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开
橘王子2018-11-07 14:377,776

  姚珊结婚半年后,传来了好消息。梅夏比她这个做妈妈的更高兴,只觉得自己终于要当阿姨了。心里也莫名的对这个即将要到来的新生命感到了好奇和期待。

  “到时候,她要陪我睡。然后我给她读书,给她扎小辫……”梅夏窝在姚珊家的大沙发里,一个人自言自语。

  姚珊不理会她,只是安静的低着头看书。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梅夏。总觉得梅夏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得。

  “你和陆霄鹤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姚珊终于还是受不了梅夏一个人的碎碎念。

  “快了,前几天我们商量过了。大概就下个月吧。”梅夏也从阿姨的角色中抽离出来,回答姚珊的问题。

  姚珊听见梅夏这么说,也算是松了口气。梅夏终于要结婚了,她也算是安心了。因为这世上梅夏是她最最心疼爱护的人,看着她得到幸福,姚珊觉得比自己得到幸福还要觉得开心。

  “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想结婚啊。”姚珊也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总觉得是时候了,而且我想三十岁前生宝宝。这样身材才不会走样啊。”梅夏每次都说的某件事特别重要似得。

  梅夏看到姚珊结婚之后,过的那么幸福。才会有勇气结婚的。她对婚姻的排斥源自于哪里。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要说梅夏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对婚姻应该有所向往才对。但是为什么她就是对婚姻格外排斥。总觉得结婚完了之后,自己就会变成一个黄脸婆。整天除了家务还是家务,更害怕结婚之后,某些东西就会改变了。

  陆霄鹤给了梅夏极大的勇气,如果换做别人。梅夏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会一拖再拖。但是对方是陆霄鹤,梅夏决定踏出这一步。给陆霄鹤还有自己一个交代。

  结婚的前段时间,梅夏和陆霄鹤回了陆霄鹤的家里。将他们要结婚这事告诉了他们。两位老人都显得格外高兴。因为他们也是希望陆霄鹤得到幸福的,现在梅夏出现了,他们也放心了。

  陆霄鹤的妈妈拉着梅夏不肯让她离开,一直念念叨叨的说着陆霄鹤的事。

  “阿鹤小时候可乖了,每天都是乖乖的做好作业然后自己看书。从来都不让我操心。”陆妈妈回忆起陆霄鹤小时候的事,就打开了话匣子。

  “嗯,我知道。阿鹤以前真的好乖。”梅夏附和着,她记忆力陆霄鹤总是安静的在家看书做作业。偶尔看看动画片的时候才会开心的大笑。

  “阿夏,如果阿姨以后不在了。你会帮我好好照顾阿鹤的吧。”陆妈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梅夏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这什么话啊,你是要活到一百岁的。然后我们大家还要一起给你过百岁宴呢。”梅夏赶紧说道,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妈妈会突然说出这么伤感的话,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这种话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阿鹤,阿夏。你们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这是陆爸爸临走前对我和陆霄鹤说的话。他身边的陆霄鹰也是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梅夏和陆霄鹤一直在准备婚礼的事,虽然陆霄鹤答应梅夏不办酒席。但是梅爸爸梅妈妈觉得这是传统,不办不行。虽然梅夏老大不情愿,但是父母之命,不敢不从。所以也只好订好酒店。准备办酒席。

  越是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梅夏越是感到紧张。要说结婚这事,也只看过。从来也没参与过。说实在的,梅夏觉得实在是太紧张了。很怕自己穿着婚纱会在路上摔倒或者怎么样。

  陆霄鹤总是笑她担心一些奇怪的问题。但是梅夏却还是心心想着高跟鞋是不是太高,婚纱是不是不合身。总之一切能注意的小细节,梅夏都不敢漏下。这让陆霄鹤倒是刮目相看了起来:“看不出你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啊。”

  “我还有很多面呢,我是百变……”梅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百变什么比较好。

  “百变女魔头。”陆霄鹤干净利落的补充道,并表示这五个字完全就是为梅夏度身打造的。让梅夏不开心了好一阵子。

  所有事情都准备就绪,就差第二天的婚礼了。梅夏本想睡个美美的美容觉,好等待陆霄鹤第二天早上来接她。可不承想却接到陆霄鹤说明天不能结婚的消息了。

  “出什么事了?”梅夏第一反应是陆霄鹤出事了,要不然陆霄鹤不可能放着她不管的。

  “我妈进医院了。医生说可能不行了。”陆霄鹤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梅夏听得出来陆霄鹤心里很不平静。

  “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梅夏也没想着自己现在是在爸妈家,穿戴好一切。坐了四个小时的车。赶到了陆妈妈所在的医院。

  那是梅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霄鹤,只一天的时间没见。陆霄鹤就好像老了一圈似得。

  “阿鹤,伯母怎么样?”梅夏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因为前段时间她才和陆霄鹤去看望过伯母。但是伯母现在却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别说陆霄鹤,就连梅夏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来了啊,”陆霄鹤循声抬头才发现梅夏来了:“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之前我们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梅夏心疼的看着病床上的陆妈妈。

  “那时候妈妈不让他们说,”陆霄鹤说着露出愧疚的表情:“我应该常回去看看的。妈妈因为我们要结婚,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怕我会分心。”

  梅夏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那么说。之前去陆家的时候,陆妈妈已经是有病之躯了,难怪陆爸爸让他们多回去看看了。现在梅夏也终于明白陆霄鹰的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

  “放心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应该不会有事的。”

  “阿夏,”陆霄鹤说着一把抱住了梅夏:“我现在好害怕,我怕我妈会突然不在了。”

  梅夏抚摸着陆霄鹤的头:“不会的。你要相信你妈妈啊。”

  梅夏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安慰陆霄鹤。毕竟这样的陆霄鹤她是没有见过的。她印象里的陆霄鹤,一直都是洒脱,淡然的。况且,就算有这样脆弱的一面,陆霄鹤以前应该也不会让梅夏看见的。

  “我先出去一下,你陪陪我妈。”陆霄鹤大约是觉得有些失态,站了起来对着梅夏道。

  梅夏乖乖的点点头,然后再陆妈妈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日渐憔悴的陆妈妈,梅夏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

  想起了以前陆妈妈总是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给她吃,而且陆妈妈一直都是个非常好的人。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别人有事找她帮忙,她从来都不说二话的。可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现在却躺在病床上。

  “伯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梅夏小声的念叨了起来。

  “阿夏,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一阵询问声。

  梅夏回过头去,发现陆霄鹰正提着保温饭盒站在身后。看到梅夏显得有些吃惊。

  “我哥呢?”陆霄鹰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陆霄鹤的踪影。

  “你哥刚刚出去了。”

  “我哥昨天一晚上都呆在这里,我怕他身体受不了。”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是陆霄鹰还是很喜欢这位哥哥的。

  毕竟年幼的时候,一个人很寂寞。这个哥哥却陪他度过了十几年的时光。即便没有血缘,这种情感也是无法割舍的。

  “伯母生病多长时间了,怎么都不来看医生啊。”梅夏问着陆霄鹰。

  陆霄鹰被梅夏问的有些发愣,觉得梅夏似乎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道:“我们一直都有带二妈看医生。只是二妈她不愿意住院。老爸也不想勉强她。所以才一直住在家里。昨天晚上实在是不行了,才给弄进医院的。”

  梅夏这才了然,点着头道:“原来伯母一直都在生病,她怎么不早点告诉阿鹤啊。”

  “二妈不愿意说,他说哥要忙工作。本来就没什么时间了,不想让他跑来跑去。”陆霄鹰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梅夏看了看病床上的陆妈妈。心想,母爱果然是伟大的。但是却在心里也不赞同陆妈妈的做法。如果她能早点告诉陆霄鹤,陆霄鹤现在就不用自责,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因为和陆妈妈相处时间太少,而感到难过。

  陆霄鹤从病房里跑到了医院的吸烟区,掏出一支烟点上。也不抽,发着呆。任凭那只烟孤独的燃烧着。

  陆霄鹤真的没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很小的时候就看过生老病死。但是发生在自己母亲的身上,陆霄鹤怎么样都接受不了。

  陆霄鹤想着狠狠吸了口气手里的香烟,很多年不抽烟了。现在重新抽起来,居然觉得有些苦涩。

  第一次抽烟,是留学在外的时候。因为一个人思绪烦闷,所以就拿抽烟当做消遣。可是如今,这香烟却成了陆霄鹤逃避现实的工具。

  吸烟区没有一个人,陆霄鹤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他实在不想回到那个病房。实在不想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因为他心里清楚,母亲很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便是母亲,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

  病房里的梅夏看陆霄鹤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也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因为刚刚陆霄鹤的表情一直都很不好。虽然梅夏不担心陆霄鹤会做出什么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在意陆霄鹤现在的状态,觉得还是让他回家睡一觉比较好。

  “叮铃……”陆霄鹤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陆霄鹤按了通话键,接了起来:“阿诺啊,什么事?”语气尽量表现的自然。

  “大哥啊,你现在在哪啊?你忘了今天要干嘛了吗?”那边的沈鑫诺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可这位倒是好。还优哉游哉的问着什么事。

  陆霄鹤怔了怔,才想起今天是和梅夏结婚的日子。昨晚自己才和梅夏说过,今天婚礼是举行不成了。可是自己通知了梅夏,却忘记通知其他人了。

  “我家出了点事,今天不行了。”陆霄鹤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倒是说的轻松,你这请帖都发出去了。人也都请了。我们这么一大帮人都等着帮你去接新娘呢。”沈鑫诺不知道陆霄鹤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脾气有些爆了起来。

  “兄弟,真对不起。”

  沈鑫诺听陆霄鹤这么说,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程度。赶紧追问:“你家出什么事了啊?还有今天这事梅夏知道吗?别到时候新娘还在家等半天啊。”

  “我妈进医院了,梅夏现在就在我这呢。”陆霄鹤向沈鑫诺解释着。

  “啊,”沈鑫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宽慰着陆霄鹤:“那你们在那边好好陪你妈。我先和这帮兄弟说清楚。”

  “嗯。”陆霄鹤答应了一声:“那我先挂了。”

  “好的,别想太多。”

  沈鑫诺话音刚落,陆霄鹤就将电话挂了。顺便将手中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站起身准备出去。

  “阿鹤,你没事吧?”梅夏好不容易在吸烟区找到了陆霄鹤。因为她一直没看过陆霄鹤抽烟,所以一直想不到这个地方。但是后来惊人提醒,找到了吸烟区。结果发现陆霄鹤果然在这里。

  “没事,我妈怎么样?”陆霄鹤看了眼梅夏。

  “还没醒,你弟弟在陪着呢,”梅夏心疼的拉住了陆霄鹤的手:“阿鹤,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刚刚听陆霄鹰说你昨晚一直在这里。”

  “我没事,”陆霄鹤反握住梅夏的手:“今天本来是要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结果却弄成这样。”

  梅夏一听陆霄鹤说“婚礼”两个字,立刻反应了过来:“我都忘了我们今天结婚了。真是郁闷,那酒店那边的事我得过去说说啊。让他们改改时间,等伯母身体好了再举行吧。”

  陆霄鹤看着认真安排的梅夏,大手一挥,将她揽进了怀里:“能娶到你,我这辈子也是值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知道吗?”梅夏从陆霄鹤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威胁着陆霄鹤。

  “嗯哪。”陆霄鹤也乖乖的回答。这个时候,梅夏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那你现在就回家,然后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梅夏用命令的口吻说着,然后抬手给陆霄鹤整了整衣领。

  陆霄鹤还想说什么,却被梅夏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只好点头答应了。

  临走前,陆霄鹤去病房看了母亲一眼。陆霄鹰正在身边照看着。陆霄鹤也很放心母亲交给他,便离开了。

  陆霄鹤刚走,陆爸爸就来了,给陆妈妈带了换洗的衣服。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坐在陆妈妈的身边,握着陆妈妈的手。像是祈祷着什么。

  梅夏当然知道陆爸爸祈祷的是什么,因为现在全家上下都在祈祷着这件事。梅夏只觉得陆爸爸肯定会好起来的。

  忙完医院这边的事,梅夏又给姚珊打了电话。沈鑫诺早就告诉姚珊出了事。姚珊也不敢给梅夏打电话。总觉得时候不对,生怕会打扰到他们。所以也一直等着梅夏的电话。

  梅夏让姚珊帮忙联系一些能联系上的人,告诉他们今天婚礼不能照常进行。原因不用说明。因为婚礼日后定会补办。那些个爱嚼舌根的人也只能让他们去说了,现在多解释一下,都是浪费时间。

  梅夏自己先是打电话联络了爸妈。说明了情况,梅爸爸梅妈妈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一听说亲家有事,就急着说要过来看看。梅夏没同意,因为现在这边事情一团糟。梅夏觉得爸妈过来,自己也顾不上他们。反而会乱上加乱。

  之后,梅夏赶到了酒店。向酒店的经理提出了延迟婚宴。经理没多问什么,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店。想必也是知道其中的各种原因的。况且客人的隐私也是不便多问。

  将婚礼的善后工作都做完之后,梅夏只觉得身心疲惫。但还是去了医院,想要看看陆妈妈。

  陆爸爸还是在病房里,不肯离开那个位置。陆霄鹰在一边也是无奈:“老爸今天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梅夏没想到陆爸爸对陆妈妈的感情如此深厚,也难怪陆妈妈会原谅当年陆爸爸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爱是化解一切仇恨的解药。

  “伯父,您吃点东西吧。”梅夏蹲下身子,拉住陆爸爸的手。她知道自己的话陆爸爸不一定会听,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

  果然,陆爸爸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盯着病床上的陆妈妈发着呆。

  “伯父您这样伤了身体,伯母要是好了。还得忙着照顾您。”梅夏觉得现在只能搬出陆妈妈来镇压陆爸爸了。

  陆爸爸果然也只吃这一套。一听见这话。立刻就站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那我就吃点吧。”

  陆霄鹰没想到爸爸会这么听话,赶紧将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拿了过来。陆爸爸虽然不太吃的下去,但是一想起梅夏的话,也就吃了下去。因为他同样相信,陆妈妈肯定会醒过来的。

  梅夏本来准备今天晚上由她来陪陆妈妈的,可是陆爸爸和陆霄鹰说什么都不同意。一直强调一个女孩子陪夜不太好。

  本来梅夏还想继续狡辩几句,可是陆霄鹤却突然出现了。梅夏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啊?”

  “我睡醒了,就过来看看。你们都回去吧,我今天晚上来陪妈。”陆霄鹤说着已经坐在了刚刚陆爸爸的位置上。

  “不行,你昨天一晚上都在这。”陆爸爸不同意。非要陆霄鹤回去好好休息。

  “没事,我都睡了一白天了,”陆霄鹤转头看着陆爸爸:“爸,你和阿鹰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

  陆爸爸很少听见陆霄鹤叫他爸,今天听见陆霄鹤叫了他一声。他也算是满足了。拉着陆霄鹰就出了病房。

  梅夏没有再制止陆霄鹤。虽然她也心疼陆霄鹤的身体。但是她也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让陆霄鹤回家休息那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让他留在这里多陪陪陆妈妈。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知道吗?”陆霄鹤对一边的梅夏说道。

  “嗯哪,那你一个人小心着凉啊。陆妈妈要是醒了,不管多晚都给我打电话啊。”梅夏说着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陆霄鹤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陆霄鹤对着梅夏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梅夏这才放心的离开病房。

  陆霄鹤看着病床上母亲,就开始说起话来:“妈,我记得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你就这样彻夜陪着我的。现在换我陪你了。”

  当然,这话陆妈妈是给不了她答案了。她只是一直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还有呼吸声,真的像是已经离去了一样。

  “妈,我已经原谅伯父了。现在也承认他是我爸了。你应该很开心了。所以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参加我和阿夏的婚礼。我们一家都健健康康的生活在一起。”

  陆霄鹤控制着不让自己流出眼泪,今天他在梅夏来的时候出去找了主治医生询问了情况。母亲已经是肝癌晚期,很难治愈了。

  之前因为母亲的意愿,所以一直采取的保守治疗。所以现在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已经大面积的殃及到了其他的部位。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霄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差点就没有站住。医生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对母亲宣判了死刑。

  陆霄鹤虽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又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他现在也不奢望母亲能够平平安安了,因为这已经不现实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母亲能睁开眼睛,看看他。和他一起说说话,就像小时候那样。

  所以陆霄鹤不想错过每个陪伴母亲的时刻,生怕这样就会错过母亲的最后一眼。

  这一夜,梅夏躺在床上。心思却一直在医院里。她今天同样去问了医生病情。同样知道了陆妈妈病情的严重性。她清楚,家里的所有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陆妈妈病危的消息。只是一个个都在心里不愿意承认,都还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当然,她也是其中之一。

  她不希望陆妈妈有事,更不希望看见陆霄鹤会伤心。她没有别的方法,只能祈祷陆妈妈能够渡过这段危险的时期。

  一夜平安无事,陆妈妈没有醒过来。当然也没有在睡梦中离去。这对陆霄鹤看来,是个不错的消息。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陆爸爸和陆霄鹰来到医院。梅夏也后脚到达医院。大家都在说着陆妈妈醒来之后,大家应该对她说些什么。大家这样说,其实心里都清楚陆妈妈可能就这样不会醒过来了。

  “伯母手指动了。”坐在陆妈妈身边的梅夏突然发现了陆妈妈的异常,赶紧叫了起来。

  一家人赶紧围了过来,陆妈妈果然醒了过来。陆霄鹤也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便离开了。大家都不敢往坏处想,围着陆妈妈齐齐坐了下来。

  陆妈妈想说些什么,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了说不出什么话。大家也不敢让陆妈妈说太多的话,只是拿着吃的问陆妈妈要不要吃。可是陆妈妈都是摇着头拒绝了,什么话也没有。只是笑着看着一群人。

  陆妈妈心里清楚自己这次住进医院,十有八九是出不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看不见陆霄鹤了。但是睡了一觉之后,发现陆霄鹤就在自己的身边,也觉得无比欣慰了。

  陆妈妈看见梅夏也在,张口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梅夏见陆妈妈这样,赶紧道:“伯母,您现在身体虚弱。别说话。等病养好了,咱们再聊。”

  梅夏不知道这话能骗得了谁,就连陆妈妈自己都已经知道了现在的病情。所以梅夏现在这么说只是能让大家能够稍微不那么紧张罢了。

  陆妈妈听梅夏这么说,也就没再强求着要说些什么。她想问的是梅夏现在是不是已经是她的儿媳妇了。因为晕过去之前,陆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陆爸爸和陆霄鹰千万不要把她的事告诉陆霄鹤,免得到时候两个人连婚礼都办不成。

  一边的陆霄鹤好像猜到了母亲的心思,拉着梅夏的手给她看,没有说话,只是让陆妈妈看见梅夏手上的戒指。陆妈妈看见了戒指,便也安心了。知道自己没有坏了他们的事。

  这也是大家见到陆妈妈的最后一面,虽然大家都没有言语。但是却感到了心的交流。那天晚上,陆妈妈在微笑中离开。

  陆霄鹤在身边陪着她,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就那么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霄鹤看着病床上没有了呼吸的母亲,居然没有太过悲伤。也许人在遇到极大的悲伤的时候就会变得麻木。

  陆霄鹤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个时候还算比较理智。打电话通知了陆爸爸和陆霄鹤。同样也通知了梅夏。

  梅夏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整个人就支持不住了。但是却不敢放声大哭出来。害怕会影响到陆霄鹤。所以只是在挂了电话之后,抱着被子大哭了起来。

  她不敢想象陆妈妈就这样离开了。那个善良的陆妈妈。一生都在保护着陆霄鹤的陆妈妈。就这样平静的离开了。

  陆霄鹤比梅夏想象中来的平静,没有掉一滴泪。倒是她,眼泪好像是止不住一样。流个不停。陆爸爸也是几次落泪。但也没有太过。

  梅夏终于明白,男人的悲伤是藏在心里的。她现在也明白了,陆霄鹤的心里肯定藏着很多的伤口。她希望自己能像独角兽一样在今后的日子里,治愈他那些伤口。

  陆妈妈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家里的亲戚和朋友。陆爸爸的好多生意伙伴,并没有邀请。陆霄鹤想让陆妈妈安静的上路,而陆爸爸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继续阅读:第十八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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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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