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每个梦中都记得她,她那头栗色卷发,浅浅的梨涡,而这一切都成了乔蘅的噩梦。乔蘅睁开眼,这又是一个无眠的夜,闭上眼睛都是董忻,都是她!乔蘅讨厌这样整夜整夜地无眠。
乔蘅带着些期望拿起手机,而手机上除了一条条提示日程安排的信息没有任何消息,心渐渐又沉入海底。手机上除了她两年前留给他的最后7个未接电话,除此以外别无其他,甚至连一个短信,一张照片都没有。两年时间,长到乔蘅以为与董忻的那些过往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梦,董忻只不是他梦里的一个主角。而手机上的这个未接电话却又真实地提醒着他。
乔蘅站起身,拉开飘窗,自那次董忻来他公寓之后,他喜欢上了这片飘窗,还记得那天和煦的风,而人已经不在。
“眼泪,眼泪都是我的体会,成长的滋味……”电话铃声响起。这个点,除了高凌不会有人打进来的。
“乔蘅,你起床了吗?梁哥已经快到机场了。你还去不去接机?”果不其然就是高凌。
“你十分钟后到我楼下,我这就下来等你。”
乔梁要回来了,美国的市场在两年前的那击爆炸被全部摧毁,两年的时间,乔梁将市场转向了俄罗斯,最后的收尾工作已经结束,乔梁携着家眷回国看看。对于两年前的那场事故,众人都知晓胡家父子的暗箱*作,而远在国外的工厂爆炸案却至今都没有任何眉目,包括乔蘅两年前出国的那晚,莫名其妙地发现国航上登记的关于他护照的信息无端被改,最终只能被监禁在机场24小时,如果不是祝至善和方妤去机场找他,他是不会提早被放出来的。
乔蘅坐在机场里的等候室里,手指紧捏着眉头,以驱散脑中混沌的思绪。因为这个机场,他差点失去了兄嫂,也真真实实地失去了董忻。他还记得,拿到手机的第一刻,开机后未接电话占据了手机,都是董忻打的,当回拨时董忻的手机早已关机。此后的每一天,董忻和孙益的任何消息都没有再出现在耳中。乔梁和Stalen从工厂废墟中找到已是第二天的中午的事,那残存的一线生命在最后时刻得到了解救。可是,乔蘅开心不起来,两年,董忻消失了两年,这两年,他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有人说,董忻嫁人了,嫁给了孙益。也有人说,董忻没有嫁人,她只是没脸再见乔蘅,董忻出现在郊区会所的照片也曾铺天盖地而来,她不过是水性杨花,投奔了胡清。种种的种种,几乎也在3个月后消失殆尽,干净地让乔蘅以为她真的再也不会出现。
乔蘅睁开眼,不耐的看着机场的显示板,已经晚点了40分钟。高凌走上前来,递给乔蘅一杯咖啡。高凌看得出,他又是一个晚上没睡,眼下的乌青是周而复始的循环,自从那一天,董忻消失的那一天。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高凌举着手指着出口处。
乔蘅看向出口处,人潮已经开始朝外涌来。乔蘅站起身遥望,在人群里搜寻着乔梁的身影。
“在那儿,看到了吗,有个洋娃娃坐在行李箱上的那边。”高凌高喊道。
乔蘅随着高凌的手看到了乔梁。Stalen还是那般高挑,Calice长大了许多,已经不是抱在手中的瓷娃娃,而是个标志的小公主。乔蘅看着他们走出出口,心里感慨万千,许多年的重逢让他激动不已。
“哥!”乔蘅高喊着,冲着乔梁挥挥手。
“Hey!John!”Stalen看到,起先回应。
“你小子,好久不见啊!”乔梁上前紧拥住乔蘅,两兄弟尽情地享受着相聚的喜悦。
乔蘅跟乔梁分开,看到坐在行李箱上的Calice,欢喜的不得了。乔蘅架着Calice,将她抱在手里,琥珀色的眼睛配上黑色卷曲的头发简直可爱至极。
“Calice,还记不记得叔叔啊?”乔蘅捏捏她的小脸。
Calice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就是蘅叔叔?”
那口别扭的中文让乔蘅皱皱眉,却立马被她奶声奶气的蘅叔叔给冲散了,在她的小脸上猛亲了两口。
“爸爸,你说蘅叔叔没你帅的,我看蘅叔叔好帅啊!”Calice转过脸责备乔梁,惹得几人大笑不已。
“来来,表叔叔抱抱。”高凌在一旁手痒痒,这么可爱的小公主,一定得抱上一抱。好在Calice很听话,虽然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叔叔,但也还是很乖。
高凌耍宝似的带着Calice在原地打转,却不期然脚下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一人。
那人两人带箱全都翻到在地,只听得狠狠一句:“你走路长没长眼睛啊?”
乔蘅浑身一震,这声音……
董忻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整理着地上的箱子。心里直嘀咕:真够倒霉的,本来坐在飞机上这么长时间就够累的了,还要被人撞翻。董忻蹲在地上,却发现一双漆亮的棕色皮鞋站在她面前。她想够远处的一个小皮箱,不料被这双脚截在半路。
“先生,请让一让。”董忻低着头说。
而这双皮鞋的主人并没有挪动半分的意思。董忻心里一团无名火涌上,带着恶狠狠地眼神抬起脸:“先生,麻烦……”
乔蘅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董忻半张着嘴,呆呆的蹲在原地。乔蘅看清了她的脸,是董忻,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时隔两年,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女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好久不见。”乔蘅脸上毫无情绪。
董忻的心却空然一怔,两年了,以为即使回到D市也不会见到他,而命运,却让她再一次见到他。原本泛红的脸颊瞬间苍白。
董忻扯了扯嘴角回应道:“好久不见。”
四目相望,相隔了两年,久到以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久到可以忘记对方,而时间可以治愈一些小伤,却治愈不了曾经都用生命和自由换来的爱情。乔蘅静静地看着董忻,此刻的思念如狂潮般席卷而来,却忽然恨她,当初说好的等,最终却消失在人海之中,叫他发疯似的寻找也没能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