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车祸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哪?”
“东临山。”
“跟谁在一起?”
“缚东。”
“听说平常苏晴萱女士跟你的关系并不好,你恨她吗?”
“恨过!”
“想要置她于死地吗?”
“不想!”
一番询问下来,暮小七如坐针毡,警察的话直揭人心思,她一五一十的回答,等于就是将这些年所有心事公诸于世。
“你知不知道,苏晴萱女士所乘坐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刹不了车,所以才导致了在高速上连环碰撞。”民警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试图洞穿她所有的心绪。
暮小七听来,身子徒然一震,凤眼睁到最大限度,错愕不已。
“我表姐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民警却突然不说了,轻笑一声整理着笔录。
“你们抓我做什么?放开我!”
刚被带出了门,迎面夏眠便被人押着走了进来,一头光泽的黑色碎发染满了泥,灰头土脸的模样,额头还往下汨汨留着殷红的血。
“夏眠!”暮小七失声唤道,就要冲上去,却被民警拉着不能动弹。
“小傻子!”夏眠也见了她,整个人不复往日的清新阳光,“你们放开她!抓她做什么!放开她!”
“闭嘴!”武警神色俱厉,一把枪抵着他腰处吼道。
夏眠哪能乖乖听话,猛地推开了警察就要跑到暮小七面前,旁边的民警见状毫不留情一拳就捣在了他脸上,夏眠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夏眠!”
“老实点!进去!”武警怒吼,直接用枪抵着他脑袋。
暮小七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抓我来只是做笔录的,没事的,没事!”
夏眠消瘦的身子歪歪斜斜站起,澄明如水的双眸看着她,紧抿的薄唇微启:“好好保重自己!”
“恩。”她答应,等着夏眠被带走,积满一眶的泪水倾泻而出。
警察局里来来往往的人看多了,谁都不会为此而动容。
看守所里地板冰凉,看着铁栏杆的大门暮小七心生惆怅,夏眠的模样在脑袋里清晰,心脏似乎被谁剜了一刀口子,血流如注。
她不是没想过,夏眠因为知道了苏家逼自己去澳大利亚所以心生记恨,加上夏岩的死所以报复苏晴萱害死了她。
可是她不愿去相信,但警察又说了,苏晴萱确是被人害死的。
难道真是夏眠做的?
不敢去深究,深夜十分,寒意袭来,她无法安睡。抱着胳膊卷缩在墙角,数着时间流逝。
一切都要等,等待揭开真相。
破晓十分,空荡的监狱里突然吵闹起来,民警来开了门:“你走吧,需要传唤的时候,你最好来的快些。”
“那夏眠呢?”
民警有些恼意:“自身难保了还关心别人!”
“我能不能去见他一面?”她不死心,这监狱里这么冷,她不放心夏眠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感受到了前些日子夏眠被关在监狱里是怎么过来的。
“也好。”警察想来,若是两人是共犯,见面或许能露出蛛丝马迹,成为破案的关键。
夏眠被关的地方在监狱深处,隔着铁栏便看见他一个人倚靠在墙边,整个人狼狈不堪。
“夏……夏眠……”她看在眼里,声音略带哽咽。
见她来,夏眠突然从游离思绪中回过神来,明眸带着一丝紧张想站起身,奈何确站不起来,膝盖处还缠着纱布。
“夏眠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暮小七抓着铁栏的手一紧,慌张询问道。
“没有,不要哭。”夏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试图安慰她,“你相信我么?我真的没有害她。”
“恩。”暮小七重重点了点头,努力抑制鼻尖的酸涩。
女民警在一旁看的矫情,“相信,还真会骗女孩子,相信你杀了人还要等你一辈子?”
“……”夏眠仇视着说话的女警沉默,反而是暮小七激动了些,反驳说:“他没有杀人!”
女警嗤笑出声,得寸进尺继续言道:“没有杀人?那你问他前天晚上他去了哪里,具资料显示,前天白天苏晴萱还用过车,具知情人透露那时候的车还好好的。所以凶犯作案的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或者是昨天,而夏先生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愿透露到底是去了哪里。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怎么可能?”暮小七惊愕的张开小嘴半天也合不拢再看向夏眠时眸中了多了分孤疑,“前天晚上和昨天一天你去哪了呀?”
夏眠缄默,浓眉紧蹙。
“你真的去改动苏晴萱的车了么?”此言一出,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言词吓得退后了两步,再看夏眠总感觉陌生了许多。
夏眠杀了苏晴萱,他不是那样的人!莫不成是她了解的太少?
“你怀疑我?”夏眠冷声,盯着她双目猩红。
她摇头,又接连退后了好几步,她本不愿相信的,可是条条证据都指向着他。
她清楚夏眠又多恨苏晴萱,恨之入骨,本来融洽的生活因为苏晴萱的不负责任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夏岩因她而丧命,夏眠想苏晴萱死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没有想过,若是入了狱她怎办?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她怎么办?
看着她胆怯害怕的样子,夏眠突然笑了,嘴角苦涩。
“你告诉他们你去了哪里,你说呀!”她眼眶不自觉的已湿润,心,宛如悬在了半空没有着落。
回答她的,只是夏眠怒目相视。
“不告诉我们也知道,”女警轻笑,放佛看透了整个案情发展,“他是在A市的天辰山被捕的,那你荒郊野外正适合逃逸。”
暮小七一愣,不可置信的听着女警的话,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他连逃逸都想到了,他为了复仇将她视若无物!
“我没有要逃!不是我做的!”
他声嘶力竭的吼道,额头青筋凸起清晰可见。
女警冷哼一声,对于这种犯罪分子的狡辩颇为反感,大丈夫敢做敢当,最讨厌这种犯了事证据确凿还狡辩的人。
缚东到警察局接到暮小七的时候,她整个人目光涣散,说什么也不应声。
他也没想到,苏晴萱竟然就死了,也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夏眠又惹上了官司,这次是死罪,缚东纵使家财万贯想要救也棘手。
带着暮小七一路出了警察局,她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不相信他?”缚东在说的一百句话中终于有一句触动了她心弦。
暮小七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无力言说,不是她不相信,她现在能信什么?
“我跟他做了十几年兄弟了,我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做事不可能这么草率的!”
……
缚东虽然这般言词,但心里也没底。
他也去见过夏眠了,他说他一听一夜都呆在了天辰山,问他去天辰山做什么有没有目击证人却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