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焦虑中,时间悄然而逝,终于迎来了武林大会的这天。
别院外的辽阔场地上,红毯铺地,旗帜飘然,四面临时搭起一丈高的朱漆高台,方台上排开梨花木的座椅,顶上用各色细线绣制而具有各派特色图案或者名号的篷布,各门各派入场占居一方,在帐篷四角亮起自家独有的旗帜,雄心勃勃地等待大会开始。
我放眼望去,此次应邀而来的英雄豪杰可真不少。
东面稳坐一心大师,主持大局;南面排开五大世家和三大泰斗。靠向东面最左的地方坐着宁州秦家之主秦鼎南,他身后立着秦嫣柔,以及门下弟子。从左向右排在第二的是京城朱家,正位空着,朱若霖立于正位之后。第三位则是赵州解家之主解元杰,解康腾正俯身与解元杰小声说着什么。第四位,郁祁与朱若霖一样,空留正位,左边是我、仇冉,右边是王向铭,四人并肩立于位后,观看着场面。第五位河安岳家全空着位置,前几日他们已经启程回乡,哀痛之余,哪有心思参与武林大会。
第六、七、八便是千杯醒玉洛华、飘渺仙轩辕弃世和逍遥客君无忌的座位,他们的位置空悬着,显然人都没到来。
北面各居青冥帮,断刀门,封遥派,一舟盟等门派,大张旗鼓,声势浩大。
西面散座数百位无门无派的游侠豪杰,以及江湖后起的英雄俊杰。
真是壮观!我心中暗叹,一次武林大会竟能云集群侠,让人能拭目以待观赏一次武艺的较量。
我一眼扫过坐席上的人,忽见类似愚翁的身影,回头再看时,已无人影了。我疑惑,愚翁为何不愿现身?
疑惑之际,我看向场地中心,场地分为九个方阵,以红布分区,每阵上均匀竖立数十根疏密有致,长短不一的圆柱。
待到众人各自就位之后,一声锣声乍然响起,一心大师站起身来,洪亮而沉稳的声音不急不慢地传来,“阿弥陀佛,老衲蒙各位武林同道信任,让老衲主持大会,若有不周之处,望诸位多多包涵。”
众人俱拱手道,“大师,言重了。”
一心大师心领神会,谦和一笑,徐徐道来,“诸位乃是江湖侠客名派,今日汇集群侠,召开武林大会,一为从诸位之中挑一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的侠士,一统武林,显示武林神威;二为铲除魔教,还江湖百姓安宁和谐。武林大会分为三关,每关一日,今日第一关,名为“脱颖而出”,意为各位侠士要在芸芸众人中脱颖而出。大家所看到的这九柱阵就是比武之台,上阵者先自报门派姓名,而后在柱上决斗,落地者为败。胜者乃立于柱上而不败之人,败者不得伺机寻事,不得继续参与竞赛,若有违反者,将被逐出大会现场。规定时间为两个时辰。在第一关中将选出九位晋级者。”
此话一出,坐台上登时议论纷纷,解康腾拍手称绝,“一心大师真是高明,若不想从上面掉下来,必然要有足够的体力耐力,以及对战技巧,可谓斗智斗勇。”
郁祁笑着望向解康腾,眼里透着称赞的欣喜之色。
有意思!我默默地称赞,一个武林盟主,要统领江湖,必不可少的是相当的武功,了得的才智,高明的谋略,单单第一关就具备了这些要求,接下来两关岂不是更有意思?
“若无异议,比赛正式开始。”一心大师顿了顿,接着掷地有声地说,“点香。”
一根浮雕着鲤鱼跃龙门图的香柱,足有一拇指大,一点红艳无声无息地燃烧着,时间悄然化为灰烬。
一个黑色身影落在第一个阵上,长剑指地,只见他说,“在下杨立威。”
“仇冉,你认识他吗?”杨立威,在此之前我略有耳闻,却不清楚他为何人。
仇冉淡淡地盯着他,“杨立威,人称闪剑异侠,他为人慷慨大方,行为却很怪异。”
怪异?我刚想说什么,阵上又有一位侠士上去,与杨立威对战。
“原来是温豹子。”王向铭讥笑地移开目光,“结果显而易见。”
话一落,温豹子的长戟直飞向杨立威的胸膛,杨立威登脚尖一点,踏过戟上,接力挥剑,空气中划了个弧,险些划破了温豹子的脸。
温豹子一慌,往后迈步,不料一脚踩空,摔个四脚朝天,嗷嗷叫痛。
该阵上的裁判员命人将他带下场去,举起写着杨立威的牌子,然后挂上排榜上。
一场决斗刚结束,另一个阵也开始战斗,一男一女对决,双方绝不手软。
其他的阵陆续开战了,有人胜利,有人输。
我的眼睛简直不够用了,刚好看到一个行走如风的男子威风凛凛地步向第八个阵,轻身一跃,右脚蹬在左脚,一个过云梯接力上阵,好似金鸡单脚独立。
我暗道,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只见他面无表情,平视远处,踏出第一步,脚尖擦过木柱,整个人都向前倾,千钧一发间,他双手出掌,顷刻,木柱裂成千万片,“嗖嗖”插入周围的柱里。
众人惊呼。有声落地,沉默收场,他就这样与盟主之位擦肩而过。
众人纷纷为他感到惋惜,紧接着的赛事更加紧张。
香柱已经燃去了一半,我看向另一边,青冥帮和断刀门已经杠上了,真枪实刀地厮杀,你一拳我一脚,你一刀我一枪,拼个你死我活,伤痕累累还不罢休,直叫人于心不忍,然两人都硬撑于柱上,谁也不让谁。
眼见他们力撑不下,筋疲力尽地趴在柱上,还挥刀举枪地嚷着,体力不让人,说话也不让,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此时秦鼎南如同雄鹰展翅,凛然落在他们的阵上,双手如钩,轻易吊起两人,丢给柱下两派各自随时待命的人,他们接着两人迅速涌出会场。
秦鼎南孑然伫立于柱子之上,良久,无人敢上阵。
同样情况的还有第五、七阵上的朱若霖和解元杰,经过几回比武,无人敢与他们作敌。
于是一心大师直接宣布,“第四阵秦鼎南,第五阵朱若霖、第七阵解元杰,三人晋级,这三阵停闭。”
剩下六个很快也得出了结果,分别是第一阵杨立威,第二阵风巧淡,第三阵石阳天,第六阵葛怀耀,第八阵季君涛,第九阵白骏。九位获胜者只有风巧淡为妇人,其余皆为男子。
一声锣定,比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