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冉到底还是和我们一起上路了,解康腾为此得意洋洋,喜不自禁。雪荷偷偷说解大哥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对这样的话我不加评论。不过,我瞄了一眼一路上就没有开口的仇冉,愈发觉得这两人很有意思。
晚上到达一个小镇,解康腾找了一间客栈,几人简单吃了下晚饭各自回房休息。我照旧和雪荷一间,解康腾和北堂郁祁一间,剩下仇冉只好一人住一间。
躺下睡觉时,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憋得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愈加烦躁。
雪荷也被我吵得睡不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不解地道:“姐姐,你今天怎么不跟北堂大哥说话?”
“我干嘛要跟他说话?”话出口连我自己都吓着了,这怎么听怎么都有赌气的味道,这是我吗?
“姐姐,你生北堂大哥的气吗?”
“没有。”我闷闷地道,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啊,我有什么资格?我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呢?反正就是不舒服,为什么他看着别人的时候也可以笑得那么温柔?是不是他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那我……
“姐姐,你不要生气了,我叫北堂大哥给你道歉好不好?”雪荷讨好地扯扯我的手。
“不要!你快点睡觉了。”我马上按下她的身子,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转过身去睡。
雪荷果然不再说话,乖乖地睡了。我用力闭上眼睛决定什么也不想了,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次日一早,大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恢复了精神,用过早饭,再一次上路。路上解康腾几次想挑起话题,无奈仇冉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理他,我也不想说话,气氛一度冷下来。接触到几次北堂郁祁不明所以的眼神我更气闷了。
三天后,中午时分,刚好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地方,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看得到村落。解康腾便提议大家就地休息打点野味果腹。仇冉不说话当默认,我无所谓,雪荷当即表示要帮忙抓兔子。解康腾很谨慎地只让她去捡柴火,自己和北堂郁祁去打猎。雪荷不满地嘟喃了一句才不情不愿地放他们走了。
“仇姑娘的父母呢?”我边捡着干萎的树枝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已经不在了。”她回得很淡然,我却能看见她平静面容下的哀痛。
“对不起。”这个答案我并不惊讶,只是为提起她的伤心事感到抱歉。
“没关系,已经很久了。”
她摇头,我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仇姑娘几岁了?”
“十八,你呢?”她想想又说,“你可以叫我仇冉的”
“那你也叫我蝶儿吧,我今年十七。”
“好,蝶儿。”
“其实我父母也在很早以前就过世了,所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望了一眼不远处雪荷快活无忧的身影,“雪荷,她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到过。”
“可是她有你。”
我望着她,笑,“你也会有的。”
“什么?”她疑惑地望向我。
“会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如果她愿意接受的话,应该不难吧。
“我不需要。”她淡漠地道。
果然!我也不再说什么。其实连我自己也搞不懂,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呢?
树枝树叶的很好找,一会儿工夫就被我们收拢了一大堆,很快北堂郁祁和解康腾也回来了,手上提着处理好的猎物,我们马上引火,架到火上去烤。
边烤着,解康腾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试图挑起大家的兴趣。这是他几天来最常做的事,可惜没人理他,雪荷的注意力只在快烤好的食物上。突然他话锋一转,“蝶儿姑娘头上的玉簪很好看。”
“嗯?谢谢。”我不明所以。我一向只戴蝶翼形状的玉簪或宝石簪,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可是我却觉得很眼熟。”他翻动着手中的烤肉,说得意味深长。
“你见过?”我随口问道,并不在意。
“是啊。在哪里见过呢?我想想……”说着眼光又转向了北堂郁祁那里,挤眉弄眼的,“我记得是在……”
“咳咳。”北堂郁祁突然咳嗽了几下,目光威胁地射向解康腾。
“什么?”我更加好奇。
“郁祁那就有一支这样的簪子。”解康腾夸张地笑了出来,“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姑娘的时候,姑娘也戴着同样的簪子,我还在想,这话说物有相似还真是有道理的,是吧,蝶儿姑娘?”
我迷茫地看向北堂郁祁,簪子?什么时候?他却已别过了眼再不看我们,耳根有着可疑的红晕。
在电光火石间,我猛然想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拔下了头上的宝簪去抓鱼,不料误中王铭,那簪子最后也没有收回,难道竟是被他……
我脸上一片火辣辣的,赶紧低下头,心里却有淡淡的愉悦荡漾开,仿佛这几日的烦躁都一扫而空。
“哎呀,这肉都好了,你们两个不吃啊?”解康腾嘿嘿笑着,“得,你们不吃可不能饿坏了我们,仇姑娘,这个给你。”
“我自己有。”
“你应该说谢谢然后接过去才对。”
“我说不用。”
“你……”
耳边又响起解康腾和仇冉毫无意义的争吵,我突然想笑,心情毫无道理地好了起来。也许真的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