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说不出白昼是什么表情,只是知道他一定是听到那“儿子”两个字了。我觉得头皮发麻本能的伸手去抓斩乐的小辫子,以求得安慰,只是辫子没抓住,却看见白昼身边牵着的一个小女孩。我皱起眉头,心口发麻,这三年他和擎雪连孩子都有了,我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不禁有些错乱,抓住斩乐的手便说道:“这是我儿子。”看了一眼白昼,随后又加了一句:“捡来的。”前一句像是气话,可后一句我还解释什么?
内心的焦躁与心动让我纠结,可是看见他们父女二人手牵手是那么的和谐,心中痛极深处又忽然想开了,既然他已重组家庭,那从今以后与我是行同陌路,再不能与他纠葛。过往红尘不过烟云梦一场,行至山前处便烟消云散,再无旁的眷恋。
“小鸡,随我回去吧。”他眼中有难得的温柔之色,其中有参着一丝炙热。
“好啊。”我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听的不真切,有些痴的看着我,我低下头脸有些微红,对自己又羞又恼。
此次答应白昼回遗梦峰不过是知道她也在那里,这样拿回我的七窍玲珑心又能方便一些了。
云已被白昼点散而去,我看着这个阔别三年或是应该说阔别万年的遗梦峰心中隐隐作痛,这里的记忆由甘至苦,最后转为无尽的酸涩,我不想再回忆,因为那只会让我更累。
“夫君。”一声糯米一样绵软的声音向这里飘来,擎雪向这几款款走来。
几许醋意至心中横生,我不免别过头,不在看他们卿卿我我,遂拉着斩走向自己的茅草屋,推开门屋内所陈设的东西早已不不复当年,原本的席床已更换成金贵的锦床,那怕是曾经放在小桌前的一件砚台也换成了水晶的,这些东西无疑不是告诉众人现在屋主的身份。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谁来了“小鸡,我再另腾房屋给你。”白昼的声音响起。
心中的酸胀已转为对他失望的可笑,我冷笑着说道:“不用,我就住这里。”就在我说出这一句话后便后悔了,如果我强行住在这里的话,那擎雪会不会就有借口和白昼同住一个屋檐下?思至此我又道:“还是不劳烦上神了,我看还是住藏经室吧。”就在我说出“上神”二字时白昼有些怔,他怎样也没想到自己教的好徒儿居然会唤他上神。藏经室是师父在自己茅屋地下建的一间十分大的地下室,主要放一些珍贵书籍和一些修道密册,如今我要住在那里师父有些犹豫,毕竟那里不是个人住的地方,清冷不说,里面长年不经打扫,霉臭味已经充斥满屋,可是在我执意坚持下白昼也不能奈我何,这样我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我儿住在了藏经室。
一日阳光甚好,我带着我儿在峰顶晒太阳,正好也也捏了个纸蝶给蓝汜报了个信,把我来遗梦峰的事情告诉他。
很不巧,居然看见白昼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练剑,他那一招招一式式无不吸引着我儿,想当初我儿就是因为着行云流水般缥缈的剑法才无限崇拜他父君的,现在看来风情依然不减当年,依然羡慕得我儿哈喇子直流,我幽怨的看着白昼舞剑的背影,似要将他背后剜刮出一个洞。白昼似是感觉到了一道尖锐的目光,收了剑转转身看着我:“小鸡,过来。”淡淡的柔情从唇齿之中溢出,让我有些撕痛的心有了一丝抚平。
如若是从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过去,可是现在我与他既然已失去了曾经的情义,我就不会过去,更不能过去,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倘若再一次沦陷便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