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粘在他脸上的头发一一剥开后,露出了和楼语凝看过的那张画纸上的人有着几分相似的脸,用锦帕帮他擦净了脸后才静静地替他进行把脉下针等一阵医疗手段。
“你还会医术?”恢复了点精神的苏赋吃惊地问道。
楼语凝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那是当然,我本就是医师嘛。”
“哦?”苏赋眼睛一亮,随即赞赏道:“难怪姑娘看起来气质非凡,又这般善心悯人,肯定是一个有医德的大夫。”
“公子过奖。”楼语凝依然保持温柔可人的模样,手中下针的动作不停却语带疑惑地向苏赋问道:“不过刚刚可实在是危险啊,好在我刚好出来采药遇上了公子失足落崖,这才能救你一命,不然啊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对了,公子怎会摔下悬崖呢,还是那般隐蔽之处?”
苏赋闻言心中恍然,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尴尬的轻咳一声:“没,没什么,就是被仇家追杀的,所以可能会连累姑娘了,哦,还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是……?”
“我姓楼,楼宇的楼。”
“我姓苏,单字赋。”以苏赋泡女人的经验,不用楼语凝主动开口询问,就自觉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博得她的好感。
“原来是苏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不不不,楼姑娘是在下的恩人,理应是在下向姑娘行礼的,只是在下身子不便,只能留待日后,但姑娘可以放心,等我一回到帝都就会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的。”
“再说吧。”
出乎苏赋的意料,楼语凝对他提出的报答竟不太在意的样子。这让苏赋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一定要让楼语凝因为他的身份之高贵而感到吃惊和不知所措的。
三天之后的未时(13时至15时)时分,在里帝都尚有几里路远的地方,正有一个偏显瘦小的身影吃力地推着一个手推车往帝都城门缓缓走去,而在手推车之上,正大喇喇地躺着一个浑身各处包裹着大小不一的布条,似乎是受了些伤的样子。
这样奇异的组合自然在接近城门时被守城的将士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高点的官兵一把拦下了二人。
苏赋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楼语凝察觉到他的意图,连忙上前扶住他。苏赋先是回以楼语凝一个感激的笑,这才转头对着那士兵有气无力地说:“我是苏赋,当今国舅的长子,快通知我爹我回来了。”
那士兵先是一怔,而后打量了几眼苏赋的面容,在确定确实与前两天收到的画像有几分相似之后,才把长枪一收,朝着门内跑去,不一会儿带来了一个身穿将军盔甲的该城门守卫管事。
“真是公子回来了,快将公子应尽城,还要派人通知国舅这个好消息。”那人只是打量了苏赋几眼就立马认出了他来,当即一连串的命令一口气发了下去,而后才亲自将苏赋迎进了城门。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楼语凝已经顺利进入到了国舅府中,此时的苏赋自然被苏文武亲自带走去治伤了,而楼语凝责则被随意地带到了一个客房中暂时安顿下来,甚至连个丫鬟都没给她留下。
楼语凝心中气闷不已,一气之下也就不管刚刚带她来的人对于“不得到处走动”的忠告,毫不客气地出了房间就往最近的花丛中走去。虽然此处已经远离房屋,不过借着月光楼语凝还是能大概看到此处是一个小花盆地,此地虽小但却被布置得很雅致,略一犹豫楼语凝就往花丛中走去。
黑漆漆的一片完全没人可以看到楼语凝到底在做什么,但就在她在某一处停留了大概一刻钟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不过楼语凝却故作不知的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是谁在哪里?”满意地听到一声质问声,楼语凝猛然转过身来看向声源处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咦?你不是刚刚一同回府的那名女子吗?”来人竟是苏赋的二弟—苏承。
楼语凝脸露急色,口中吞吞吐吐的张着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似乎是被他给吓到了。苏承见此开怀一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罚你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楼语凝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了一些,然后探头探脑地四下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步走向苏承在他面前站定,一手拍着胸口一边吐着舌头灿灿到:“我饿了,可是没人理我,就只好自己跑出来找吃的了。我知道不能随便乱跑,但是我是真的饿坏了,我从小就不经饿的,一饿就头晕眼花,所以……求求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以后你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我不收你诊金,免费替你看病成不?”
苏承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变着法讨好他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便起了挑逗之心:“恩……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又是大……少爷带进府里的,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完苏承转身就要走,结果不出意料地没走几步,身后那人就追了上来还胆大的直接抓上了他的袖子,正在他暗自皱眉时,只听楼语凝甜腻腻的撒娇道:“这位大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是管家就是管事和侍卫之类的,想来大哥一定有办法替小女子弄到吃的吧。大哥,相见就是有缘,看在如此不易的缘分上你就赏我口饭吃吧。”
苏承愕然,此人真是……厚颜无耻啊,世间竟然有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等程度,不过想想感觉似乎还蛮还玩的,毕竟这样的人难得碰见啊。于是在楼语凝再再次恳求,并梨花带雨的都这双唇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时,他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哦,太好了,终于有吃的了。”楼语凝欢呼一声,当即毫不客气地上前拦住苏承的手,几乎是拖着他就走的样子,看来真是饿坏了。
苏承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还是忍住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两人走出二十几米远的时候,一只带着微弱荧光的看似飞蛾的飞虫,从刚刚楼语凝站立的地方腾空而起,几个闪烁间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