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籁俱寂的冬日里,每一缕的阳光都显得弥足珍贵。走在这林荫道上,有些树的叶子早已随风离开了母体,孤零零支架,站在路边,显得有些凄凉,与后面的长青植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很安静,若是用于安享晚年,静心修养,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也许,等我老了,我会选择幽居深山,与世无争吧。
“这里很安静。”我说。“好像只有一处人家,也就是你家。”我望着前方,悠悠道。
“也不是,这条道的尽头,还有一处人家。”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很认真的样子。
“是吗?”我突然看到就在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房子,朱红色的屋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这大概是阁楼的窗子吧,还清楚地看到,窗帘的花样,是淡紫色的小花;白色的墙壁有些发黄,但不难知道它原本就是奶白色的;门前倒是长满了野草,看样子,是很久没人打理了。
“这房子真好看。”我指着这幢小房子。有点欧洲风情的味道。
他这回才幽幽地说:“这曾是我外婆的房子。”
“是吗?那她还住这吗?我们进去看看她吧。”我提议道。
“她去世很久了,这里已经不住人了。”他的眼里蒙上一层阴影,想必,他的外婆与他感情颇深,至于到何程度,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对不起。”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去探望我的外公。”他微笑着说。
“好啊。不过你外公住哪里?”
“他在外婆去世后不久就搬去法国长住了。现在,他在法国。”
“这么远?”还要出国,那我肯定去不了了。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带你去,让我外公看看他未来的外孙媳妇。”
“谁说要嫁给你!”我不好意思地说,“傻瓜。”
他咯咯地笑了。可恶,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别过脸去,他笑得更凶。
“赵子谦!你笑够了没有!!!”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依旧靠着他,没办法,腿有点累了。
他才停止了大笑,换上微笑。不可否认,赵子谦,真的,很帅,很帅。有时,连我也看得入了迷。我想,他的父亲也一定是个很漂亮的人,因为他的母亲已经足够美丽。
“好吧,是我的错。”
算了,不过是玩笑罢了。这里竟然有个湖!
我指了指湖的那个方向,“我们去那里坐坐。”天啊,这里真的很美丽!难怪有钱人都喜欢往山里钻,只要看到山青与水秀,在生活里有多少的不痛快,都可以在这些美丽的风景里得到一丝宽慰。
他扶着我,就近地坐在大理石板凳上。凉凉的触感,一刹那后便消失。他也拥着我,缓缓坐下。
看着湖面的波光粼粼,竟然想起了家乡同样闪着如此粼粼波光的湖。我的家乡,江南水乡,到处是山,到处是水。弯下腰插着秧苗的伯伯婶婶,总是喜欢吆喝着山歌,在我听来,美妙动听,比那些所谓高级音乐还要动听。小时候,我并不文静,我最喜欢的是,光着脚丫子,和一群幼稚小童在田间奔跑,嘻嘻哈哈的,不知道何为烦恼,只知道此时快乐;有时玩疯了,不小心还掉到了满是水的田沟里,弄得满身都是泥,爸爸就总责备我,一个女孩子疯成这样,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样。我不怕爸爸责备,因为他每次骂我的时候,嘴角总会带着一抹隐隐的微笑,我知道爸爸不是真的生气。可我邻居的二牛就不一样了,每次都被婶婶打屁股,可每次还是像只小脏猪跑回去。大人的那些条条框框,谁在乎呢?
“喜欢这里吗?”赵子谦打断了我的回忆。
“喜欢。”望着前方,阳光洒在长青树木上,竟然发出了闪耀的光,活生生的,像一块绿宝石一样,璀璨无比。
“那以后,我们就生活在这里,有山,有水的地方。”他坚定地说。
“谁跟你生活在一起了?”我好笑地说。
“我在求婚。”他抚额,不好意思的说。
“抱歉,赵子谦先生,我还真没看出来。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开玩笑,只是不知道,为何此刻,我的心有点难受。
“……”他突然揽过我的头,亲了亲我的脸颊,把我的头按在了他的颈窝里,很温暖。我闭上眼睛,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然然,嫁给我,不好吗?”他在我耳边,低语着,声音如同羽毛一般。
“看情况吧。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就一脚把你踢进湖里。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或者,找个女人。”我自己傻笑起来,怎么回事,还找女人。
他揽紧了我,我分明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不会有机会把我踢进湖里,也不会有机会嫁给别人。”
他说。“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