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春天的清晨。
院中的桃花刚开,各个含苞待放,枝头沾着露水,很是晶莹剔透,看着特别惹人怜爱。
树下一少女,含笑抬起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一枝桃花枝梢,踮着脚,鼻尖凑近刚开的花端,眯着狭长的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少女半张半合的红唇,轻轻的吐着热气,捏着花枝的手背上一朵鲜艳的桃花娇艳欲滴,比花枝上的桃花还要艳上三分,一根红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缠绕在少女的手腕上。
少女的笑容虽是对着这一树繁花,视线却看着不知名的方向,一脸的笑容透着幸福,让人嫉妒的幸福……
…………
泪水涌出,手中的毛笔微微颤抖。
‘哒’滴落在纸上,将墨汁晕开。
江离惊讶的看着这幅画。画上的少女不难看出,就是红线!
“你……”江离将视线从话上抬起,看着红线。
只见红线左手捂着嘴巴,身体不住的颤抖,双眸中泪水已经溢出,一滴一滴落在画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画出出来,这不是我,定不是我!!!
红线心中不停地告诫着自己。
我会有这样的笑容吗,为什么我心中是有让人心痛的悲凉,为什么……
随着泪水的涌出,后脑原来受伤的部位,突然疼痛了起来。
脑子里几个画面不停的闪动……好熟悉的背影,感觉好暖,是谁?为什么你在我的记忆你,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呜呜……”红线的嘴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江离眼神一闪,担心的看着红线道:“你没事吧……”
还没说完,就见红线整个人倒了下去。
“你……”
江离手快的将摇摇欲坠的身体搂在自己的怀中。双眼紧闭,微翘的睫毛上沾着少许泪水,嘴唇被贝齿咬的隐隐有些发白,眉头紧皱,像是被噩梦缠身。
江离心底升起怜惜,抱着红线的手臂不禁紧了紧。
“哟~本王请来的教书先生没想到对学生如此关怀……”
就在江离满眼关心的看着怀中昏迷的红线时,身后一个隐含着怒气的男声,冷冷的传了过来。
江离身体一僵,却没有放开怀中人儿的打算。
微眯这眼睛,象征性的点头,看向来人,道:“王爷,恕庶民不能施礼。”
“哦?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庶民甘愿冒着大不敬之罪……”
说完,滕圣轩已经走到江离的面前,视线却停在了江离怀中昏迷的红线脸上。
眼神突然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视线。
“江先生,可否将你怀中的人,交给本王。”滕圣轩面带微笑道。下垂的双手却紧紧的握起,指关节泛着白。
江离微微失神,就在恍然间,滕圣轩已经从他的怀中将红线接了过来。
“江先生,行苦你了,麻烦你将杏儿叫过来,然后便回去好好休息,王府答应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滕圣轩冷冷的发出逐客令。
江离不禁苦笑,自己从何时起,竟也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失神了。
点头,视线转到那幅画上,心中不禁一动。
执起笔,沾了墨,一盏茶的时间,便在那幅画上写了两行字。
随即放下笔道:“王爷,此女是不可多得的女子,望好好珍惜……”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院内。
滕圣轩看了一眼桌上的画,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勾起,转身看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掩去了眼中复杂的眼神。
将红线抱进了屋内,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久久的看着那一脸痛苦的脸,不禁愣神。
眼前的老大夫一只手摸着斑白的胡须,眯着眼睛,另一只手隔着一条绢帕,搭在红线的手腕上。
“大夫,这丫头什么时候会醒?!”滕圣轩皱起眉头,担心的问道。
“这孩子……之前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大夫收回搭在手腕上的后,不禁皱眉道。
滕圣轩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那就没错了,这孩子脑袋里有淤血,压迫着神经,她又有很多次受了刺激,这淤血没有消散的迹象啊……”
“用什么药尽管说好了,害怕王府没有?”滕圣轩皱眉道。
“那倒不是……”大夫犹豫的说道:“这孩子,体弱,一切强烈的要不能服用,只要一些温和的药就好,只是不要急于想起以前的事情,等淤血散干净了,到那时,以前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想起来,现在还是别勉强的好。”
“可能?”滕圣轩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大夫道:“你的意思是说,她的记忆很有可能记不起来?”
大夫点头,“有些事情,不是想好就能好的,她的记忆,有可能因为某件事情,也可能因为某件东西……都可能唤起她的记忆,可是如果强行想要记起来的话,反而会起到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