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见,我所有的留恋
贤圭潇子2018-11-07 14:354,565

  最后看一眼这个房间,回顾所有爱与痛的记忆,那扇能让我看见阳光和观星自伤的窗,那个仿佛还可以看见我蜷缩着逃避伤害的身影•••“我该走了。再见。”对着空气,对着那些熟悉的东西,笑着,却被泪湿了脸颊。是的,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默默的起身,托起行李箱,没有擦拭模糊了双眼的液体,转身,慢慢的向门外移动。

  贤正就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我低着头,用长发遮挡我的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会有心痛吗?抑或,已经变得冷漠?没有停留,从他的身边走过。

  有力的手紧抓住我的一只手臂,我被迫停在原地,没有开口,没有挣扎。

  “留在我身边,不要走•••”低哑且沙哑的声音,带着恳求。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我下定决定的时候来动摇我的心?为什么,在伤害了之后还可以这样恳求?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紧抓住我不放手•••我多想转身紧紧的拥抱住你,但是我不可以。我的身体在颤抖,心在狠狠的作痛。

  “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他再一次发出恳求。

  将手掌握成拳,指甲深深刻进掌心,“对不起。”牙齿咬住下唇,所有感官的疼痛只为能够缓解心脏的负荷。

  “哈哈。”他笑了,抓着我手臂的手指却更加用力,“你还真是容易骗。刚才你当真了对不对?看来,我很适合去当演员。是你的头脑太简单,还是我的演技太高超?在回答问题之前,你应该想想自己的身份。”

  突然的将我拉向他,抓着我后脑的头发,狠狠的将他的唇印上我的唇。像是要发泄他所有的愤怒,没有温柔,没有怜惜。

  我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他,可是我越挣扎,他的手指就越用力拉扯我的发,他的牙齿咬着我的唇,我的舌。他近乎疯狂的吻让我快要失去呼吸。

  他的唇在我的脖间游走,每到一处,就会留下他的齿痕,很深的烙印,很疼。

  “放开我。”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只是淡淡的请求。我的手没有办法动弹,没有办法把他从我的身上推开。

  他更加放肆的吻咬,终于眼泪还是那么没有骨气的落下。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停止了无用的挣扎,就那样站在原地。

  他停止了动作,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你以为你还有多纯洁?”

  ‘你以为你还有多纯洁?’我的世界轰然倒塌。模糊间看见他眼里的温柔,还曾天真的幻想他会像从前那样轻抚去我的泪水,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也许,模糊的世界里,都只是假象。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背对着我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我再没有伪装的勇气与力量,瘫软的靠着墙壁坐下,眼泪,更加汹涌。

  空气,很安静。透过门内的窗外,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有人走上来,走近我,在安静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晰。

  “你还要待多久?还不够吗?”冰冷的声音,犹如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扶着墙站起,拉起行李箱,跟在他的后面。行李箱很轻,因为我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将所有的东西那下楼,放进他的车里,这次,我依然选择了坐在他身后的位子。

  “你送的那只手机,也许我没有办法还给你了。我•••”

  “那种东西没了更好,可以让你新的主人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这是多久前的场景回悉?我们在同一个空间,却再没有了言语。

  福音医院的停车厂。

  下车,取走行李,“再见。”对着车窗里的人,最后一次的告别。也许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再见了。可是贤正,却连最后的一句‘再见’,都吝啬的不愿出口。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不再是空荡荡的没有人的气息,雅子回来了。

  “雅子。”

  没有回答。保持着一个姿势,半蹲在垃圾桶的旁边。

  “雅子?你在干什么?”凑上前想要去看个究竟,却被突然转身的雅子吓了一跳。

  她的手里抓着一叠东西,缓缓的向上举起,举到我面前,“这就是你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吗?”

  终于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是那些我不愿相信却依然存在的事实!我只感觉脑子一下子有些眩晕,脸色开始苍白。

  “这就是那个叫做韩贤正的人把你抛下之后你一个人回家所发生的事吗?为什么不说话?”雅子的眼眶红了,捏紧照片的手指渐渐泛白。

  面对着她,我居然笑了。“雅子你知道吗?我找到爸爸了,就是明天,我就要跟着爸爸去另一个城市过着我自己的生活了。那些,都忘掉吧。”

  “你要走?”照片从她的指尖滑落。

  “是的。我要和我的爸爸一起生活。我要忘掉一切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忘掉一切?难道你想要把雅子也忘掉吗?刚才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我不该把一切的事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不要走好不好?”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忘掉雅子呢?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你呢,和泰民好好的在一起。素银和羽商学长好好的在一起。贤正•••和美惠好好的在一起。”

  “那你呢?”

  “我?会找到一个人好好的在一起的。”

  “我们都在一起不好吗?”

  “就像做一个选择题一样。A,选择现在的生活,放弃以后和亲人在一起的机会。B,选择弥补以前消失的亲情,放弃现在的一切。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

  “你知道我刚才消失了那么久去了哪里吗?我是去见我爸爸了。真的好巧,能够在这里遇见。是妈妈的安排吧?他可是今晚的飞机就要回到那个城市,今天是在这里谈生意的最后几个小时。”

  “姐姐的爸爸是个商人吗?很有钱吗?”

  “没有错哦。所以,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够让爸爸知道这些。”手指了那些散落的照片,“你明白吗?也许我等不到和他们面对面的告别了,等会你要帮我转达哦。”

  “真的,那么急吗?”

  拿出纸笔,刷刷的写着。“恩,是的。我必须要赶着和爸爸一起离开,他的时间可是很紧迫的。”没有抬头。

  “帮我把这个交给他们哦。”将信纸对折起来,放到雅子的掌心。“我现在要去办出院手续了,那些照片,你帮我处理一下吧•••我不希望我留给他们的,是那么不好的结果。”

  “嗯。”雅子的头低着,发着厚重的鼻音的应答。

  我装作不知道她在忍着不哭泣,我怕我也会,忍不了。“最好是烧掉。”若无其事的打开房门,身后的门重新关上,我捂住嘴巴,使自己不会哭出声来,迅速的离开。

  在这里的时间,也许比在贤正家的时间还要多吧?

  此时的我已经站在了金医生的办公室前面。叩响大开着的房门。

  “请进。”

  “金医生,打扰了。”

  “哦?是悠子啊?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金医生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深交已久的老朋友。“来,过来这边坐。”

  “谢谢关心,我已经准备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有什么心事吗?”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麻烦您。”

  “谈不上什么麻烦,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想要捐献器官。”

  他没有我预想的表现出非常惊讶的样子,“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找我,一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个,也是我预想之中的。”

  “您会帮我吧?”

  “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请把您的号码留给我。我会和您联系。等到那一天,素银她需要这颗心脏了,请告诉我,马上为她手术。”

  “••••••”

  “求您,一定要帮我!而且,一定要帮我保密!”

  “哎•••”叹了一口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继而拿出一份协议书,“这里是器官捐献协议书,真的决定了就在上面签个字吧。”

  没有任何犹豫的填上‘蓝悠子’。“谢谢您!那我先告辞了。”

  接下来是真正的去办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雅子还是无精打采的坐在我的病床上。

  “我要走了。”轻声的说。

  她抬起头,眼里一片茫然,“我还可以留住你吗?”

  “我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忘掉所有的痛苦,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拉钩!”她嘟着嘴伸出小手指,勾起我的小手指,然后将彼此的大拇指印在一起。“如果不回来,姐姐就是小狗。”

  我多想要留下,可是现实不允许。

  “时间来不及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雅子从床上跳下来。

  “我不想第一次跟着爸爸回家就被看见是挂着两行泪回去。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

  “你这次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面了。”

  “要不这样好吗?你送我去医院的门口,看着我上车。”

  不等她的回答,一手托起行李,一手拉着雅子的手就朝外走。

  很顺利的在很短的时间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行李放在车的后备箱里,走上车,摇下车窗,“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好。”

  车子启动了,雅子也随着车子奔跑着,我用力的挥动着手臂,直到,看着她再没有继续追下去的力气,直到,泪水再次蒙上了双眼,直到,开始放声哭泣。

  雅子最后喊得那句话,“姐姐你去哪个城市?如果你不兑现承诺,我就去帮你兑现!”

  我听到了,但是我却依然是挥着手臂没有回答。连我自己都不直到我该去到哪个城市,要怎么告诉你?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这也许是司机不下十遍的问我。

  “去银行吧。”是的,外婆留给我的钱,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在银行大堂经理的帮助下我取了足够的钱,再次成商出租车,驶向车站。

  喧闹的候车室,大包小包带着行李的各色各样的人,穿梭着,等待着。

  我没有方向,站在购票窗口,我不知道我该去向哪里。

  “请问你需要去哪里的车票?”

  “离这里最远的一个城市。”

  “好的。”

  车票上的名字是我所陌生的。时间还没有到,我也像很多等待的人一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时间的针一点一点的移动,现在,他们是不是都已经聚集在那间病房,看到我留下的信?

  亲爱的我最珍惜的朋友们:请原谅我没有能够等到你们当面向你们告别。当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在回到家的飞机上了。这个我已经离开了13年的家,回到这个我已经别离了13年的爸爸的身边。

  你们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你们也希望你们所认识的蓝悠子能够幸福对不对?我现在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们,我会过的很好,而且,我真的很幸福。

  相信我会忘掉一切的伤痛的好好过,下一次,一定是一个全新的蓝悠子站在你们的面前。

  再见了。我最亲爱的你们。

  蓝悠子

  太多的文字会流露太多的感情,那么,我只用最简单的文字告诉你们我很好。

  “开往**的车马上就要开了,请旅客到2号窗口检票准备上车。”

  “开往**的车马上就要开了,请旅客到2号窗口检票准备上车。”

  再见了,留给我太多留恋与伤痛的城市。

  再见了,我的初恋与友谊。

  再见了,我的过去。

  天色开始变的昏暗,我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的繁华的景象,缓缓的随着车子的移动被遗留在身后。

  我开始闭上眼睛,倾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音乐,细细体味着每一句歌词。

  当我独自走到时间的尽头回忆和我擦身而过带走你的爱和笑容我无力承受最后的一点心痛我们的爱我们的爱把爱放开把手放开如果你的心已不在把爱放开不再等待你的温柔是一片空白把爱放开把心打开这次我决定走出回忆重来就让我彻底的上再彻底的醒过来就让我彻底的上再彻底的醒过来终于明白爱已不在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去依赖我还有什么期待把爱放开把手放开如果你的心已不在把爱放开不再等待你的温柔的一片空白把爱放开把心打开这次我决定走出回忆重来就让我彻底的伤再彻底的醒过来就让我彻底的伤再彻底的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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