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虽说吧,也不懂多少朝野政史,平日不过也是从外头略有耳闻些。但是臣妾知道一句古话: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句话,臣妾想:任谁都是不会觉得错的。清朝清明虽说不似古汉孱弱,但皇上更是应细心经营才好。不过,臣妾也就说这么说说,皇上也就这么随意听着。当听不当听,当用不当用,皇上心里必然是清楚的。那么臣妾就先行告退,皇上慢用。”
“恩,你先退下吧。今晚我去你殿中寻你。”雍正思虑着许久,对着年佩寰淡淡道。
年佩寰出了御书房后,与翡翠相视一眼后默默离开了殿外不提。
当夜,年佩寰在宫中等了许久也不曾听到皇上放了年羹尧的消息。不过夜里雍正倒是来了,年佩寰也不敢再问些什么,自是好好的将皇上服侍睡下。
次日。雍正因早朝早早离开。
翡翠敲开内阁的门对年佩寰笑道:“娘娘,皇上今早将年将军放了呢!真不愧聪慧如娘娘!听殿外的太监说,年将军正朝宫殿赶来呢。奴婢为您梳洗一番好见将军呢。”
“等等,先去吩咐下去,为哥哥准备些膳食。被软禁一夜,想必哥哥什么都还没用吧。”年佩寰想了想道。
“娘娘放心,奴婢晓得的,已经吩咐下去了。”翡翠笑道。
“年妃娘娘,年将军已经来了,在外面候着呢。”只听着宫女在外面汇报道。
翡翠将门打开对着宫女道:“将年将军请进来,点心茶水小心伺候着,若有差池可不饶你。并且告诉他娘娘马上就到。”
“哥哥,你没事吧!”年佩寰迫不及待走出内阁到厅中问年羹尧道。
看着焦急走出来的年佩寰,年羹尧欣慰不已:“寰儿,哥哥没事。你别担心。”
“哥哥你不知,昨日听到你被皇上软禁的消息妹妹有多焦急。”年佩寰上下看了看年羹尧:“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事多亏有你。”年羹尧笑着道:“听说是昨日你半夜去了御书房劝说皇上才保得哥哥出来,这般惊险,亏得寰儿你聪慧。不过下次万万不可这般,若是惹得龙颜大怒可要怎么办。”
年佩寰道:“妹妹晓得的,哥哥不必担心。”说着,招呼宫女将膳食摆上来道:“哥哥想必还没用膳,先用膳吧。”
两人用了膳食后,年府下人传来消息有人告访,年羹尧与年佩寰说了继续体己话后便回了年府不提。
几日后。
“年妃。”只见湘妃走来对年佩寰笑着道:“看着今日的日头不错,我们去游园如何?”
年佩寰瞧了瞧窗外道:“是不错呢,那我们便去吧。”
两人便收拾好行装去了御花园,聊着近日嫔妃最爱用的首饰和衣服花色时,迎面走来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太医装扮的男子。
湘妃突然停住了话语,年佩寰心下疑惑看了湘妃她一眼。只见湘妃的脸颊微红,双目闪烁,竟是有些出乎意料。这湘妃莫不是对这太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想起昨日自己与其他嫔妃闲聊时不经意之间提起了湘妃,竟然得知了一件事情。
原来这湘妃自入宫以来竟还不曾侍奉过皇上,只是一入宫他便很得皇上的喜欢,皇上特例赐了她湘妃这个称号。年佩寰心下想:湘妃不曾提起此事,自己原来也不知道这事。怪不得那些嫔妃处处排挤她连得皇后也容不得她,这竟是有缘故的。
“臣参见两位娘娘。”只见这太医行礼道。
“免礼。你起来吧。”年佩寰道。看着湘妃的面容,年佩寰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想湘妃她身世与现在的身份,心下不禁叹了口气。这处在后宫…真是十有八九不如意。
太医渐渐走远,湘妃也没了游园的心思,当即提起了回宫的想法。年佩寰看着湘妃的神色,心下也没有了游园的乐趣,于是便与湘妃回了宫。
年佩寰看着低头不语的湘妃,心下转了好几个念头。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询问的念头。有些事情不该问得太直白了,还是等到以后吧…
谁想,这一事还未平一事又起。
战祸连年,谁说年羹尧骁勇善战,也抵不住资源的消耗。可看着传上来的数据来看,皇帝心里便有些起疑,虽说消耗是有的但是也不至于这般大。莫不是有心人觊觎那些军饷私下贪污了吧?皇上有心查起,军中闹的是人心惶惶。
这时,宫外就传来噩耗。谁都想不到,这居然是关于湘妃家中的。那来报中说:此事乃是湘妃家中人一手策划,一点一点蚕食了军中的资源与军饷。闻此消息,湘妃有些不可置信。忙找来了年佩寰商议。
“年妃,这可怎么办…我家中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呢!这必然是有人想躲过罪名将我的族人做替罪牛羊。处以极刑…他们如何受得住,为什么要我族人承受这不白之冤呢!年妃…你可有法子让我族人脱罪吗…”湘妃哭得梨花带雨,饶是身为女人的年佩寰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年佩寰心想:这湘妃自从被皇后驱逐出慈宁宫后并无任何风声传出来,可这事情矛头却隐隐撞向了她。无风不起浪,推到谁身上都有可能居然推到了湘妃身上,这必然是有什么人看自己不满,与湘妃和自己抗争。
“这事情…”年佩寰暗暗想到:如今之计…也许只有从皇上那里入手才可以了。“皇上一向对你宠爱有加,湘妃你去求求皇上,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湘妃愣了半响,方下定决心道:“其实年妃…我一直未曾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并未曾服侍过皇上,只是皇上几次见我不知为何竟然入了他的眼。皇上心喜,便封了我一个湘妃的称号。我们并无夫妻之实…我该用什么身份去求得皇上呢。”
果真。湘妃真无与皇上有什么。年佩寰想:这正好,在这些时日让两人坐实关系。皇上更能怜惜湘妃,湘妃得势,自己在宫中更有助力。
想到如此,年佩寰开口道:“如今,湘妃你当时好好侍奉皇上才能保得家中族人平安了吧…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湘妃你怎么看呢?”
“这……”湘妃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甘与不愿,她自入宫以来便心系与那日遇到的太医,怎么可能愿意献身给皇上。“这怎么可…年妃,不是我想对皇上不敬…只是此事我真的不情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看着湘妃的神色年佩寰便知道,湘妃除了不愿将身子与皇上外参与后宫争斗外还有那日那太医的缘故。这入了宫,就是一只脚踏入了泥潭无法自拔了,这后宫中还有谁能救得了湘妃?
即便是自己也靠着皇上与哥哥,如今哥哥还与皇上有了间隙。君臣之间,最怕的就是互相猜忌。如此,若是往后出了事情,哥哥也无法再在皇上面前说什么了。事不过三这句话可不适宜在宫中用。若是没有自己与湘妃相辅,就是不说自己,便是湘妃自己日后也是步步难行。
“湘妃你再好好想想吧,贪污军饷是重罪,皇上断然不会拖些时日处刑。我想,应该不久了。如今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想想你的族人,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虽说没有侍寝过但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心中的有些念头应当早日断了才是。”
第十八章湘妃垂下了眉眼道:“这实情我一直都是知晓的,可是年妃…这对于我来说真的好难办到…你还是容我一人想想去吧。抱歉啊年妃,我先回房去了…”
说着,湘妃一人回了自己的房中。连午膳也未曾出来用过,还是年佩寰吩咐了宫中之人送进房内她才动了些。但也不见湘妃用了多少。
年佩寰一看此事便觉得不行,耗着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自己想想应当如何解救湘妃吧,不为湘妃为了自己,她也当做些什么,在这女子似虎狼的宫中。
湘妃与自己同一阵营想来后宫的嫔妃们也都知道了。若此时自己没做出什么举动,想必背后又有些人嚼舌根落下什么口实。这会让自己与湘妃长久相处产生间隙可就不好了。
想起皇上今晚又要来自己宫中就寝,年佩寰想了想,此事当从长计议不可着急。等皇上来了之后,自己与皇上谈谈吧。
想了想,年佩寰便不再多与湘妃说些什么,只是照往常一样用了晚膳,倒是寻了翡翠去宫中取了一个物件后自不提。
夜间,年佩寰用了晚膳和点心后。吩咐翡翠点燃了今日吩咐她去乾清宫库房中取来的御用龙檀香。
然后吩咐翡翠等宫女去殿外候着等候皇上。
皇上夜夜来自己这里,自己也当有什么表示才对。
“皇上驾到——”只听公公在殿外高声喊道。
“翡翠,你将我吩咐厨子做好的补汤取来。”年佩寰吩咐着翡翠从侧门去御膳房,自己前去迎接皇上。
“参见皇上,皇上快进来,想必今日公事繁忙十分劳累吧。”年佩寰笑着将皇上迎到椅子上坐下为皇上按摩肩膀。
适时,翡翠在后面将汤乘上来放在桌上后退下。
“来,皇上先用汤。”年佩寰舀了一碗补汤呈给皇上。
“这是什么汤?”雍正接过后问。
年佩寰笑道:“皇上不必知道这是什么汤,只需告诉臣妾这汤的味道如何。”
雍正近日对年佩寰是越发宠爱,见着她如此贴心心里十分受用。“爱妃真是有心人。”
用罢夜宵,在宫女的服侍下两人洗漱完毕进了内阁。
一进来,雍正便闻到熟悉的龙檀香。淡淡的熏香让人十分安宁,劳累的一天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这…”雍正问道。“殿内点了龙檀香?”
年佩寰笑道:“是啊,臣妾见皇上夜里睡得有些不宁静,频繁翻身。就去询问了王公公,公公说皇上在宫中就寝时都点这个。所以早早的去吩咐了翡翠去库房取来点着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吧?”
雍正拥着年佩寰笑道:“怎么会呢,不想爱妃你竟体贴如此。朕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上不怪罪就好了。来,臣妾服侍您更衣。”年佩寰笑着轻轻挣开了雍正的怀抱,然后为雍正更衣后自己也除去衣服后上了床放下床帘,两人在床上说着体己话。
两人随着年佩寰的刻意引导提起了了古代的女子,从四大美女讲到了贞洁女子,再到年佩寰提起了窦娥。那个因为含冤而死引来了六月飞霜的女子。
“窦娥是一个信守孝顺,贞洁的女子。被恶人逼婚且迫害最后孤立无援死在了处刑场。最后,老天因为她的冤屈在六月下起了大雪。”年佩寰用淡淡的温婉的语气说道。
雍正看着年佩寰的面容与语气,便知道年佩寰与自己要说的并不是这些话还有其他想表达的东西,于是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看年佩寰要说些什么。
“皇上,臣妾也不欲参合后宫内事。只是,湘妃入宫许久并没有被皇上传候侍寝。臣妾觉得,后宫当要雨露均分。不然难免落得人家口实”年佩寰道。
“时候不早了,这事情朕心里清楚的。”雍正想了想,便想起前些日子年佩寰与自己说的事情。后宫争斗从来未曾消停自己也是知道的,湘妃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后宫的嫔妃排挤,如今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了。想起如此,年佩寰也是为了自己好,竟如此体贴大方,心下又对她产生几分怜爱。当下抚了抚年佩寰的后背,拥着她入了睡。
次日,湘妃终于从房内出来与年佩寰同用早膳。看着湘妃眼底下一片青色心下有些愧疚。此事现在还不能告诉湘妃,不然不知她会做什么举动。对于湘妃自己虽然很愧疚,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
“湘妃,我见你昨日并没有用些什么。早膳最不可却了,你可要多吃些。怕积食的话等下陪你去庭院中走走。”年佩寰对湘妃安抚道。
湘妃低下了头道:“如今家中之事还未解决,我身为家中的一份子。要如何才能安心吃下呢…唉…这当如何是好呢。”
年佩寰示意宫女给湘妃夹菜,“湘妃,看在我的份上你且多吃些。若是不吃伤了身体,如何想法子救你的族人们呢。快吃,若你身体不好了让他们连念头都没了。”
“是…这几天真是给年妃你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湘妃道。湘妃如此说,年佩寰心下很是愧疚,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
湘妃天性善良固执,今晚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万一闹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还是从头商议好好想个法子吧。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在这后宫中怎么就这么难呢。
当下,两人默默低头用着膳食。
“年妃,湘妃!”只见翡翠喜气洋洋的进来对两个人道:“奴婢可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呢。“奴婢也不打哑谜了,湘妃,这好消息可是关于您的呢。”
湘妃忙放下了筷子抬起头喜道:“好消息?是关于我族人的消息吗?如何了?翡翠你快说呀!”
“是这样的,奴婢刚才去库房取些东西,碰上了王公公,王公公知道如今湘妃与年妃同住,便托奴婢告诉您,皇上决定从轻发落湘妃您的父兄呢。”
湘妃的脸色一下有了神采:“是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年妃!我的父兄可以相安无事了!”
翡翠打断湘妃道:“奴婢还未说完呢。王公公还要奴婢转告湘妃您,今晚好好伺候着皇上,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年妃。”
“什么?”湘妃当下有些愕然。“年妃,这是…怎么回事…”
年佩寰自知瞒不住,便直白对湘妃说道:“湘妃,我如此同你说吧。我也了解些现在的行事,昨晚我同皇上求情,提起了让你侍寝这件事情。不是我要把你推向火坑,如今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要救你的父兄…真的得如此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说,你也会被宫中后妃侍从冠上个不孝的罪名,或是皇上株连九族,谁都保不了你了…”
湘妃不禁垂下了眼泪,心下也明白年佩寰说的没有错。“年妃…我不怪你的。是我太过固执。不知世事,如今也该看清现实了…”
“你明白就好了。”年佩寰拍了拍湘妃的手,当即也没了话语不知道怎么劝说湘妃了。
湘妃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句话,年佩寰比自己看得清楚,她如今是无路可走了…想起那太医…自己也该放下心思了。年妃如此帮自己…自己应当不辜负她的心意才好呢,哪个妃子愿意同自己共享皇上的宠爱呢,她竟如此大度。不仅帮助了当日不知去处孤立无援的自己,现在还冒着危险为自己出谋划策。
想及如此,湘妃也下定了决心。今晚,当真是要定下决心去侍寝了。
第十九章窗外的星光黯淡了不少,正如此时两个人的心情一般。年佩寰与湘妃相视片刻,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透露出的不言而喻。
想来湘妃现在也不似以往那么天真了,对于后宫争斗与世事无常。她也做出了妥协。看着湘妃略带苦涩的面容,年佩寰也不由的出声安慰她。
“你想明白了就好,湘妃…这后宫之中…你不可如此纯真心性才是。”年佩寰抚着湘妃的手对着湘妃说道。
“恩,我终于是晓得了。如今我也看清了…”湘妃说着,然后对年佩寰道:“年妃,我先回房去了。如今族中事情已经解决了,有事情我再找你商议吧。”
说着,湘妃擦了擦嘴后起身回了房内。
“唉,翡翠…这后宫真是不太平啊。何时才是个头…”年佩寰像是对着翡翠说,也像是对着自己说道。
“年妃自当好好保重才是,其余的事情可不要多想。”翡翠安慰道。
年佩寰也起身道:“叫人收拾了这些吧…翡翠你随我到庭中走走去吧。”
“是,娘娘。”翡翠福了福身,吩咐了宫女收拾桌上的膳食残羹后随着年佩寰离开去庭院消食。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夜晚。年佩寰思及今夜雍正不会再来,心里难免有些不开心。
翡翠看着年佩寰的神色,心里知道她在烦忧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好取出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道:“年妃,夜里有些凉。把衣服披上吧。”
“恩。”年佩寰淡淡道。“我去找湘妃谈谈好了。”
湘妃此时在屋中忐忑,想问些湘妃自己应该做的事宜却又有些不知如何问出口,思来想去,不想是年佩寰敲门进来了。
“年妃娘娘…”湘妃坐在床边,妆容已经让宫女上好。
“湘妃,我想你今晚第一次侍寝。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嬷嬷对你说了应该做的事情,你也不必害羞,我们都是姐妹。”年佩寰笑着对湘妃道。
“恩。”湘妃低下头有些红了双颊,“虽说是准备好了…但是伺候皇上这种事情…我真是不懂的,嬷嬷说的话我也不大懂,还是由年妃你来说吧。”
年佩寰笑了笑,心里的滋味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想了想自己与皇上平时怎么相伴,简单的与湘妃说了。
“多亏有年妃了,不然这事情我还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呢。”湘妃对年佩寰感激道。
看着湘妃的面容,年佩寰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应当留下了,估计传唤的嬷嬷要来了。思及如此便道:“那,我先出去了。”
“恩,年妃早些睡吧。”湘妃道。
湘妃沐浴准备好被嬷嬷请走,此时宫里也没几个可以陪着说话的人。看着原本应该亮着灯光的此时却暗着的湘妃的房间,年佩寰想着:不如就去御花园散散心好了…
“翡翠,你去添些衣物与我去御花园走走吧…”年佩寰对着翡翠道。
翡翠看了看天色对年佩寰说道:“年妃,此时已经很晚了。夜间也凉,不如明日早些再出去吧?”
“不,我就是想今夜出去。不会着凉的翡翠,你别担心。”
疏星朗空,明月当照。看着天上的月亮,年佩寰难免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如今自己在这里思念着他们,他们是否也一样呢。
年佩寰低着头,御花园中的花儿们都已经合起了花苞早早的入睡了。翡翠在年佩寰的身边静静陪着她并没有说话。年佩寰不禁为她的体贴心里感受到淡淡的温暖。
“翡翠,你先回宫把熏香点起来。我想一个人在御花园逛逛。”年佩寰对翡翠吩咐道。“你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翡翠本想阻止,但听年佩寰这么坚决的语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领命退去了。
正低头思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年佩寰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待在原地想看过来的是什么人。
果然,不候多时,那女子便出现了。她看起来像是个嫔妃,不知这无人欣赏的夜间怎么也穿得光鲜亮丽。
那女子看见了年佩寰,神色带着几分诧异又带着些欣喜:“佩寰姐姐,这么晚了居然还会遇到你呢!我们可是许久不见了,这些时日都没时间去看你,我可是想你得紧。”
当即,那叫着自己佩寰姐姐的嫔妃拉住了自己的手道:“佩寰姐姐,许久不见。你的气色可是好了许多呢,那我便放心了。”
年佩寰这时并不知这女子是谁,穿越以来自己真心是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可此时她拉着自己的手如此亲密,自己也不好意思转身去问翡翠这是谁。
这下自己才想起,翡翠已经被自己叫回寝宫点熏香去了,若是她在,看见娘娘必然会请安,自己也就可以知道眼前这嫔妃的身份了。
这女子细细看着年佩寰的神色,当即有些委屈的问道:“佩寰姐姐莫不是近日受了皇上圣宠,忘了昔日的好姐妹婉儿了么…”
“怎么会呢。”年佩寰转手握住了婉嫔的手道:“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只是刚才在想些事情有些恍神,近日有些睡眠不足呢。你可不要多想,必然是记得你的。”
虽说嘴上这么说,年佩寰当即在心下细细思索了一番才想到:是了,这个女子就是当日与年佩寰称作好姐妹的嫔妃了。自进宫起,两人看对了眼做了好姐妹,互相照顾着有什么委屈高兴的事情也互相倾吐便无事。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死去的年佩寰,自当对着婉嫔有了些戒备。不说什么,当是这年佩寰原身被陷害那天婉嫔没有出现,这个由头就可以成为自己戒备她的理由了。谁想这婉嫔她是不是如当初一般对待自己呢。
婉嫔的神色似是送了一口气后,又喜上心头。“佩寰姐姐,你最近的日子过得如何呢。有没有宫女会怠慢你?”
“不会啊,不过说来最近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年佩寰看了看周围道:“我们边走边聊吧,夜晚御花园的风景看起来也很是不错呢。”
“是啊。”婉嫔附和道:“我也是经常夜里来御花园游玩呢。往后有夜间出游的时候,我便去问问佩寰姐姐你来不来同游可好?”
看这婉嫔的话语温柔,行为也很是贤淑。年佩寰当下对她有些放松不再那么警惕,而是客套的与她交谈些家常。
“不过婉嫔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呢,侍女没跟着你来?”年佩寰不禁问道。
婉嫔笑了笑道:“佩寰姐姐你不也没有呢,我吩咐她们去给我准备些点心晚上回去用呢。要不这样,我让她们送来,我们去前面的亭中去小坐一会儿。”
“不用了,我也只是出来逛一会儿。夜间不想用东西呢,还是走走比较好。婉儿你看那支花,白日开时可美了呢。”年佩寰指着一簇花对这婉嫔说道。
“是呢,我也最喜欢这个。没想到佩寰也喜欢它呢。”婉嫔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转了又转,“对了佩寰姐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不知当不当问呢。那日你的额头撞到横梁之后,有没有看到什么啊?”
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婉嫔有些模糊的脸,年佩寰心想:果然如此,果真宫中并没有什么长久的姐妹之情,现在连昔日的好姐妹都来套自己的话…唉…当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但她面上却淡淡道:“并未曾看到什么呢,那日伤到了额头。”
第二十章“当真未看到什么么?”婉嫔睁着眼睛疑惑道。
年佩寰又道:“说来也惹得婉儿你笑,只顾着自己额头的伤势怕留下疤痕,忙着让宫女们找药膏和镜子,怕都来不及,哪里记得些什么呢。”
婉嫔仔细瞧了瞧年佩寰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下放下了提着的心。转而说道:“唉,佩寰姐姐你没事就好了,我不问这个,索性没有留下疤痕,还是佩寰姐姐有福气呢。我们如今虽不住在一起了,但是还是很好的姐妹不是。昔日我们一起的种种我还记得呢,佩寰姐姐。”
看着婉嫔的意思,居然还是想与自己继续做姐妹。年佩寰心里冷笑一声: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人陷害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被华妃与皇后联合起来陷害的时候身为姐妹的婉嫔你又在哪里?如今我得了皇上宠爱,你倒是巴巴的赶来嘘寒问暖?为时已晚了!
“婉嫔你也不必多想,瞧着时日不早气候也有些凉了呢。我有些困倦了,婉嫔想来也是累了吧?那我先回宫不打扰婉嫔你的雅兴了,你也早些回宫吧。”年佩寰笑着不动声色抽出了被婉嫔握着的手,转身离开。
留下婉嫔一人,看着年佩寰离开的声音,久久没有动作。
年佩寰却是不管,一进宫就找了翡翠。两人说了些体己的话儿,翡翠还同年佩寰说了昔日两人在年府中发生的种种,年佩寰笑了笑对着翡翠说:“熏香可点了?”
翡翠说得正是高兴,被年佩寰一打断,有些愣了道:“准备好了呀,包年妃您睡得舒坦一夜好眠,今日正午奴婢还与宫娥们将这殿中所有的被褥都拿出去晒了呢。肯定暖和又柔软。”
年佩寰没有收敛笑容继续又道:“熏香点了,被褥也晒暖和了。那茶水准备好了吗?”
“茶水?”翡翠道:“年妃是渴了么?哎呀都怪奴婢不好没有注意到这些呢。”翡翠想了想,突然飞红了双颊,“哎呀,是奴婢不好。这么晚了还拉着年妃说这些,年妃可不要怪罪,奴婢给年妃更衣。”
“我晚睡不要紧,总归每日都无所事事的晚睡也不怕。”年佩寰对翡翠解释道,“你每日都要早起,现在说得这般兴奋,明日可有你好受!快收拾好了去睡吧。”
“是,是。就知道年妃对奴婢最好了。”翡翠笑着,服侍年佩寰宽衣解带除下了首饰后睡下。
次日,阳光灿烂。暖和的阳光照进窗户,映照在年佩寰的脸颊上。
年佩寰昨晚果然睡得很舒服,当下自然醒了。在床上发呆:果然皇上皇后们都点什么上供的香,原来还当那味道会熏得头晕脑胀呢,不想竟让自己睡得如此舒服。这时,年佩寰还想在床上赖会儿不想这么早起来。
竟不想一向安静的早晨突然吵闹起来了。只听外面宫女呼喊的声音,太监训斥的声音是层出不穷。翡翠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不在房内,年佩寰无法问发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自己起身草草梳洗打扮一番后开了门去查看究竟。
“唉,年妃您醒了啊。奴婢刚想进去叫您起床呢。”只见翡翠急急忙忙冲过来不顾宫女眼神的查探将年佩寰拉进了房间内对着年佩寰道,“年妃娘娘,你可知今日宫中有发生了大事!”
年佩寰看着翡翠神情严肃的面容道:“我也才想问你呢,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吵闹呢。闹得人心神不宁的。”
“这可没办法不让大家心神不宁了!”翡翠道:“大事不好了,婉嫔,就是之前与娘娘交好的婉嫔,她死了!”
“什么!”年佩寰大惊,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先是华妃被人残忍毒死,当时自己与四皇子弘历被发现在事发当场。再是婉嫔…如今婉嫔居然也是死了。想起昨日婉嫔还同自己一起游园闲聊,今日一早居然就传出了死讯。为何这几次与妃嫔死讯有关的讯息都与自己扯上了联系!“怎么会,她平日也没有与谁结仇吧?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这奴婢要如何知道呢…”翡翠低下了声音道:“想当初刚入宫时候婉嫔与年妃你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后来年妃你被皇上赐予妃级尊称有了自己的宫殿后,婉嫔与您就有了些生疏。还有那日年妃您受伤,也不见婉嫔来看您…可是这,这怎么就死了呢…”
年佩寰觉得此事一点都不对劲,为什么昨夜自己刚与婉嫔见过面,今日她就死了?这一定不是巧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错综纠结。该不是又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吧?那日华妃的事情是皇上看在自己与四皇子的面上并没有深究,说来,毒害华妃的凶手至今还未被寻找出来,确实无疾而终了。那日,皇后还信口雌黄想要陷害自己与四皇子。看她那日说的话,真的是不放过自己…而且后来还派来了宫女小青来监视自己,虽说靠着王嬷嬷把她揪出来…果然,事情还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结的。
“湘妃已经回来了,在自己的殿中。”翡翠对着年佩寰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刚才皇宫宫中差人来叫奴婢告诉年妃和湘妃娘娘到慈宁宫中去一趟,说是皇后有事情要询问。娘娘,这皇后这回心里又打什么主意呢。”
“不知,如今也只好随机应变。我和湘妃都没有杀婉嫔,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年佩寰安慰着担忧不已的翡翠,自己心下转变万番。湘妃与自己的事情一直以来便无干系,难道是因为昨日皇上宠幸了湘妃,亦或是皇后看不得湘妃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是。那奴婢且去叫湘妃收拾好妆容后同年妃娘娘一同去慈宁宫吧。”翡翠道。
于是,年佩寰与湘妃二人一同去了慈宁宫。
“臣妾参见皇后。”年佩寰与湘妃一同向皇后请安。
皇后端着茶杯,神情倨傲的品茶一边道:“免礼吧。想来你们也知道本宫找你们来是要说什么事情吧,也是,婉嫔的死应该也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觉得,年妃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事情吧?比如,婉嫔是怎么死的?”
年佩寰心道果然如此,“皇后,您在说什么臣妾并不知。臣妾是在今早闻得外头喧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婉嫔的死臣妾虽然感到诧异,但是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可以发誓。”
“是吗,怎么本宫听婉嫔的侍女说,昨日婉嫔最后一个看到的人便是你呢?这人证都在,你还想狡辩什么?”皇后的神色显然是不相信,话语尖锐直逼年佩寰。
“皇后冤枉臣妾了,此事真与臣妾无关,此事,臣妾宫中的宫女可以证明!皇后不信可以让婉嫔的宫女与臣妾的宫女当面对质以证明臣妾的清白!”年佩寰道。
皇后似乎打定主意想要铲除年佩寰,当即大喝道:“你还想狡辩什么!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当面对质?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宫中的宫女为了保命自然向着你!呵,仗着最近得宠,年佩寰居然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同本宫争辩!我倒是要看看现在谁能保得了你。”
皇后有权有势,如今哥哥也不在。她当真今天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如今…谁能保得了自己呢。年佩寰如今不知可以表达什么,无论她说什么皇后都可以归于自己在狡辩,而湘妃,又能做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