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入了竹林,山林中白雾朦胧一片,草叶间的晨露触指已有冰冷的寒意。他随手从身旁的青竹上揪下片竹叶,放在唇间重复吹出一串高亢尖锐的音调。
不多时,一身墨色长袍的斩雨现了身,他看着独自失神的云沧,嘴中啧啧声连起,戏笑道:“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了,莫不是被那小妾勾了魂去了。”
斩雨不曾想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却惹得云沧黑了脸手持利剑直直的指到了他的面上。他面色稍有一怔,无趣的拨开了眼前的剑尖。咳!这不是自讨没趣嘛!云沧那张硬邦邦的脸要么不笑要么冷笑,这样的木头人还指望他懂什么情趣了。
得,他不跟这没情趣的人一般见识,遂耸了耸肩朝云沧说道:“走吧!大哥等你很久了!”
两人施了轻功身形向上一跃,点踏着竹枝迅速潜进了竹林深处。不多久的功夫,便到了昨日那幢木屋前。
斩雨推了门向里唤到:“大哥,我们回了!”
“希望你们带来了好消息!”站在窗前的男子浅笑着回转了身,脸色比昨天更显苍白。
云沧冷着脸向前一步沉声说道:“藏宝图未能寻到,我怀疑图已被销毁!”
“啊!不能吧!那不就自断了财路!”斩雨惊呼着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沧。
男子扬手制止斩雨的呼声,沉思了片刻道:“未必不可!那日门主跟我提过,这藏宝图藏的并非钱财,要我们精心找图便是,不要多生异心。再者天下能人异士奇多,如若物主寻上一个能过目不忘之人,就算没了原图也不生妨碍。”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了!”斩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向他的大哥竖起拇指。
男子轻吁出一口气,其实他早该想到的。斩雨起先几番找寻无果,他只当东西藏得隐秘从没想过东西会被销毁,幸得云沧提醒才想到还有这种可能。
他走到云沧身边,赞赏的点了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们再跑一趟,查清了速速回报。”
临走前,男子递给两人一人一个白瓷瓶。只听得斩雨接了瓶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逢十五,真烦。
王府里,某人恋床不起。
外头都日上三竿了,若初还抱着被子做鸵鸟状,碧蓝为了叫她起床,里屋外屋的腿都跑细了,终于在碧蓝跑了不下十趟后,她恋恋不舍的起了床。
脚刚沾地,碧蓝就急急忙忙的拖了她去梳洗打扮,嘴里还不忘恭喜她。
要问喜从何来?当然是被王爷宠幸之喜!
昨晚王爷夜宿落花苑的消息,今早已经传得府中上下人人皆知。
这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妾除了纳来看的就是纳来睡的,再说安岑熙此前已经有了三个小妾。但问题也在这里,府里上下都知道王爷从不夜宿妾房,所以若初的待遇是别的妾侍享受不到的,这足以证明王爷很宠她,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她这个妾做的很有盼头。
此时,已是午饭时分,若初正与安岑熙一起吃饭。忽见她贼笑兮兮的捧着饭碗走到安岑熙身边挨进坐下后,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小声问着:“诶!你真的没碰过她们吗?”
她这一问,呛得正在喝汤的安岑熙猛咳了起来。
若初见状连忙给他拍着背安抚到:“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问问,问问而已!”
就在这时,管家领着婢子端着一只盅走上前,问道:“王爷,这规矩汤是否现在就端与若夫人服用了?”
若初瞟着满桌的菜,她很好奇这规矩汤是拿什么做的,故自作主张的向管家要过了汤。一旁的安岑熙看着她面色变得极为古怪,像是在憋笑。
揭了盅盖,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盅里黑乎乎的汤汁上还飘着叶末儿,她用羹舀出一点尝了尝,瞬间整张脸都垮了。
“这太苦了!我不要,给你喝好了!”若初边说边把盅往安岑熙面前推去,另唤婢女倒来了茶。
却见管家面上一急,突兀的插了句:“王爷喝不得,这只有夫人您才喝得。”
“啊?为什么?难道这汤还分男女?”若初实在是不解的看向管家
“这……这是……”
“好了,端下去吧!”安岑熙挥手打断了管家的欲言又止,他学着若初刚才的样子,凑到她耳边,神情暧昧的说道:“这是避子汤!”
若初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噗”的喷了安岑熙一身。满屋子的人都害怕得低下了头,只有她还敢笑着赔不是。
好嘛!刚才她真心不是故意的!
安岑熙本就没气,见她笑吟吟的样子更加没气,温柔的牵了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干什么去呀!”
“给本王更衣,昨晚本王教的可还记得。”
“你好好说话会死啊!别这么模凌两可行不?”若初一提昨晚就来气,用力的去甩他的手,哪知却被他越握越紧。
若初越挣扎,安岑熙便抓得越紧,两人一路拉拉扯扯的到了房间,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暴怒到:“松开,我的手要断了!”
安岑熙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知道真是捏痛了她,他好意拢住她的手想给她吹吹揉揉却被她无情的拂开。
这一刻,他的心疼了,难过了。他不顾她的反抗,紧紧的将她圈进怀里,将下巴抵到她的耳边,用一种极低微的声音缓缓道:“你真的看不见我对你的好吗?为何你总能一次一次的推开我,我不敢放手,我害怕放手后你就会离我远去。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我有的都给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微妙的诱惑,带着微妙的迷茫。
若初开启着心里所有的防御,她生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份微妙里。
经久之后,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收敛起自己的内心,自他怀里软语道:“更衣,还更不更啦?”
“要更!”
“要更就松开,别让我身兼多职,除了暖床还要暖衣服!”
啊呸!口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话没个正经了。
换好衣服,安岑熙又去牵她的手,这回倒是轻轻的。若初表示很无奈,一个大男人这什么毛病啊!
好吧!好吧!反正不会掉块肉!她实在懒得啰嗦了。
见她走神,安岑熙说道:“王府很闷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不过,出去了什么都得听我的,怎样?”
一听有得玩,若初当然点头如捣蒜,那还能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是有什么也先同意了。
是吧!