物离我们不远。
突然,我看到那个瞎婆婆,她站在一棵倒了的树上吃树上的嫩树叶呢,看样子她是饿急了。
“婶婶!”我叫了一声。
“你是哑巴呀!”浪花提醒我。
我说:“趁早别叫我装哑巴了。——装哑巴不好装呀,冷不丁就会说句话,一个字就完了。”
浪花同意:“那你就不装。——她是谁?”
我解释:“老木匠的老婆。昨晚被老虎叼来的。”
“他家里人多不多?”
“不多,就两口子。”
“可以住到他家里。——你家里人多不多?”
“不多,现在就我自己。”
“你自己?——你的女人,那个在洞里的女人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不过她想跟我结婚。”
“哦。那我们也可以住到你家里。”
“我没有家。我不记得我是哪里人。也许我也是匈奴人。——不,不知道,反正我不知道。也许我被雷击了,也许是我摔着了,反正失去了记忆。也许你不相信,也许你以为我在欺骗,反正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我不想说下去。
也许这人浪花也很大的抱负,真想当皇上。她现在保护我,是想更好地利用我。而我却无法看到她真正的心。
我找到了那个山洞,但是山洞却塌了,堵住山洞的石头滚到一边,山洞扁了,一点空隙也没有了。
“小灯!”我大叫一声。
我希望小灯不在洞里,而在别的什么地方。
那个原来在洞里,后来跑到树上的男人还在树上:“我叫她出来她不出来,她还在洞里。——有没有老虎了?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浪花告诉他:“没有老虎了,可以下山了。”
这个男人就从树上跳下来,但是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倒下了,他饿得走不动了。
我找了一块树枝,开始掘土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