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是老大
我独困困2018-11-07 14:374,478

  不管是战争还是阴谋,都距离波顿山脉里的猎人村非常遥远,在这里,只有自然和简单的快乐。没有人知道占罗公国的王储尼尔森正在雷霆大怒,咆哮着询问他的大臣们,为什么鹰眼护卫团和采矿营人间蒸发了,五千多人一个都不见了。在尼尔森看来,这是他成就帝业道路上的一场小小意外,在群臣看来,虽然他们不敢说,但他们都觉得尼尔森的心智和他出生时脐带绕颈有直接关系。也没有人知道,九耀帝国弗雷德里克大帝已经召见裴迪大公,开始蓄谋吞并占罗的计划,因为北方气候变暖,占罗公国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原先环境恶劣的苦寒之地,而是成了一块肥肉。更没人知道,艾文矿区的一个洞穴人居然活着回到了洞穴人国,听了他的描述,长老会十分恼怒,决定一方面向占罗索要巨额赔偿,一方面准备与人类决裂,从隆非公国开始,展开对人类的报复。

  猎人村的人们在冬天里,通常只有两个活动项目,吃和玩。

  林顿的宠物也有了一个比较形象的名字,叫做团团。团团吃了林顿的小匕首以后,外观发生了变化,身体左侧长出一个肉质小剑,还把主人的兽皮被子戳了个洞。自此,团团惦记上了金属的味道,吵着它妈妈,一定要吃阿道夫爷爷砍树的斧头,林顿是坚持原则的小孩,认为别人的东西坚决不能拿,弄得团团失落而煎熬,好在,问题因为小黑的到来迎刃而解了。

  大家对小黑这个流浪孩子是有点疑惑的,尤其是他刚到猎人村口的时候,阿道夫爷爷就拉开了铁弓,他以为来的是一只冬天不睡觉的小山熊。兰伯特先生也感到奇怪,自从来到猎人村,林顿似乎有了明显的变化,活泼了不少,不像以前那般闷声不响。林顿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是不可思议,有时让兰伯特先生很尴尬,因为这位皇家讲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比如最近的一个问题是,手指头为什么是五根?小黑的到来更让兰伯特先生很不解,他俩好像早就认识一般,一见面就如胶似漆,跟亲兄弟没区别,要不是看着林顿长大,兰伯特先生一定会相信小黑刚进村时候的谎话。

  阿道夫定睛一看,连忙收了弓箭,惊道:“嘿,原来是个小孩,我还以为是头小熊,真够黑的啊,孩子,你干嘛来了?

  小黑答道:“我找我亲哥哥林顿。”

  兰伯特先生问过阿道夫,会不会附近哪个村子走丢了孩子,阿道夫连忙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波顿山的猎人们可是很白的。”阿道夫说完,又是挽袖子,又是撩衣服,露了很多地方给兰伯特先生作证明。

  兰伯特先生问小黑从哪来,小黑就说他和一位女神姐姐关系不错,是她送自己飞过来的,兰伯特先生只好摸了摸小黑的额头,从此再没问过了。

  当然,大家不会真的为难一个流浪的孩子,兰伯特也希望林顿有一些伙伴。

  两天后的树林里,林顿和小黑单独玩耍的时候,团团在林顿的脑海里大声嚷嚷起来:“妈妈,妈妈,放我出来,我要跟这个黑家伙谈一谈。”林顿被团团吵得头晕脑胀的,心想反正没有其他人,就让小黑和团团认识一下吧。

  小黑大吃一惊道:“妈呀,从哪蹦出来个这么大的肉丸子!”

  “黑小子,嚷嚷什么?”团团举起它的小肉剑指着小黑。

  “还会说话的肉丸子,见鬼了。”小黑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林顿笑道:“小黑,这是我的宠物,它叫团团,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说罢用手指了指胸口的指引之痕。

  小黑明白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围着团团转了一圈道:“小肉球,原来咱俩是一伙的啊。”

  “黑煤球,谁跟你一伙的,今天我出来,是要跟你分个高低。”团团愤愤道。

  “为什么?”

  “我叫林顿妈妈,你叫他哥哥,那不是成了我的舅舅了,我可不想有你这个黑舅舅,所以呢,你应该叫我哥哥,也叫他妈妈。”

  “妈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小肉球,公母都不分。”小黑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想让我叫你哥哥,做梦吧。”

  团团道:“有本事就打一架,谁赢了谁老大,输了的乖乖听话。”

  “哈哈哈,你连脚都没有,就一把小破剑,怎么跟我打?”小黑不以为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斧子道,“你看我,四肢健全,阿道夫爷爷还给了我一把武器,让我砍树枝。”

  “哇,斧子!”团团两只小眼直放绿光,兴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立刻滚了起来,猛地从侧面撞在小黑的小腿上,小黑站立不稳,栽了个仰天八叉,还没回过神来,屁股上被团团的肉剑戳了一记,痛得哭爹喊娘的。团团喊道:“我没有腿,但是我会滚,看着,我还会弹。”肉球从地面弹起半米高,砸在小黑的脑袋上,砸得他七荤八素,满眼都是星星。小黑急了,手里的斧头也不分方向,一阵乱舞,林顿担心他们受伤,正准备劝架,还没出声,小黑的斧头就给团团咬住,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了。团团吞了斧头,压在小黑身上不动了,小黑想翻个身把团团掀下去,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只能叫嚷着:“压死了,压死了,怎么这么重啊!”

  团团消化了一会,身体右侧长出一把肉状小斧头,它小眼睛笑眯眯的,又在小黑屁股上戳了一剑,问道:“谁老大?”

  小黑说:“你玩赖,搞偷袭,我不服。”

  团团又是一剑,右边的斧子也举起来,问:“服不服?”

  小黑眼角余光看到肉斧子举起来,连忙喊道:“服了,服了,你老大。”

  “快叫林顿妈妈。”

  小黑道:“这太难了!”

  裤子上第四个洞了,小黑只好妈妈妈妈的一气乱叫,团团这才从他身上弹下来,林顿看看小黑的屁股,虽然有四个洞,却没出血,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黑揉着屁股道:“团团老大,我们商量一下,只要你不让我叫林顿妈妈,我叫你团团爷都可以。”

  “团团爷?感觉不错啊,但是还要加一个条件,找机会把阿道夫爷爷的弓箭也给我弄出来。”

  黄昏的时候,阿道夫看着垂头丧气回到家的小黑问:“斧头呢?”

  “丢了。”

  “唉,柴火一根没砍,斧头倒没了,你屁股上怎么回事?”

  小黑红着脸捂着屁股说:“没事,没事,蜜蜂蛰的。”

  加上林顿和小黑,村里有了四个小孩,每天下午,是兰伯特先生组织孩子们学习的时间。

  “孩子们,我们这一课,要讲讲语言和文字。”兰伯特先生扶了扶眼镜,看着四个神情专注的孩子说道,“首先,语言是什么呢,就是说话。你们肯定在想,说话谁不会啊,只要不是哑巴就会,可语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语言,是所有智慧生命最重要的交流工具,它通过各种音节表达符号,传递和保存着文明成果,而文字,是无声的语言,是语言的书面表达形式,也可以看成语言的一部分。那么,你们应该能够想象,如果没有语言,世界是什么样子,文明将苍白一片。所以说,你们每个人,不管将来想做什么,都必须首先掌握语言和文字。”

  “我们现在所说的话,属于哪种语言呢,谁知道?”兰伯特先生问。

  “是人类语言。”小黑抢着回答,神情还有些得意。

  “很对,但不具体。”兰伯特道,“人类有三种通用语言,分别是北方通用语,南方通用语和拉夫通用语,在南方,语言的体系比较复杂一些,所以海斯勒帝国和神圣帝国一般使用南方通用语,而东南帝国以及更南边的一些公国,则使用拉夫通用语。除了通用语,不少的国家和民族还有自己独特的语言,但这些语言的使用范围没有那么广泛,所有以上的语言,我们称为人类语言。我们都知道,大陆上并不是只有人类一个种族,其他的种族和我们的语言是不同的,比如矮人,使用矮人语,精灵使用精灵语,半兽人使用兽人语,会讲话的高级魔兽,使用魔语,龙族,使用龙语等等。”

  “老师,大陆上还有会讲话的动物吗,我爸爸抓了很多动物,可没有一个会讲话的啊?”一个小女孩问道。

  “萝伦,你爸爸抓的动物,我们叫做野兽,野兽智力低下,它们用简单的吼叫交流,也可以说是一种语言。动物分为三类,野兽属于低级动物,一般按照本能来行动,其次是灵兽,灵兽的智力相当于人类六七岁的孩子,具有一些判断和分析的能力,最后就是魔兽,魔兽不但非常强大,而且极为聪明,高级的魔兽,智力甚至超过人类,只不过,它们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思想罢了。灵兽和魔兽都能够使用魔语,可以互相交流沟通协作,它们其中的一些,甚至能够学会其他种族的语言。”

  “兰伯特先生,波顿山脉有灵兽或者魔兽吗?”小黑问。

  “据阿道夫爷爷说,波顿山脉里出现过几次低级的灵兽,可灵兽强大而聪明,不会轻易掉进猎人的陷阱,或者说掉进陷阱也有办法逃脱,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抓到过灵兽。好了,孩子们,我们不要偏离今天的主题,今天,就从基本的音节和笔划开始,林顿已经学过一点了,你要帮助其他的同学。”兰伯特先生说罢,在一块悬挂的木板上,用碳头写起简单的符号来。

  “林顿哥哥”,课间萝伦指着木板问道:“你听听第五个音节我发音准确吗?”

  “不准不准”,小黑接茬道,“兰伯特先生都说了,这个音节舌头要微微翘起来,你看我的舌头,要这样,这样。”

  “讨厌,人家又没有问你。”萝伦白了小黑一眼。

  一天下午的小课堂上,来的不是兰伯特先生,而是阿道夫村长。

  “阿道夫爷爷,今天你给我们上课吗?”萝伦好奇地问道。

  “哦,老头子可不会讲课,你们的阿道夫爷爷只知道,黄羊有四条腿,麋鹿有一根短尾巴,别的可教不了你们什么。”

  课堂上一阵哄笑。阿道夫继续道:“孩子们,我和兰伯特先生商量了,既然你们都在猎人村,那么打猎也是一门重要的课程,所以呢,我让维托叔叔用柘木做了几把弓,以后咱们一天上课,一天打猎好不好?”

  阿道夫摆摆双手,示意孩子们不要太兴奋,他说:“别太着急,孩子们,打猎也有很多的学问,射箭只是其中一项,我们今天的猎物可不是真正的动物,你们要射中奔跑中的雪兔,还需要很多练习,我们要先学会射木桩。”

  每个孩子都兴高采烈地领到了弓箭,阿道夫看到,只有小黑是愁眉苦脸的,于是问道:“小黑,你不喜欢射箭吗?”

  “不是,不是。”小黑想到团团爷的那副馋样,估计自己手里的弓箭不会有好的结果,他道:“我怕丢。”

  “真是个丢三落四的孩子,给你什么丢什么,既然这样,你每天上午跟着维托叔叔学习制作工具吧,丢了你就自己做。”看来阿道夫村长深刻领略了小黑的败家行为。

  “真的吗,太好了!”小黑那黝黑的脸上终于释放出灿烂笑容。

  “真是太好了!”团团在林顿的脑海里也是一阵满足的嚎叫。

  几天后,林顿、布鲁斯、萝伦都能在十步之外一箭命中木桩,唯独小黑,准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有一次他差点射到自己的脚。小黑一脸愁苦地拉开弓,问阿道夫:“爷爷,你确定心里想着狩猎女神阿尔特弥斯,能够更准一点吗?”

  “是的”,阿道夫和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想着她吧,起码不容易射到我们。”

  小黑一箭出去,萝伦捂着嘴咯咯直乐,她说:“小黑哥哥,你的强项还是在课堂上读那些音节,舌头可比手灵活多了。”

  小黑的脸更加黑了,他道:“哼,我的强项应该不是做猎人,也许,也许是当法师。”说到法师,小黑的脑子里突然如同响起一声炸雷,呆立在那里,记忆里似乎想起什么,自己以前真的是一名法师,至于是什么法师,会什么法术,一点也记不住了。

  “法师,法师,法师。”小黑魂不守舍,满脑子是法师,别人的话语也听不见了,几个人围着他直着急,阿道夫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只好对萝伦道:“萝伦啊,你小黑哥哥受不了刺激,以后大家批评他要注意方式,赶紧背进屋里休息休息吧。”

继续阅读:第六章 接骨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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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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