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一拉架在颈间的单刀,却发现拉不动。睁开眼睛,只见布达昆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眼前,大概是他来不及抓住我的手,他用右手紧握在刀刃上。
鲜血顺着单刀如红色的玛瑙珠一样流到地面,我愣住了。
难道我连死都不可以吗?
“大胆!你要刺王杀架吗?!”一声女子的厉喝,一把利刃从侧面向我刺来。我闭上眼睛,我知道以我的身手是躲不过这一刀的。
“啪”的一声响后,兵器落地的声音,接着我手中的单刀也被昆图夺下扔到一旁。
扑击我未成功的伊纳答儿扑倒在布达昆图的脚边痛哭:“王,请您饶恕妾身的鲁莽。妾身只是要保护您的安全,请您降罪吧。”
她的以退为进,果然熄掉了布达昆图的火气。
布达昆图没有理会脚边的美人,他用流着血的手抬起我的下巴:“我没有答应你!如果你死了,我要他马上给你陪葬!”他另一只手一指刘庭。
刘庭从失魂落魄中清醒过来,蓦地开始怒骂布达昆图:“布达昆图,你有何本事,就对我使出来。何苦为难一个弱小女子!哪里算得是大丈夫所为……”他的青布语讲得不好,但一字一顿的语气让布达昆图更感到羞辱。
台下的百姓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达兰女王,以死殉国!”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喊了起来。
站在法台上,布达昆图看到青布达兰的脸变得惨白。虽然久经沙场,但布达昆图也感觉到很难压制住百姓的群情激愤。
高声怒骂他的刘庭……哭泣着请求原谅的伊纳答儿……为了刘庭而愿一死的青布达兰……高呼让达兰殉国的百姓……
布达昆图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难以控制的局面。
他一摆手,仲达元马上示意周围的侍卫。侍卫们将手中的长矛枪在地上顿击:“嗬!嗬!嗬!嗬!”他们发现肃穆而整齐的声音。很快百姓中的声音安静下来。
“辛丑年壬酉月十六日,青布司天监为王上大婚祈福……”
他竟然不顾自己受伤的右手,不顾混乱的场面,依然将祈福仪式进行下去。
我站在法台上看着他和他的新娘一起祈福盟誓。他们的袍襟被系在一起,意味着他们结成夫妇……
如果上天还有什么痛苦要加诸在我的身上的话,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现在连死都不行,如果我死了,就是枉顾汉室皇子刘庭的生死。
布达昆布转向我时,表情冰冷,他一摆手,使女上前将我带下去。
我和刘庭被带回王宫。
我被关在一个王宫角落的小庭院里。我不知道刘庭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