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气很干燥,深圳的夜晚依旧是温馨如春,等待着赵妮下班聊天的林云在下班后躲在房间里看小说,听着情歌喝饮料,外面的街上不时传来叫卖吆喝声,楼下广场几百个跳舞的人踩着鼓点,林云听得心里烦躁极了。他一抓起电话拨了过去,对方意外的通了。
奇怪?按照常理,在三星厂里,中国移动信号是被厂方被干扰而无信号的,这时竟然通了?
喜欢冒险的林云突然来了一句:“赵妮,今晚有时间吗?”
“今晚我不上班。”赵妮听到林云这样问,高兴地回了一句。
“我今晚来看你,行吗?”林云甜甜地说。
赵妮犹豫了下,她喜欢冒险,喜欢坐过山车,喜欢一切刺激都东西。但是出于矜持,她还是不答应,良久才说:“脚在你身上,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不支持不反对。”
听到这么一说,林云心里大喜:有戏了!
恋爱中的女人不反对就表示有戏唱。这句话虽然不是经典,但是出自泡妞高手李海峰来说,的确成就了不少红男绿女。现代恋爱中,大多数人都是颠覆了传统的那套方法,直接了当才是王道。
三下五除二,林云收拾东西搭车来到了东莞。他相信既然可以在高铁上遇到美女,一定能在这样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再见到这个美女的。
早有准备好的赵妮已经在厚街天桥等候着,可是林云却很有心计,故意说得迟了点,他早就在村牌坊下面搜寻着赵妮的身影。
以前在信息里林云告诉赵妮,自己天天在为两人的相聚而努力奋斗,比如礼物,比如见面的地点等等。这些虽然在赵妮眼里不算什么,可终究算是一个朋友的心意。此时,赵妮正在天桥上四下张望,搜寻那个健谈的超市采购经理的身影。
还是赵妮比较担心林云,拿出手机找到了林云。她看到林云热得汗如雨下,心里一紧:这个网友真有心!
这些年,她什么都不缺,就差一颗诚挚的心。每次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望着一双双的情侣牵手走过,望着一家大小大秀笑脸时,她就莫名其妙伤感起来。原来,自己过得太孤单了。若不是有繁忙的工作,她怕自己早已失眠或者改行回家。
她想去帮忙拎那个大纸箱,但是林云执意要自己提着,他背上一只李宁黑色双肩包一只大纸箱,经过天桥时累得气喘如牛,但是他一点也不喊累,因为他看到了赵妮欣慰的表情。
赵妮带他来到一家台湾木瓜牛奶甜品屋,赵妮告诉他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和木瓜牛奶,她最爱番石榴加话梅粉等等。林云累了许久,早就口渴了,但是碍于面子,只得漫不经心的用勺子搅动牛奶,一边赞美赵妮漂亮,吃穿都有品味。
人人都爱美。赵妮被夸漂亮,自然十分殷勤周到。她吃法很斯文,看上去像是极有修养的名门闺秀。林云不喜欢番石榴那种鸡粪的臭味,但是美女在眼前吃得津津有味,他皱着眉头吃下平生第一块番石榴。吃完,还说味道很好,鲜美脆甜,加上酸溜溜的画梅是恰到好处……
好话说了许多,林云是故意拖延时间,其实他包里都装好了换洗的衣服,就是想赵妮留他下来住一晚的。
甜品店的胖老板如弥勒佛一样坐在柜台后面哈欠连天,他也是个过来人,他见到赵妮是常客,本来要关门打烊的他又端来一盘水果盘,笑眯眯地说:“小姑娘,难道有缘人,今天这盘水果,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
林云听了感觉有了支持者,胆子大了许多,胃口大增,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水果风卷残云解决。吃得他满嘴都是冰激凌,乐得赵妮哈哈大笑:“有性格是有性格,不过也太不顾场合了吧,好像有人跟你抢似的。”
林云看老板热情,又点多了一杯果汁,原因是他不太喜欢人家施舍。
趁着林云上厕所的时间,赵妮早早买了单,她也跟林云差不多,不愿意让对方说什么。这让刚刚洗过脸后的林云非常难为,他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手里攥紧银包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请女人,哪里有女人买单的?”
“哈哈,谁请不是一样吗?”赵妮望着林云笑了笑。“走了吧,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要去南城吗?”
林云猛地掏出手机一看:“哦,真是的,都快十二点了。我朋友都已经睡觉了。”
“我明天还得上早班,我想先回去了。”赵妮试图提起纸箱走人。但是纸箱太沉,让她没有成功。
一个箭步,林云拎着纸箱道:“赵妮,这单不应该你买,应该我买!”
“没有应该不应该的,因为你是客人所以你不要说其他话了。再说把你赶到南城区去。”赵妮有点不高兴了。
林云心里感激着,若是普通的情况下,男孩跟女孩一起都是男孩争着买单的,如今却是女孩请客,更是显得这个女孩懂得做人之道。此时,一股特别的带点敬佩又带点欣赏的感觉便从他心里油然而生。
赵妮不停地看表,她心里惦记着明天上早班,要知道在三星的早班是早上的六点上班。而外宿的赵妮必须在早上的五点多就到大路上等候三星厂的接送车。到了天桥上,林云感觉到了分别的时刻到了,他突然停了下来。
“赵妮,马上就要分别了。”林云深情地望着赵妮。
面对他含情脉脉的眼神,赵妮心弦一动:没错,就是这种眼神,久违的眼神!她抿嘴哼了一句。
“我可以抱你吗?”林云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白痴的问题。这句话若是说出来肯定很肤浅,但是不说就做,绝对是非常懂得风情的。他心里一再权衡,还是说出来,生怕这次见面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以后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赵妮停了下来,侧头望着公路上的车水马龙:人生岂非就像旅途,下一站会遇到谁会认识谁都是未知,何必想到太远?
林云见她不支持也不反对,便伸手拥了过去。两颗心骤然靠近,碰撞一起产生火山爆发般的震撼!他感觉到赵妮的头埋在胸前的安逸与踏实,他内心发出一声感慨:走再长的路,不累,等候太久,也愿意!
这一刻,时间停滞不动,世界静止不动。天桥上的行人匆匆,天桥下的车来车往,仿佛都与她们无关。她们两颗心犹如正负极电流般相吸一起。
这个动作是个大跃进,她们的关系出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赵妮说:“你回去吧,我也要早点睡觉了。”
林云从包里缓缓掏出一双手套,小心翼翼地给赵妮穿上,轻声叮嘱道:“箱子太重,穿上手套不会弄伤你的手。”
“没事了,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金贵。”赵妮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她手心立刻沁出汗珠来。
赵妮并不是没有力气,而是箱子实在太重,那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包含了圣诞节的礼物,丝巾,储蓄罐,贝壳等工艺品。林云看她拎不动,立刻接了过去说:“还是我帮你送回去吧。”话说完,他心里喜滋滋地等候着答案,因为他终于等到机会去她家里了。在赵妮的口气中,林云分明感觉到了对方不欢迎去她家。
第十四章飞速进展
公路上的三星厂接送车过了一辆又一辆,赵妮心里着急,要是错过了时间,就得掏钱打出租车了。其实她不是怕打车,而是厚街的出租车是出了名的不打表,仪表当是虚设,短短的一段路,就要狮子大开口。她追不喜欢这座城市的欺诈,也就是这样的心,让她一直坚守阵地挺过来,这个世界应该是纯真的,唯美的。
时间过得飞快,夜已深沉,风刮得猛,路旁一个的士佬裹着大衣在车里打盹。
林云轻轻敲窗,赵妮想说什么却被林云盯着不放,让她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究竟是打车回去还是走路回去。
的士司机睡得香,他见林云两人走来立刻打起了精神,按下车窗问:“打车吗?”
“请问从这里到丁山又回来多少钱?”赵妮先开口了,她知道没有回三星厂的车了。
“五十。”的士司机从袖筒里伸出五根手指,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
“忒贵!”赵妮有点不高兴了,她也不还价。
的士司机四下瞧瞧没有竞争对手,又合上眼,拢着双手斜靠在座位上佯装睡觉,一脸鄙视的眼光让赵妮十分反感。
一边的林云看到心里火苗噌噌往上蹿。若不是美女在身边,真想冲上去狠狠地送他一拳,打落他两颗门牙再说。现在美女在旁边,肯定要保持君子风度的。
“只去不回吧!”林云开口了,他认为自己在赵妮面前不能表现太过寒酸,比较自己是男人。男人就是结婚前可以适当大方些,但是结婚后要老老实实过日子。
十多分钟的车程后,小街转入小巷,林云拎着沉甸甸的纸箱,低着头一直朝前走,他心里不担心走错路,因为旁边有个赵妮。
赵妮一句话不说,她心里想了许多,究竟林云是不是坏人?
终于,林云在走路时一直靠着公路中间走,把赵妮保护起来的姿势走到了一栋三层楼的平方下面问:“赵妮,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赵妮停下脚步,摇摇手里工牌带上的钥匙说道:“到家了。不过你不能上去。”
“我怕你提不动纸箱。”林云轻轻牵起她的手,然后用力握住她的手掌,用一种真诚的力量传递了心里话:别怕,我不是坏人。
赵妮犹豫了下,严肃地说:“你等下,我先上去,你等会儿上来。”接着她就甩开手开门冲了上去,黑暗的楼梯上发出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林云被甩开手,呆若木鸡楞在那里。他心里犯疑了:要等下让我上去,莫非是家里藏了男人?
“上来吧!”
三楼的房间已经开了,狭窄的楼梯上射出一道光。
林云拎着纸箱,左看右看,生怕漆黑的楼梯上突然蹿出一只可恶的老鼠来。她真搞不懂为什么赵妮好好的三星宿舍不住,非要来这里受罪。
在赵妮的请一声后。走进房间,林云环扫四周,一床一衣柜一小桌子电脑齐全。他睁大眼睛留意了下鞋架,发现都是同样码数的女人的鞋子。他不得不看看赵妮,对刚才自己的多疑表示惭愧。赵妮在忙着开电脑,她要放点音乐来,要不然一楼的房东会发现楼上来了陌生人,特别是男人,房东很是反感。因为房东是个寡妇,她被没良心的老公一脚踹,因此她非常讨厌深夜来女人家里的男人。
林云然后巡视小床,单人小床很小,但是非常整洁,连被子都叠得好像刀削豆腐块一样平整。床头的四个米白色的小公仔就端端正正摆放在枕头旁边。他无意瞥见了衣柜里一套男装西装,他心里好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但是他却不敢说也不敢表态,谁叫自己是后者?
其实,在恋爱中的人都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连同她的过去都要接受,要不然是不会长久的。
林云一横心,咚的一声把纸箱丢了下去。约莫是里面的陶瓷储蓄罐打破了。
“哎呀!”赵妮扭头一看,尖叫起来。“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有事,你还指望我有事呀。”林云好事没好气地说。他明白赵妮是担心自己砸到脚了。
“好了,房间很小,不要见怪。请坐。”赵妮做了个请的姿势,搬来一张塑料椅子。
看到这般布置,墙面空空,一点装饰也没有,林云心里很高兴:总算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中,有些是赵妮的形象喷绘,那可以林云从赵妮空间要来的艺术照,经过了广告公司的喷绘写真制作,成了名符其实的明星画,他知道赵妮是外行,如果让她一个人完成是不可能的。于是,林云决定自己动手。
赵妮并不清楚纸箱里装了什么礼物,但是她仍然可以感觉到纸箱沉沉的,一定花费了林云不少心思。虽然封闭的纸箱,她能感觉到凛冽的锋芒穿透而出。她心里喝了蜜一样高兴,更多的是感动吧,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如此真实接受过别人送来的礼物,尽管这些礼物毫不值钱。
等他张贴好喷绘,也该是分别的时候了。林云站了起来,依依不舍地说:“赵妮,太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赵妮故意把门敞开着,就是不想让人误会把关系搞得不明不白的。后来林云才明白,这栋房子,只有赵妮一个房客。这个时候,楼下的房东也早已躺着按摩椅上自己给自己做面膜,一边听着吵死人不偿命的粤剧。
“你走哪里去呢?”赵妮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晚了。”她很是担心远方来的朋友林云的安危,再说她看到墙上的画,心里好像喝下了一大碗的蜂蜜,美滋滋的。
林云背起包包突然将赵妮搂在怀里,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吻过去。这个镜头,他是看多了西方电影。想不到今天在自己身上用起来是那么的有效。
猝不及防的赵妮愣了,她好无准备地束手就擒,面对林云狂热的吻,她没有躲避而是迎合过去。她心里记得一句话:男人是因性而爱,女人是因爱而性。她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面对如此热情的吻,她隔着衣服仍然可以感觉到那颗炙热滚烫的心,好像一锅沸腾的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云停了下来,说:“我该走了。”说完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还在怦怦直跳,犹如怀里揣了只兔子。
走到门口,他有突然转头回来:“我不走了,今晚就睡这里吧?”
低着头,赵妮一句话也没有说,径自走出去朝外面瞄了一眼,然后关门反锁去冲凉。她也明白这里镇上找个酒店也有段距离的,这个时候的厚街,治安状况是地球人都知晓,何况他对林云的人品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