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人一阵默然。我突然有些怨恨我的自作聪明,如果我不把雪荷送走,如果她一直留在我身边,也许她就不会……
不!我不能放弃!我必须尽一切努力在三天内救回雪荷的命。
思及此,我不再哀伤,沉声吩咐在门口侍立的丫鬟,“麻烦帮我取把匕首和一个净碗来。”
“蝶儿,你要做什么?”郁祁担忧地问我。
我回他一个笑容,“没事,不用担心。”
此时李文宇来到我们面前,歉意地道:“蝶儿姑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雪荷姑娘,要不然雪荷姑娘也不会……”
“李大哥,”我打断他的话,诚恳地道:“你无需自责,下毒者是冲着我来的,与你无关,若这事令李大哥自责才是蝶儿的不是。”我很清楚,雪荷天真无邪,从不与人结仇,这事绝对是闻月邪所为,万没有让别人承担罪责的道理。
李文宇听我这么说,也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反而很担心,小心翼翼地问着:“雪荷姑娘,没救了吗?”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坚定地道。
一会儿的功夫,丫鬟已送上我要的东西,我道了声谢,接过空碗置于桌案上,伸出左腕,右手执刀,森冷的刀芒划过眼前,我咬牙,右手一动,刀锋狠狠划破左腕,顿时血流如注。
“蝶儿!”郁祁惊呼一声,跨步上前,伸手想按住我的伤口。
我赶忙阻止他,解释道:“我从小被我师傅喂毒草长大的,体内的血不说能解百毒,但至少能延缓毒性发作,雪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要救她只有这个办法。”
郁祁担忧地看着我,眸光闪过千百种思绪,最后只道:“你确定不会有事?”
我坚定地回望他,淡笑,“放心,只是一点血。”
他不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盛着我的血的腕,鲜红的颜色此时竟有一种妖艳的美。
我感受着血液从我体内流走的感觉,没有痛,也没有惧,有的只是想救回亲人的急切。
血流得很快,须臾,碗已盛满了一大半。
“够了。”郁祁上前,一把夺过我的手腕,一手小心地按住伤口,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帕子轻柔地帮我包扎起来。
失血的晕眩令我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我强撑着对解元杰道:“解前辈,接下来可以麻烦你吗?”
解元杰深深地看我一眼,须臾,点头,“老夫自当尽力。”
我感激地对他笑笑,闭上眼睛调节气息,现在我还不能倒下,我还要救雪荷。
我离开郁祁的怀抱,走到雪荷身边,解元杰已经给她灌下我的雪,她的脸色有所好转,嘤咛一声,竟慢慢睁开眼睛。
我心中一喜,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雪荷,你醒了吗?你能看见我吗?”
“姐姐,”她虚弱地叫了我一声,愉悦地笑开了,“姐姐,我刚才梦见你了,我就知道我醒来一定能看见你的,所以我就拼命睁开眼睛了。”
雪荷的话险些令我落泪,我强笑着对她说:“雪荷好厉害,那么累都醒过来了。”
“嗯,我当然很厉害,我要像姐姐一样厉害的。姐姐,大夫说我中毒了,我跟李大哥说,只要把我送到姐姐身边,姐姐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姐姐,你能救我的是吧?”
雪荷孩童般清澈的眼光令我心中一痛,却只能对她说:“当然,姐姐当然能救你,不要担心,很快就没事了。”
“嗯,我就知道姐姐一定能救我的,我还跟李大哥说……哎,李大哥呢?”她的眼睛搜寻着四周。
“雪荷姑娘,我在这。”李文宇出声道。
雪荷开心地道:“李大哥,我姐姐能救我了,你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雪荷姑娘……”李文宇默然,显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荷却有些奇怪,“李大哥你怎么了?我很快就没事了,我姐姐在这呢,她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吧,姐姐?”她急切地询问我。
我点头,无声地在心里发誓绝不会让她有事。“姐姐,那你快让李大哥他不要难过了,雪荷不想他不开心。”她撒娇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软,语气不由带了几分诱哄,“雪荷乖,你李大哥是开心的,没事。你累了,再睡会儿,睡醒了就没事了。”
“嗯。”雪荷听话地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我确定她睡了过去才放下心来。
解元杰诚恳地道:“蝶儿姑娘,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我也不推辞,“解前辈,我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出九日黄泉散的解药,但我不确定究竟是哪九种毒药,你可以帮我吗?”对于解元杰的为人我倒是信得过的,再说此时除了他也没人可以帮我了。
“当然。”他点头应允。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解元杰一直在研究雪荷体内的九日黄泉散是由哪几种毒物制成。这三天里,雪荷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尽管我每天都趁她睡着的时候放血喂她喝下,但是她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不好,我知道,再没有解药,她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