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路小安不肯放过自己的重大发现,也是要报那被人倚强凌弱,修理了一顿的仇,干脆就一路尾随,两个眼睛比车灯还亮,心情比地下党接头还跌宕起伏,眼瞅着那奔驰小跑走的地界儿越来越荒僻,速度也越来越慢,终于车后灯闪了两闪,拐下了小路,再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山旮旯里的一片别墅区。
按照路小安沉潜了十几年的周易八卦研究,基本可以判断这地方地势大凶,跟他犯冲。
路小安在路旁茂密的大树下隐蔽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被半拖半拽的拖进了别墅群,期间还伴随高亢的尖叫哭骂,男女捉对厮打,这才一打方向盘,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栋联排别墅。
这四周荒山野岭,不像别墅,倒像是一排一排的烂尾楼。
通往别墅群的道路只有一条,坑坑洼洼。下了车奋力四处一望,四面八方渺无人烟。
路小安激动的浑身颤抖,脑海中唰唰蹦出来的,全是XX性奴案,地下虐待会所,皮鞭老虎凳辣椒水,滴蜡凌辱哭饶哀求等等。
越是有钱的人越容易变态,自古至今,这都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路小安刚迈出了一步,肩膀便被人搭住,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太阳穴上,有人冷冷说了一句:“别动。”
路小安哪里还敢动,身后哗哗哗的全是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这个人要是不出声,他还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呢。
路小安举起了双手,膝盖打软,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说:“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那人声音很年轻,低沉缓慢:“什么都不知道还跟了一路。请你进去,看个清楚。”
路小安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被人同样连拖带拽的拖进了别墅,期间同样伴以高亢的尖叫求饶,男男捉对厮打。
别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有人背靠墙壁哈哈大笑,笑的话都说不清楚,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噎一噎:“吃药!你才有病!我他妈什么没吃过!”
伴随着东西不断撞到墙上,碎裂声跟爆炸波似的,钻的人脑子生疼。
季云泽在一旁煽风点火:“人我给你找来了!你没看穿的那样,人妓女还知道搭配个品味,这孩子连屁股都露出来了!跳着那舞蹈我都不好意思说,还让人把钱塞到内裤里,丢人!没救了!我都不好意思看!”
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吼道:“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闭嘴!”
他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眉眼刚硬,寻得出当年英武的痕迹。
他甩着鞭子,站在客厅里,腰背笔直,中气十足的大骂:“你姥姥的!兔崽子!大半夜你摔什么东西?”
靠着墙壁的小姑娘衣衫零落,脸部线条虽然被女性特有的柔和圆润冲抵,但一眼就看出来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的不能再亲的亲爷俩。
小姑娘不看火候,被惯坏了,不知死活的回嘴:“我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告诉你,季重阳……”
她爹听到她公然忤逆,猛然抖动了一下手腕,刷的一鞭劈头盖脸抽过去,“我他妈的怎么养了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王八蛋!挣昧心钱!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一辈子的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那小姑娘抱着头,瞅着空隙,反唇相讥:“不打死我不甘心是吧?打死我也不甘心是吧?你想逼我承认没了你我就是一坨臭狗屎,我告诉你,谁也没有钱亲!没了钱我才是一坨臭狗屎!”
路小安小家小户出身,自认没有见过这等豪门恩怨,也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娘们。
他身后有七八个保镖样的年轻人,虽然穿着便衣,但看那气质更像是特警部队的军人。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季重阳狠抽了一顿鞭子,转头看见了张着嘴巴的路小安,直直怒视着季云泽,问:“这个人怎么来的?”
季云泽懒散转过身,看了一眼路小安,自己也迷惑,大概也没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来的。
路小安还没反应过来,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那姑娘倒是伶牙俐齿接上了话:“他嫌弃这小子碍事,撞了他的车,还揍了他一顿。我可是见证!不就是仗着你老子欺负人吗?怎么样,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季重阳脸色铁青,猛然飞起一脚,将季云泽踹倒在地,季云泽直接被踹到了墙根底下,哗啦带倒了一路的桌椅古董,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半天没爬起来。
路小安还是目瞪口呆,合着他一句话没说,一句冤没诉,就把这仇给报了。
真是出来混总要还的,因果报应,世事轮回,老天爷妥妥的。
季重阳向他身后那个年轻人说:“小唐,把人家送回去。医药费、修理费都给报了。”
年轻人始终把手搭在路小安身上,点了点头,又把路小安半拖半拉的拉走了。
那小姑娘还在幸灾乐祸:“活该!你个王八蛋,别以为自己多干净,我玩男人,你他妈比我更烂,男的女的都玩,会喘气的就行!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没一个正经玩意儿!男女都一起上!你连鸭子都玩!养只猫猫死,养只狗狗死。臭不要脸的!”
别墅里没人说话,唰唰的又是几鞭子抽在她身上,她也立刻没了声响。
路小安身向后侧,听了个啃心意满。
他悄悄打听了一句,也没指望小唐回答:“是亲兄妹?”
小唐沉默了半晌,才说了四个字:“不一个妈。”
他把他塞进车里的时候,仔细打量了打量路小安的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