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来了？”
方妤推开门，不由分说地坐进沙发里，董忻看她脸色并不好。
“没什么，觉得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休息。也就这里能安静些。”
董忻给她泡了杯柠檬水，放下杯子坐在她身边。
“累了就回来住吧，酒吧里面总是闹哄哄的，睡眠总是差点。”
方妤靠在沙发上，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还在为你妈妈的事情担心吗？”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看了很久。
“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直到我见到我妈，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面对姓胡的，我可以胡作非为，可是最后，我犯的错都由她承担…”
方妤说话的时候，声音发抖，哽咽着不让眼泪流出。
“她一定不后悔当初放你走。她是世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她不会计较值得与不值得。如果你觉得亏欠，以后对她好点，她现在非常需要你。”
方妤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转过脸对董忻微笑了下。
“亏欠这东西，是最不容易还清的。你以为还清了，可心里还折磨着…”方妤的话触动了董忻，她现在就陷在这样的泥沼里，步步沦陷。
“可是，欠的债，总有还完的一天，不能总放在心上，觉得不亏欠也不过一瞬，说不清楚。”方妤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实际上却是说给董忻听的。
她对孙益的亏欠要到何时才能停止呢？
明天就要去俄罗斯，而此刻最想陪伴着的人却不在。乔蘅双手撑在玻璃窗上，颓然地看着窗外那片海，这片熟悉的夜景。自从董忻回来，他已经渐渐不再迷恋这方海，今天的他低落地回到这里，只能借由这片海来寄托思念。
整整三天了，董忻没有见到乔蘅一丝痕迹，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董忻坐在办公室里，愣神地想。电话铃声突然噪作，哄然惊到了她，这个号码她并不熟悉。
“小忻阿姨…”电话那头传来了Calice的声音，抽抽嗒嗒的让人心软。
“怎么啦，橘子？”
“蘅叔叔不在家，没有人陪我玩，我想蘅叔叔了。”
“有没有给蘅叔叔打电话呀？”
“奶奶说蘅叔叔现在在睡觉，不让打电话。”
睡觉？董忻一阵莫名其妙。
“那小忻阿姨下班后去看橘子好不好？”
“好…”Calice乖乖答应，也不哭了。
董忻走进玄关，并没有如期待的那样看到乔蘅。
“小忻阿姨…”Calice从楼上奔下来，穿着雪白的小洋装，活脱脱一个小公主。乔妈妈跟在她身后下楼来，见到董忻也格外开心。
“乔妈妈，没有打招呼就来了。”
“我说今天这小家伙这么兴奋呢，原来是你要来了。”
董忻笑着抱住Calice，“今天橘子乖不乖啊？”
“奶奶说我很乖的，但是我哭了，蘅叔叔说爱哭的孩子就不乖。”Calice别扭的搅着衣服。
“是吗？但是小忻阿姨觉得橘子今天很乖啊。下回蘅叔叔说女孩子不能哭的时候，你就要告诉蘅叔叔，哭是女孩子的特权，知道吗？”
“可是蘅叔叔不在家，等蘅叔叔回来，橘子就告诉蘅叔叔。”
董忻疑惑地看向乔妈妈。
“那孩子没跟你说吧，他昨天去了俄罗斯，那边就他哥一人撑不来。”
他去了俄罗斯，并没有告诉她。这就是他给她时间，不打扰她的结果，可是董忻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明明就是自己选择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