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手下无情
嫣紫璃睁眼，看着倚在床沿睡着的云离。
忽然，她拔下床头上的剑，穿上鞋子下了床。
云离抬起头，看着她。
两两对视，在她眼中望见的只有冰冷。
她回头，提着剑往帐外走去。
“璃儿！”云离起身，拉住她的手，“你现在身子弱，不要逞强。”
“怎么？”她看着他，冷冷一笑，“你怕我杀了他？”
“你杀不杀他不干我事。”云离绕到她身前，挡住门口，“你现下身子是个什么状况，自己不清楚吗？”
“那又如何？”嫣紫璃挑了挑眉，“莫非我杀不了他？”
“你自己清楚。”云离眯了眯眼。
“让开！”
“不让！”
嫣紫璃提剑指着云离的胸口：“不让我连你一起杀！”
“璃儿…”在这一刻，他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任何感情。
“呵呵…”她笑，满头银丝随风飞舞，“如今我凰绝天下大成，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么？”
“那你便杀啊。”云离坚定的望着她，“你杀了我，也不许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你的话，我便听么？”她嗤笑一声，“云离，你别将自己看得太高。”
“你会听。”不知为何，他有这种自信，相信她会听自己的话。
她眸中冷芒一闪，死死盯着他。
云离唇角勾起一丝笑，温和望着她。
“不好了。”
嫣紫颦忽然跑过来，一把将云离推开。
嫣紫璃放下剑，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日前你不是将作战地图传给云洢蕣了吗？”嫣紫颦拉住她的手，“如今她将邺城的城门大敞，自己却回了云族主那边。邺城随时都有可能失守。”
卫慕晨进门。
云离不确定的看着他。
他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她等不及了么？”嫣紫璃冷笑一声。
“璃姐姐，你早知道…”
“对，我知道她是云族主那边的人。”嫣紫璃沉吟须臾，将挂在床头的外衣拿下来，迅速穿好，“我和云少主先去阻截她，颦儿守在营中，告诉秦司，让无艳和无痕去邺城守着，卫慕晨带兵，随后到。”
“好。”嫣紫颦点点头，将卫慕晨拉了出去。
“他们…是不是吵上了？”卫慕晨回头看了看气氛不对的两人。
“看他们的形容，可不是吵上了吗？”嫣紫颦扯了扯他的袖子，欲言又止，“喂，你…”
“什么？”他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她低下头，叹了口气。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卫慕晨看着她，眼中神色一动。
嫣紫颦摇摇头，转身离开。
天翦崖上，一道白影骑着马，飞驰而过。
一条鞭子忽然从身后甩来，云洢蕣侧身躲过。
嫣紫璃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拦在她前面。
这条路极窄，不可能回身。
“拿来。”嫣紫璃冷冷望着她。
“有本事，你自己来拿。”云洢蕣轻嘲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卷卷轴。
嫣紫璃看着她，眼中神色忽暗忽明。
“你怕我使诈？”云洢蕣忽然将卷轴往天上抛去，“嫣紫璃，原来你也是个胆小之辈。”
嫣紫璃挥手，一团紫光朝那卷轴打去。
“砰”的一声，碎屑漫天飞舞。
“你…”云洢蕣皱眉看着她。
“这东西留着，是个祸害。”她轻笑一声，唇边笑容有些恐怖，“你既然看去了，将你留着，也是个祸害。”
云洢蕣愣了半刻，随即轻蔑一笑：“我云洢蕣就是活不成，也不要被你你了结！”
说罢，从马背上站起，往崖下载去。
嫣紫璃亦是跟着跳了下去。
云洢蕣眸中一寒，死咒转眼从口中送出。
嫣紫璃嘲讽的一笑，衣袖一挥，便将那黑雾打散。
一只手拉住云洢蕣，另一只手拉住崖上垂下来的藤蔓。
云洢蕣推开她的手，又往下坠去。
嫣紫璃眯了眯眼，放手，又将云洢蕣拉住。
云洢蕣一掌朝她肩上拍去。
嫣紫璃接住那一掌，一双满是寒意的眼看着她：“你这么想死？好，本座送你一程。”
随后一掌拍在云洢蕣肩上。
云洢蕣闷哼一声，加速落了下去。
一道黑影闪过，将她接住。
嫣紫璃落地，看着玉子卿怀中的云洢蕣，冷哼一声：“玉子卿，本座救她，她自己一心寻死，你救她作何？”
“本殿怕小主不幸若是真寻死成功了，云族主怪罪下来，那便不好。”玉子卿低头看了云洢蕣一眼，朝着嫣紫璃懒懒一笑。
云洢蕣嘴角渗出一丝血，恨恨望着嫣紫璃：“嫣紫璃，你别得意，我敌不过你，总有人敌得过你。”
“恭候。”她一笑，眸中依旧没有一丝感情。
一阵马蹄声响起，数千兵马赶来。
嫣紫璃看了看玉子卿，笑道：“你认为，奈何得了我？”
“自然不能。”他微微一躬身，“不过也要尽力。”
“本少主倒要看看，谁敢。”云离驾马过来，将嫣紫璃一把拉上马，靠在自己身前。
“你…”嫣紫璃回头瞪着他。
“别动。”云离看了她一眼，抬头冷冷望着云洢蕣，“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云哥哥，我…”云洢蕣咬了咬嘴唇，“云哥哥，你跟我回去吧，父主会原谅你的。”
“若是要他原谅，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他轻嘲笑道，“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他对我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么？”
云洢蕣脸色一白，低下头不再说话。
“玉子卿，本少主这些年倒是小看了你。”他冷笑一声，颇感兴趣的看着玉子卿，“你倒甘愿在玉子墨之下。”
“太子皇兄天命所归，子卿确是及不上的。”玉子卿笑着摇摇头。
“好像不大对劲。”嫣紫璃对着云离轻声道，“卫慕晨怎么那么久没来？”
云离眸中神色一动，微微一点头：“玉子卿是在拖延时间。”
“那你还不走？”她微微一皱眉。
“没事。”云离对着她轻柔一笑。
一名士兵从兵马中穿过来，在玉子卿耳边说着什么。
玉子卿唇角扬起，对着云离恭敬一礼：“云少主果然是云少主，子卿甘拜下风。”
云离笑而不语。
“走。”玉子卿将云洢蕣抱上马，调转马头，朝回走去。
那数千兵马纷纷掉头，跟在后面。
“我们走。”云离亦是调转马头，回到山脚下。
一匹白马正在那里吃草。
嫣紫璃不耐的翻下马，朝那匹白马走去。
“璃儿。”云离眼中似有云雾缭绕，“凰绝天下大成，当真无心无情吗？”
嫣紫璃背对着他，声音慵懒：“如你所见。”
云离叹息一声，策马走在前面。
她轻轻抚摸着白马的头，喃喃自语：“这样也好…”
少顷，便上了马，跟上前面边走边等的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