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从院子里叼着一个从院子里跳出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下来看看我,并把这个人扔给我,好象我是它的一仔子,它要喂我一喂。
不,它把我当成了他的同类,也许是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或是我长着黄色的头发。
老虎见我没有反应,就重新把这个吓死的人叼起来,跑回到树林里。
老虎在很短的时间内捉了三人,是一只老虎所为,还是三只老虎?
阳光很暖和,像黄色的被子。我就躺在大街上,枕着纸帽子,美美地睡着了。
睡得很香,没有人来打扰我。
醒来天就黑了。
有个人过来砍断我身上的绳子,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她家里。在油灯下,我看到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从锅里盛了一碗面条给我:“吃吧吃吧……”
我吃了面条。
她就是白天我帮她打栗子的人。
她在炕上铺好被褥:“是来睡觉。”
我就上炕躺下。
“抱着我。”她说。
我不解:“为什么?”
她生气:“你嫌我老?我今天七十一了,要过好日子了,你要帮我啊。共享帮的人不是说,要互相帮助吗?我们睡觉,也要互相帮助。我老了,就要有年轻人来帮忙。你成分不好,又疯了,我帮你吃饭,你就得帮我睡觉。”
于是,我伸过手臂来搂着她。
她高兴起来:“小乖乖,小乖乖,小乖乖……”
我烦了:“你就会说这个?”
“我就会说这个。我一直没有结过婚。倒是希望有个孩子。”
“不不,你不是说你有孙子吗?而且你的孙子还到了共享帮里。”
“是我在路上拣了一个孩子,养大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孙子?”
“你为什么没有结婚?”
“我的命根过敏……哈哈哈……”她大笑。“我是个女人,但是我有命根,这你相信不相信?而且,这个命根偏偏过敏,我不能面对男人,只要男人一出现,我就难受,就呕吐,就发疯……别人都说我是疯子,没有人敢接近我,我就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一个人住在村外的棚子里。月亮就是我的伴侣。到晚上,每当月亮出来,我就兴奋。我脱光了身子,把两只高高的*给月亮。我洗一洗身子,把我的下身给月亮。但是我还是寂寞难当。我就数星星消磨时间,可是怎么也数不清啊……你猜猜……”
“猜什么?”
“你只管猜猜!”
“你叫我猜什么?”
她生气了:“我叫你猜猜你就猜猜嘛!”
我郁闷:“叫我猜猜就猜猜,可是我知道你叫我猜什么。”
“你猜猜就猜猜,还啰嗦什么呢!”
我真服她了,我只能胡说:“你是个男人。”
“错。”
“你是个女人。”
“对!”
“好了吧。”
“还没有猜对。”
“刚才你说对了。”
“你没有猜着我叫你猜的事。猜不着不要睡觉。”
“你是猪。”
“错。”
“你是狗。”
“错。”
“你有命根。”
“错。”
“你没有命根!”
“这就对了!”
我马上反驳:“你刚才还说你有命根呢!”
她打了我一下:“我是说过的。可是我用刀把我的命根割掉了。我差点流尽了我的血,差点死掉,差点见不着你了……”
“哈哈哈……”我大笑,我叫这女人弄得哭笑不得。
“别笑了,你这疯家伙!”
“哈哈哈……”我只能笑。
“你笑笑也行。”她妥协了。“不过,等你笑够了,就得和我结婚。”
我吓了一跳。
她解释:“我岁数这么大了,没有男人会看上我。只有你这个疯男人——没有人喜欢的疯男人才能喜欢上我。你得答应我。你现在就答应我。”
“我不答应,因为我是疯子,连老虎都不吃我,不要我。”
“我看到老虎不吃你。——当时我在别人家里,趴在墙上看到了。但是我要你。晚上睡觉,我搂你,白天干活,我带你,你哭的时候我哄你,你笑的时候我听你。”
“我还是不答应。”
老女人就起身拉拉墙壁上的一根绳子。这根绳子通到别人家里,不一会儿,就来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大队长。
“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大队长喊了一个号叫。
于是大家就跟着喊:“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帮助帮助帮帮帮,爱护爱护护护护!”
大队长问老女人:“队员45号,你有什么事情?”
“我要和这个疯子结婚,他不愿意,我请求大队长帮助。”
大队长就对我说:“负3号,我命令你你现在就和45号结婚。”
“不干呢?”我问。
“不干你就和老虎结婚。——等我们捉到一只老虎的时候,就把你扔给老虎。”
“我宁愿和老虎结婚。”
“准许你和老虎结婚。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和45号结婚。你们现在就举行婚礼!”
老女人一听,高兴得就一个人“啪啪”地鼓掌。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啪啪”鼓掌。
大队长说:“你们两个都脱掉衣服。”
老女人真听话,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光,身上的皱纹多得像头发,长得像绳子,深得像光沟;两只*像两个口袋,晃来晃去,只剩下黑黑的皮肉,脊背弯弯的,骨头都凸出来,几乎把皮撑破了。
“负3号,你给我马上脱掉衣服!”
我说:“我是疯子,从来不会脱衣服,你们来给我脱呀!”
于是就有人上前,伸过手,但是被我的头发击了一下,脸上就出血了,马上逃回去,再也不敢上前。
大队长亲自来脱,也被我的头发击了一下,额头上出血,捂着头,愣愣地看我。
“你怎么搞的?身上的马蜂吗?我是不是被马蜂蜇了?”他疑惑地问。
“我是疯子,我哪知道什么叫马蜂?”我故意装糊涂。
“哼,还有自己不会脱衣服的人?”大队长说。“――快去把小灯叫过来,看这个疯子脱不脱!”
有人就跑走了。
“我抗议!”老女人喊。“小灯可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啊!”
“抗议无效!”大队长说。“——这个疯子见了大姑娘,肯定脱衣服。——要是不脱,我这个大队长就不做了。”
“说话算数?”老女人说。
“算数。”大队长说。
“我看你这个大队长做不长了。”老女人又慢慢地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