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妈神经质吧。”于子靖看着大妈消失的远方若有所思,好像在于子靖眼里只要不符合他心里的那杆衡量人类标准的秤的人都是有病的,至少在他心里是感觉有病的。
“她…她不会…就是躲藏在河底的那个妖怪吧?”凌凡害怕的咬着下唇,样子很是无助,有些口吃。凌凡就这么单纯,无论别人对她说什么,只要对方表现的特真诚,她一定会相信的。
“那是我们校职工宿舍看门的吴大妈,刚逗你们玩呢。”冉静翻翻白眼表示被天真的凌凡打败了,心道这小姑娘可真单纯。
此刻石桥上的人越聚越多,占据了大半公路,来往的车辆像是对遇难者鸣笛哀悼似的。不过显然站在桥上的人对于遇难者更加悲伤,站在石桥上默默哀悼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旁边正不停按喇叭的来往车辆。
忽然黑压压的人群开始骚动,像一只体力耗尽的苍蝇掉进了蚂蚁窝,近在眼前的美食使得那些蚂蚁近乎疯狂。站在石桥上的人在这一瞬间全拥挤到了石栏杆旁,一个个伸着脑袋争前恐后的朝河里望去。如果这座石桥在建造时稍微偷工减料的话,恐怕此刻已经坍塌跌入河底了。那么明早我们就要一起上头条了,想想觉得挺牛掰的。
然后化为灵魂的我会看到这样一篇报道:昨天晚上青石桥发生坍塌事故,一百多人不幸遇难,原因正在调查中,据目击者透漏,原因是因为众多市民站在石桥上看热闹造成石桥顶梁断裂,不幸发生坍塌事故……
估计这篇新闻一出立马就会有人笑掉大牙,然后马路上再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后肯定鲜少再有人驻足观看了,原因很简单,害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
人群转移了方向,就像麦田里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本来长势很好矗立在地上的麦子纷纷倒向一边。公路也豁然开朗,应该说急得满头冒汗的司机眼前豁然开朗了,看热闹的人全跑去河边一探究竟,没人在顾得拦路抢道。司机们如同重获新生的草原猎豹,纷纷踩足了油门冲出这个是非之地。
林信也受到了人群的感染,马不停蹄的朝河边跑去。这种骚动如同丧尸出没,病菌在其中一位丧尸传出,然后在人群中迅速蔓延。丧尸的部队几乎可以说是在瞬间就壮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直到周围再无可以攻击的对象。
“出来了,出来了,好像还有呼吸!”石桥下面的河道上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呼。紧接着这声惊呼就是人群中的小声议论,乱哄哄的如同露天厕所里的苍蝇,只可惜缺了整治这种嗡嗡声音的秘密武器。
“唉,可惜,在这儿都爬的我双臂发麻了,到最后竟然没有一点跌宕起伏的猛料。”趴在石桥栏杆上的一位年纪约十五六模样的少女说道。
“你还想怎么样?这又不是拍偶像剧,你想上演一波三折的狗血剧情吗。”站在少女旁边的另外一位说年约十五六的少女说道。
“也不是啦,但是总有一种失落感。”趴在石桥上的少女闷闷的说道。
旁边的少女不在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石桥下为了救人而忙碌的救援队,眼神中透出一丝伤感。
林信跑到石桥边向下望了望,感觉没什么可看的,他可能是觉的有人跳河又被救起来不是啥稀罕事儿,林信表示不屑一看。他只瞟了一眼马上就又转身折了回来,速度快的如同高速移动的赛车做了一个急速漂移。反应稍慢点的于子靖跟在林信屁股后面正屁颠屁颠跟着看热闹去呢,没想到正当他疾步朝石桥边缘走时林信猛然又折返了回来。两人一时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拥抱在一起的二人颇像一对温情肆意绵绵的情侣,腻腻歪歪的不可开交。
“哎呦喂,你回来干嘛。差点亲到你,靠。”于子靖推开林信,赶忙擦了擦嘴,气愤愤的说道。
“哈哈,差点亲到那你擦嘴干啥?我看是已经亲到了吧。”凌凡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甚是滑稽,忍不住调侃了句。
“呸、呸、呸,刚才你是不是吃蒜了?”林信也顾不得什么道德什么形象了,朝着地上连连吐痰。
林晓寒和冉静看着林信两人古怪的样子也跟着凌凡一起哈哈大笑,冉静捂着肚子含泪说道:“你们俩要亲也不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呀,还需要未成年人回避,多麻烦。等回到家你们俩躲进厕所想怎样就怎样,难道你们还需非需要我们观看助威不成,哈哈。”
“就是就是,怪不得你们俩整天腻腻歪歪在一起,把人家吉吉抛在一边,原来里面有隐情哇。”凌凡赶紧继续挖苦还在不停擦嘴吐痰的林信和于子靖。
“对哦,我说最近你们俩怎么开始慢慢疏远我了,原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为了更彻底戏谑林信和于子靖,我也赶忙顺着凌凡说道。
溺水者被打捞了上来,在石桥上看热闹的人渐渐对下面失去了兴趣,纷纷转头看向我们这边。像发现了新事物似得投来了好奇又好笑的目光,林信和于子靖立刻断定,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俩将会变成众人的笑话。聪明的两人立刻停止一切活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从不认识对方的样子连忙撤离现场,朝着黑暗的无人角落跑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切物体都显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棱角分不清本来面貌。我们的双眼如同漆黑的夜晚一盏探照灯,在光束下的物体我们可以勉强分辨其颜色与形状,可是在灯光映射不到的地方,又有另外一番天地。我们总是看得清轮廓,却读不懂内心,可偏偏内心强大的我们却又总喜欢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
刚刚被救上岸的落水者被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拉进医院,没有人焦急的陪同在他的身边,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救护车冰冷的急救病床上。但愿世人有怜悯之心,可以在他的家人到来之前为他垫付医药费。
此事告一段落,溺水者的英勇事迹也会随着河流慢慢浮向远方,被缓缓流动的青色液体洗刷的一干二净,掩埋在这个循环往复的时空里。
在看热闹的人在完全散去之后我们仍没有见到蒋飞的身影,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找到了正嘻嘻哈哈的林信和于子靖,两人正勾肩搭背的对着手机傻笑,如同黑夜中疯狂飞奔的精神泄愤者,只是他们缺少了那裸体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