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说过,风启会提前找到我,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踏入客栈的门,风启他老人家正对着窗仰望星空,又让我想起了对月吟诗的李白(……)。
我装作没看到,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起来。虽然心里答应了,但架子还是要摆的,谁让他徒弟让我那么没有面子。
“丫头”,他依然看着天,没看我,态度一点都不诚恳,“帮一帮晗儿吧。”
没听到,继续喝。
“算我老头子求你!”他终于扭头看我,但语气明显不耐烦。
继续无视。
“那茶里我下毒了。”
“噗……咳咳咳……”我捂住喉咙差点没被呛死,“你你你……你太毒了!”
“对你我已经够仁慈了”,他斜瞥我一眼,“谁让你不识抬举。”
“你搞清楚没有!”我一腔冤屈无处伸张,火冒三丈,“是你徒弟他不要我!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我!”我有些伤感的垂下眼帘。
“你误会晗儿了,他不是不愿娶你,他有他的苦衷。”
“……”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知道,当朝太子,我配不上!”
“你以为太子的名讳很风光吗?”风启冷笑了一下,“肖国皇帝欧阳天鹰,冷血卑鄙,晗儿出生时双腿残疾,他不顾父子之情将他抛弃。晗儿的母亲翎妃没有办法,只能委托人将尚在襁褓中的晗儿交给我抚养。八岁那年我教他医术,晗儿自幼聪慧,远超常人,没过多少年久已独步超群,加上自幼熟读经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很快在肖国盛名。欧阳天鹰多年再无子嗣,这才接他回宫,封为太子,悉心培育,让晗儿为他做事。我虽痛恨欧阳天鹰,但我明白晗儿天生就是成大事之人,不能耽误他,就让他回了宫。但后来我知道,晗儿在宫中过的是囚徒般的生活,处处被监视,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欧阳天鹰谨慎又小人,他怕何人对他的皇位不利,哪怕是自己的骨肉也要提防。‘紫嫣’,你知道吧,就是欧阳天鹰安排在晗儿身边的‘死士’。用来在危急时刻为主人舍命,也为了监视主人的一举一动。这样,你知道晗儿为什么不愿娶你了吧?他知道你生性自由,不愿你陷入这样的牢笼之中。
“……”我沉默了,我没想到在欧阳子晗身上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外表华丽圣洁的他竟有如此多的无奈,我也没想到他不肯娶我原来是为了我好。我沉默了,但也更坚定了“我要嫁给他。”我看着风启认真地说。
“很好!”
“那他要是仍然拒绝怎么办?”
“没事,就他现在这样子,我还治服不了他?”
“怎么感觉我像土匪头子,抢他作押寨相公似的,不是应该反过来的嘛。”
“就你这样,也就配当个土匪头子。”
“滚!”
“我们算是契约夫妻,就应该不用……洞房吧?那他要是……”
“你想得美。”风启淡淡的打断我的话。
“……”
“那是你吧。”
“滚!!!”
……
有风启带路,两天后就到了皇城。肖国富足天下,宫殿自然富丽巍峨的不像话。我被当作医官入宫晋见太子。
东宫的设计符合他的风格,高贵而淡雅。园内、厅堂、居室,四处弥散着清新的药草香味。一个月没见,他消瘦了一些,皮肤也显得苍白,连连咳嗽。只是神情依旧,自信而华丽优雅。
他看到我,没有流露出丝毫讶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面有备好的花茶。我惊讶的想问他怎么知道我要来,但转瞬一想,他料事如神,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还是来了。”他用淡淡的口气说“你早知道我会过来吧!”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小心烫了舌头。
“真的决定好了吗?你并没有必要这样的”
“你就当我贪图富贵想要进宫吧,反正横竖我是赖定你了,就算你不娶我,我还是要嫁给你。”
“素落”他转过头去,声音不大但有力的说,“谢谢你,虽然连累了你,但我可以承诺你”他看着我的眼睛,眸子闪着湿润的光泽,“等这一切过去后,如果你想要,我会还你自由。”
“……”
婚礼定在三天后,本来欧阳天鹰是不同意我嫁进来的,但是,碍于他儿子的命,加上看我长得不错,就勉强答应了。消息一公布,在全国引起轰动,一时间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
我经过几天非人道的魔鬼训练,渐渐懂得了基本礼仪。茗烟也一刻不停歇地对我进行从那个头到脚的改造,终于把我改造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淑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也仅限于表面)。
婚礼当天,我异常紧张,虽然并不是真的,但毕竟也是人生头一回。一大清早就被喜娘拉起来,从头到脚再到衣服进行了轮番折腾,足足折腾了几个时辰,弄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才基本完工。然后又是频繁累人的封典仪式,潮来贺拜,拜天拜地,叩首敬酒。我从早上就滴水未进的胃早就抗议不行了,折腾了整整一天,终于到了仪式的最后一项——洞房花烛。
喜娘奴仆一走,我就掀开喜帕,毫无形象的海吃狼吃,反正又不是真的洞房,不用顾虑什么形象,等到酒足饭饱后,我就满意的躺下了。
房间里很安静,我迷迷糊糊的想睡又兴奋得睡不着夜渐深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轻响,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盖上喜帕坐好。
喜帕被揭开,欧阳子晗俊美柔和的脸在烛光中显现,他身着火红色喜服,黑发如墨扎束起来,金灰色的眸子在烛光中华光流转,动人异常。
“你,很美。”他看着我先道。
“呵呵……”翻来覆去的折腾果然没白费。
“你先睡吧,我今天先在一旁睡,等过了今晚,我就搬去侧厢房。”他柔和地看着我道。
“恩……”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要不你也上来睡吧。”
“我保证不对你图谋不轨!”看着他的眼神,我连忙补充道。
“呵呵……”他笑了,“真有意思,你难道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不怕”,我在心里回答道,“而且还欢迎(……)。”
“你睡吧,我坚持一晚就行了”,他看着我说,“放心,我们只需要是名义上的夫妻。”
“放心?不,其实是不放心才对。”我有些失落的想。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