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有课,也不想在家里呆着,也就逛着到了图书馆,想来马上考四级,多记点东西也是好的。
大学图书管总是位置不够用,占座的占座,念书的念书,基本上很少有时间有空位。
挑了一本书,也不管地下脏不脏,找个墙角就坐下。这样的情景在大学图书馆很常见,人来人往也没人多看她一眼,她喜欢来图书馆,因为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以学习为主,很少有人会八卦份外之事。
“好漂亮,画的真好看!”
“学漫画的学生吗?帮我画一张怎么样?”
看得正入迷,听见不远处吵杂的声音,抬头视线聚集在窗口,几个女孩子围成一团,喧嚣声在安静的图书馆显得不合时宜。
“一张30。”清脆柔和的嗓音,平复了方才的躁动。
“什么啊,这么贵!”
“走了,走了!”
一堆女生听到居然收费这么贵也就不欢而散了。
夏眠头也没抬,也不再乎其它人什么样的态度,神情专注的在画纸上勾勒。
“我买,能给我画五张吗?”
“送你了!”他还是头也没抬,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映下一片阴影,高高的鼻梁,煞是好看。
暮小七俨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特殊待遇,其实她刚刚只是在看的那本书上看到书页后有征集插画的广告,刚好看到他在这也就有了点想法。
北方的冬天到了傍晚早已没有阳光,只有黑压压的云层,像发黑的棉花铺垫了整个天空。
窗外的的银杏树还有几片发黄的叶子摇曳着,好似还坚持着不愿落下,似乎想要见证春天来临时的新生枝芽。可天公不作美,狂风席卷,又有好几片叶子随风而落。
夜幕降临,夏眠才竣工,五张唯美的漫画入手的时候,她才发现站在他身旁站了一下午,腿都有些发麻。
暮小七粗略的看了看,想来这五张漫画投杂志社应该是上榜无疑,记得第一次问他是不是为杂志插画的时候,他有些小失态。她想回报他些什么,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晚上有时间吗?去看电影!”
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她还在欣赏画作,咧开嘴的笑呆滞,木讷的看着他,他只是自顾自的在整理书,把座位占好,仿佛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整理书桌,背上画板往图书馆门口走去,久久不能回过神。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走啊!”到了门口发现她还在原地站着,他又远远的对她喊道。
哦,她轻声应道,抬起小腿慢慢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脑袋都一片空白,几次差点撞上了树,都是夏眠机灵的拉了她一把。
他居然请她去看电影,她也不是小白,都19岁的人了,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有些概念,看电影不是应该情侣之间的约会必修课吗?
待到时间过去很久她无意间问起,夏眠笑着摸着她的发丝笑道:“小傻子原来那会儿你就对我抱有心思!”
去了电影院该怎么办?是不是得按照票的顺序坐?她还没有去过电影院,小时候爸妈说带她去,却因为工作一拖再拖,直到他们离世。
她想得很多,但是却一个没用,等回过神来,思绪清晰,眼帘中电影已经开演了。
虽然不是首映,但这部电影一直很火,没有华丽的场景,夸张的动作,每个演员演技都精湛而真实,这就是孙红雷主演的《全程目击》。
时间过的很快,一遍一遍法院的镜头在眼前浮现,到最后谜底揭开,她已经泣不成声。不止是她,身边许多人都已泪流满面。
银幕上那个伟大的父亲,她看得有些眼花,似乎好像就是自己的爸爸,戴着一副方框眼镜正眯着眼对她笑:小七,爸爸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爸爸,她张了张嘴,心脏似乎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些被埋葬的记忆,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的心智彻底吞噬。
想伸手去抚摸那张慈祥的面容,荧幕却突然没了光亮,整个放映室也昏暗了许多。
电影再催人泪下,看完的过客也就陆陆续续走出了电影院。
只有她还呆呆的看着荧幕,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一双冰凉的手附上她的面颊,轻轻的把她泪水拭去,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也许他不该带她来看这部电影。
空荡荡的电影院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他黑色的毛衣胸口出都被浸湿了大半,她没有哭出声,偶尔一声抽泣。
电影院的工作人院打扫也远远的避开,直到她哭够了,才离开他胸口,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她缓缓从感伤中恢复了些许理智。
“我们去天台坐坐?”夏眠试探的开口问道,她现在应该需要静一静,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暮小七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是浑浑噩噩,父母的容颜怎么也挥之不去。
天台很凉,冷风吹来,让她整个脸颊都有些麻木的感觉。
这个城市繁华初上,点点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在黑夜中,远远看去像一条色彩斑斓的银河系。
夏眠始终没说话,只是趴在天台围栏上喝着可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爸妈在我13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走上前去跟她一起趴在围栏上,看着远处没有聚焦,“是舅舅抚养了我,我唯一能报达的就是照顾好表姐,……”
她断断续续的讲着她的经历,虽然跟夏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却多次成为了她倾述依赖的肩膀。
他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语,他不知道原来她不喜欢做苏晴萱的小跟班,她也有他的苦衷就像他一样。
“苏晴萱也许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去守护她。”夏眠轻声呢喃着,依旧看着远方,似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暮小七诧异的看着他,什么叫不值得?虽然苏晴萱傲慢,但至少不是个坏人。
“没什么。”他耸了耸肩,眼眸中柔光一闪即逝。
他不说,她也不必多问,有些故事只有自己想说了才会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