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忻记得曾经爱过孙益,也曾想用一寸光阴换取整个世纪,只是,时间偷走了彼此的快乐,也把信任取而代之,只有留下沟壑深深烙在心里。
孙益在记忆里搜寻,成年后这是第几次走进母亲的公寓呢?从小到大,别人在为他有一个著名的检察官的母亲而羡慕,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这样的母亲,所以他失去的比拥有的多的多。
高思丽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甚是诧异。
“你怎么来了?”
语气很是僵硬,仿佛现在眼前的不是她儿子,而是她一贯面对的罪犯。
孙益坐在她对面的椅子里,显得生疏。
“是你跟胡海合作把乔蘅的助理打伤了吗?”
“什么?不是乔蘅?”高思丽眼里经闪过一丝错鄂,开口后才追悔莫及。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益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董忻那么激动,原来她并没有错怪他,这一切跟出自自己的手有什么区别呢。
“为什么?你留下来的残局现在由我来收拾,做母亲的不是天经地义?”高思丽掩饰了脸上的尴尬,跟儿子说话时都带着趾高气昂的讽刺。
“母亲?你可以觉得你是位母亲,但你有把我当做儿子吗?你只是在把对父亲的恨强加在我的身上,包括任何一个跟他有关联的人!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父亲去世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把对他生前的恨让他在死后还要承受?”
“他给我的痛苦还不多吗?他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女人!即使他知道她嫁给了乔兴邦,我恨他,也恨她,更恨乔兴邦!”
孙益看着歇斯底里的高思丽,他只知道她恨父亲,却不知道她恨得这么彻底,所以她几近疯狂的报复乔家的人,一切都在于父亲爱着别的女人。
孙益想哭,为他可悲的母亲哭,也为自己哭,强忍着的泪水把眼睛浸染。
“我从小都渴望你们能有幸福的一天,父亲也不止一次向我提,他多么渴望得到平凡生活,可是你的无休止的争吵让他疲累。他选择把那个女人放在心里,是因为现实中他得不到妻子正常的爱。你以为你爱,可你的爱是扭曲的!你永远只会把我们作为那个女人的产物,你要我得第一,是为了有朝一日你的儿子比她的儿子厉害,可是,这么多年来,你满足吗?你又幸福吗?”
“我却得到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要的是什么?你现在手上还干净吗?我也曾记得你是个优秀的检察官,你再看看现在的你,你现在是什么?又把我变成了什么?”
“你怪我?如果不是董忻正好找到乔蘅,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记起乔家来,最后,你说该怪谁?是谁得不到爱的人,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孙益无力反驳,这一切他都只能把它归结为咎由自取,有什么可以再继续辩解的呢?他不再愿意看面前的这位应该叫母亲的人…
“我听你的话听了一辈子,不要让我后悔,不要逼我现在你的对立面。你,好自为之…”
高思丽现在原地,用手死死抵住胸口,看着被摔上的门,她心里有一丝悲哀升腾。可是,她怕什么呢,只手遮天的事她做得很顺畅了。
乔氏的21楼会议室里,一片静默,乔蘅坐在办公椅里不言不语,各个高层经理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乔蘅要干嘛。
在高压气氛下的十分钟过去时,乔蘅突然开口说话。
“有人知道美国的一家公司吗,叫Sanci…”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会议室里的人很是慌张,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存在的公司。
“有人不知道这很正常,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呢,海外市场的刘角刘总监?”
刘角一震,惶恐地看着乔蘅。
“今天开始,你不用上班了,具体原因我想你知道。我只想说,卧底当得不错。”
“什么?他居然是商业间谍?平时看上去挺老实一人…”一时间,会议室里小声讨论绵延不绝。
“乔总,不…不是我…”刘角辩解道。
“是吗?请你告诉我,Sanci汇入你账下的那95万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角面色苍白,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心,我想你作为高检的侄子,他一定会捞你出来的。再不济顶多吃五年牢饭就出来了。”
“乔总,乔总,你手下留情,我都是被人拉下水的。你相信我…”刘角苦苦哀求着,却无济于事。不久就被早早侯在门外的检察院的警员拉走了。
下午21楼会议室里的事情立马成为乔氏上下的大新闻,一时间公司里也草木皆兵,甚至曾经与刘角交好的职员也主动请瓷,却被乔蘅一概拒绝。祝至善得到消息是在检察院里,听说他父亲要重出江湖,他当时就觉得这次乔蘅是真的要开始发狠了。以前一直不理解他怎么能这么沉的住气,这次看来,不过是为敌对的人筑个高墙,只等最后的那一刻推倒那面墙,最后能让对方全军覆没,现在看来,只怕是前戏,*总是要暴风雨般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